罪恶不赦 !
“谁恐吓你?因为什么?都做了一些什么事,你具体说一说!”颜雪连昂催促她。
“这事儿……我得跟你们从头说起吧!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清楚了!”林珍有些烦躁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我之前有个男朋友,上次跟你们提了一嘴,就是那个小奶狗……”
颜雪和康戈很默契的谁也没有吭声,他们都很清楚林珍说到这个人就是李佳龙,他们之前不但确定过了对方的身份,并且还见过面,交流过,但是以林珍这种不稳定的情绪状态,很显然现在承认他们见过李佳龙是不明智的,说不定她会忽然觉得自己被警方调查了一个底朝天,很伤自尊,再闹起脾气来,又不肯好好沟通了。
林珍并没有察觉到面前的两个人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自顾自讲述着:“那个小男朋友吧,比我笑了四岁还是五岁来着,一开始觉得挺甜蜜的,后来时间长了就有点受不了他粘着我,尤其是三天两头跟我要东西,要我给他买这买那的。
怎么说呢,我爸妈给我的零花钱,我自己也没那么多地方花,而且那个AirB&B不也还多少有点收入么,要真的是就花点,大家都开心我倒也不是很介意。
关键是我那前男友吧,他后来有点太不懂事了!总跟我要东西还不说,口味越来越刁,从要个运动鞋要个墨镜什么的,开始跟我要潮牌,要联名,要复刻,要限量款!
那种东西哪有便宜的啊!偶尔买一个两个的我也就买了,把标准直接给我订到那么高去,我也不乐意啊!我乐意给他花点钱,那是因为第一我不缺钱,第二也是因为我喜欢他,喜欢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把我哄得高高兴兴的,说难听一点,我那是赏他的,你们懂吧?”
“嗯,你的意思我们大概是明白的。”康戈对她点点头。
“所以你们能理解后来我有多烦吧!好家伙,以前光看电视剧什么的里面把女人演成那样,开口闭口跟人要这要那,不给就作,就发脾气,现在我才知道,男的也一个德行!”
林珍回忆起那段恋情来,情绪看起来有点复杂:“跟我要的东西,我没给买,就跟我摆脸色,说话阴阳怪气的,没事儿还喜欢泡在游戏里面,我想要让他带我,他还嫌我菜,不愿意带着我玩儿,那你说我图什么啊!
所以我一气之下,跟他分手了,让他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一开始他还不愿意,那个架势就好像是赖上我了一样,我是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啊,我觉得毕竟是喜欢过,在一起过,要是闹到了报警赶人什么的,那就太尴尬了,就由着他住在我家里。
反正我家房子那么大,那么多房间就当是我还在照常有房客,还是不给钱的那种,我也认了!什么时候他自己觉得没劲,什么时候滚蛋呗!”
“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个前男友因为不愿意跟你分手,恐吓过你?”颜雪顺着林珍的讲述,直接做出了职业习惯的联想。
“没有没有,跟他没关系!”林珍忙不迭摆手澄清,“一码归一码,他好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烦人归烦人,但是他没对我怎么着过!恐吓我的应该是别人!”
“那你就说别人的事儿,讲这么久别的做什么!”颜雪有点急了。
林珍那边倒还是一肚子理:“那怎么了!什么事情不都是有因才有果的么!我跟前面那个男朋友的事情,跟后面的事情那就是因果关系!怎么就不能说了!”
“嗯,你说的对,继续吧。”康戈息事宁人地对林珍摆摆手,示意她继续。
林珍嘟了嘟嘴:“后来我就出去玩的时候,有认识了一个挺帅的男的,跟之前的那个小奶狗一点都不一样,是那种又高又帅,不管是性格还是穿着打扮都酷酷的那种,而且还比我大,跟他在一起我就觉得我终于是跟一个男人谈恋爱了,之前都是在哄孩子。”
林珍终于提到了她之前讳莫如深,一直隐瞒着,提都没有提过一句的那继任男友了。
“我们俩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是超级开心,因为我也终于体会到了和酷盖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感受了,就霸道总裁那种范儿,你们能够理解吧?”林珍讲到这里的时候,性格当中没心没肺的那一面就又显现出来了,“不光是霸道总裁,还是带着那么一点‘大哥’的气质!我说的意思你们应该能明白吧?就是混过的那种,特别霸气,特别帅!”
颜雪有些无奈地看着林珍双手捧心,面膜孔洞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都快飞出小星星了。
那种所谓“混过”的“大哥”的又酷又帅,颜雪还真的就不太能够理解,毕竟对于她来说,那种上海滩式的气场只存在于影视剧作品当中,也许曾经也真实的在某个特定历史时期存在过,但是放眼现如今,林珍所说的那种很显然就是一种感情滤镜的加持了。
从实习到现在,这几年里颜雪也没少和那种所谓“混过”的酷哥打交道,基本上真遇到点什么事,那些人的酷就会很轻易地转化成怂,有煞风景又倒胃口。
不过只要把自己到底害怕什么事情和盘托出,这种主观上的东西林珍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酷哥叫什么名啊?也是W市的?”康戈问。
“哦,他叫张栋,应该是W市的吧……”林珍略微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原来是哪里人,听他说话的口音吧,不太像是土生土长的W市本地人,不过他从哪儿来,我也不太清楚。”
“你和他都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也没有打算彼此加深一下了解么?”
“那有什么好加深的!我就是那段时间看他顺眼,喜欢他,所以跟他谈恋爱而已,又不是想要跟他结婚!脸是那个脸,性格是那样的性格,那不就行了么!他家是哪里的,家里做什么的,关我屁事!回头过一段时间我不喜欢他了的话,他爱是哪儿的是哪儿的!
我和张栋刚在一起那会儿真的是特别开心,不光是因为他酷,还因为我觉得我有什么事儿能够指望他,依靠他!之前和小奶狗在一起的时候,一丁点儿大的事儿都得让我去,和张栋在一起就不会,他觉得是他在罩着我!
不是我和小奶狗分手之后,他还赖在我家里头不走么?后来是张栋去了,都没用我出面,他直接一脚把小奶狗的卧室那屋给踹开了,进去之后把他的东西全给扔了出来,让他滚。
小奶狗一开始也不乐意,后来看张栋那个气场全开的样子,也觉得惹不起,居然就乖乖的搬走了,我那时候真的是崇拜死他了,觉得我这回找的男朋友简直太完美!”
这会儿颜雪听出了点名堂:“那会儿觉得很崇拜,很完美,那现在不了么?”
林珍被她这么一问,仿佛一下子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一扭身子趴在床上哀嚎起来,趴下去的一瞬间才意识到不对,脸上还贴着面膜呢,现在这么一趴,面膜巾立刻皱向了一旁,她恼火地坐起来,一把将脸上的面膜巾扯下来,随手扔在床边的地上。
“我现在都要后悔死了!那天本来我是说要去逛街看电影,张栋那家伙非要非要去蹦迪,我拗不过他,就跟他去了!我就总觉得,那天我要是没听他的,说不定之后的所有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我现在真的是越想越懊恼,肠子都要悔青了!”
“就只是去蹦个迪而已,现在年轻人不是很多都有这个爱好的么?”
“要是光蹦迪不就没事了么!那天我本来是真的想要浪漫的看场电影,吃个饭,逛一逛,结果被他拉去,所以一开始就有点打不起精神来,张栋说我缺乏激情,我说我实在是觉得没意思,然后他就问我想不想来点有意思的,让自己能够high起来。”
林珍说到这里,颜雪和康戈心里面都猛地一沉,这铺垫一出现,后面跟着的事情会是往什么方向去发展,他们基本上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如果真的是和他们的猜测一致,那么林珍的确有理由被吓成这样,毕竟犯下那种性质罪行的人,是公认的最没有人性,最凶残的。
并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案子的性质受影响也非常大,可能涉及到要和别的部门进一步的协商部署,想一想都让人太阳穴感到一阵一阵发胀。
“那后来你尝试了么?”颜雪问。
林珍点点头:“我后悔不就是后悔这件事么!不对,应该说我所有后悔的事儿,从这就开了头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同意了,然后张栋也没回避我,带着我一起找了那里面的一个人,叫什么方头仔还是什么玩意儿的来着,我就听张栋和那个方头仔说什么咖啡果还是什么的,然后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拿了两个水果糖,他一个我一个。
我吃了之后,确实就觉得心情好像也好了不少,特别兴奋,就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那天晚上我们俩在那儿疯到了挺晚,也喝了不少酒,第二天早上起来有点头疼,我还问他,前一天晚上的咖啡果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说是相当于多少倍咖啡浓度的咖啡【HX】因糖。
我一点都没怀疑他,他怎么说我就怎么信了,我还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他说什么事儿都没有,还问我前一天晚上吃完了,早上起来不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感觉么。
我一想确实是没有,除了头疼,吃了一片止疼片就好了。”
“你遭人恐吓就是这件事引起的?”
“你们要是这么理解,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林珍有点没底气地嘟囔着,“我那时候也是真的很相信张栋,觉得他那个人,又爱玩儿,又潮又酷,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新鲜玩意儿,我是一丁点儿都没往别的方面去联想。
后来……我跟我别的朋友出去玩,她们讲什么出国玩了高空跳伞特别刺激什么的,我爸妈别的什么都行,就不让我一个人出国,说怕我这个脑子,英语又不好,出去之后容易被人给卖了,偏偏他们俩平时有忙,没空带我去,我听朋友讲外面的事,就有一种自己是个土包子的那种感觉,反正就是特别特别的不爽。
所以我就搜肠刮肚的,就想找到点什么新鲜事,说出来能让她们几个觉得还挺酷的,让她们也觉得我很潮,别当我是什么土鳖。
想来想去,我那阵子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说的事儿,就跟张栋去夜店玩儿,他买咖啡果的事情让我觉得挺新鲜挺有意思的,我就给她们讲了讲,当时她们听了以后也觉得挺新鲜,还挺感兴趣的样子,跟我问这问那的,我觉得自己终于也有点拿得出手的事情跟朋友显摆显摆了,说完就把这事儿忘了。”
“后来是因为你跟朋友讲这件事惹了什么麻烦么?”颜雪问。
“本来我就是随便的那么一讲,以为她们听一听也就算了,结果没想到那几个人居然也是大嘴巴,我跟她们说完,她们又神秘兮兮地跟别人讲,不知道怎么就给传开了!
后来张栋突然来找我,大呼小叫的跟我好一通发脾气,问我是不是大嘴巴在外面说了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那眼睛瞪的,眼珠都快要从眼框里面飞出来了一样,把我吓坏了,我问他跟我发什么神经,他说就怪我的大嘴巴,那个叫方头仔的人进去了!
我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方头仔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进去了的话,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认识他,就见过那么一次面,轮得着跟我发火么。
后来……后来张栋问我是不是跟别人说过咖啡果的事儿……我一听,这话有点不对劲儿了,后来问他是不是咖啡果有问题,他没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火了,我们两个人大吵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