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呢?表哥没娶妻,又不是因为没姑娘喜欢他,难不成你以为,是没人嫁他吗?”
晓晓有些答不上来,她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呀,哥哥今年确实不小了,村里的男子,像他这么大时,孩子少说也有两三个了,旁人暂且不提,奶奶当初,都已经开始存钱了,想为哥哥娶媳妇,可惜,不等存上钱,哥哥就去了战场。
裴哥哥这般好,怎么可能没人愿意嫁给他?肯定喊谁谁愿意,就算不图他这个人,他的身份地位,也能让无数女子折腰。
晓晓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这么多人喜欢哥哥,她理应高兴才对。
可是她心中却闷闷的,有些不开心,这让晓晓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她好不容易采了一筐野果子,却被村里的孩子抢走了,一个都没给她留下。
晓晓那天是哭着回的家,直到哥哥又抢回了她的果子,她脸上才有了笑。
第28章 口水
牧雯最看不惯牧熙这副尾巴能翘上天的得意样, 似乎全京城的姑娘都是傻的,就她自个聪明。
她没好气道:“喜欢他的再多又怎样?他还不是不肯娶。”
晓晓这才压下心中莫名涌起的急躁,好奇道:“裴哥哥为什么不肯娶妻?”
牧熙抢先道:“能为什么, 肯定是惹他厌烦的女子太多了呗,表哥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我记得之前听爹爹说过,他十几岁的时候, 特别受女子的青睐,好像还有人当街拦他,一次两次, 他还能忍, 次数多了, 他就愈发厌恶女子, 瞧见女子, 基本没什么好脸色,我见了他,都觉得怕。”
晓晓听得不由怔住了, 只觉得她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裴哥哥虽然个别时候脾气确实不大好,整体来说,明明很好相处。
谁料牧雯立马反驳了牧熙的话, “才不是,定然是顾蓁伤了他的心, 他才有些厌恶女子。”
晓晓心中不由紧了紧,她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对牧雯的话,也莫名有些在意, 下意识追问道:“顾蓁是谁?”
牧雯没瞒她。
顾蓁是前丞相的女儿,她的母亲,与裴修寒的母亲是手帕交,两人都生得极美,一个入了宫,被封了皇后,一个则嫁给了位高权重的丞相。
因为长辈关系好,顾蓁小时候时常随着母亲入宫,她比裴修寒小三岁,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听说当时皇后很喜欢顾蓁,一直有意让她嫁给裴修寒,虽然两人的婚事,没有正式定下来,父母却都默认了此事,只等顾蓁及笄。
她及笄前夕,却发生了变故。
当时边疆不太平,裴修寒背着父皇去了战场。他走后,皇上的身体却每况日下,淑妃所出的三皇子竟是选择了逼宫,将太子囚禁了起来,裴修寒的母后也被三皇子控制了起来,裴景那时才三岁,因为被太子藏了起来,才躲过一劫。
当时直接变了天,丞相也选择了站在三皇子一队,将顾蓁许给了三皇子,最后裴修寒赶回来时,他的父皇和母后都已经没了,他杀了无数人,才救出太子。
太子登基后,才开始清算身边人,他正是遭到了背叛,才轻易被三皇子抓了起来。
那一年,京城可谓动荡不安。
丞相府的众人也没什么好下场,要么被问斩,要么被流放,仅顾蓁母女没受牵连,好好留在京城,听说是裴修寒顾念旧情,才给了她们一条活路。
牧雯讲完当初的事,感慨道:“如果相府没将顾蓁许给三皇子,表哥肯定早将她娶回府了。”
牧熙翻了个白眼,并不赞同她的观点,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她敏感地察觉到晓晓情绪有些低落,想到小丫头心底一向善良,牧熙还以为,是三皇子谋反的事,令她有些不适。
她索性转移了话题,“还讲之前的事作甚?怪无聊的,上元节时,我要去街上赏灯,晓晓要不要随我一起?”
牧雯鼓了鼓腮,眸底染上一丝愤怒,“我早就邀请晓晓了,你想挖墙脚,就挖旁人的去。”
牧熙哼了一声,懒洋洋靠在了身后的木板上,比起牧雯,显得淡定多了,“你邀请了又怎样?难不成晓晓是你一个人的吗?凭什么整日被你霸占着?”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吵了。”
晓晓被她们吵得脑壳疼,软声劝架,“咱们可以一起出去嘛,街上又不是只允许有两个人。”
她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哄好,回到燕王府时,晓晓一颗心更加沉重了,她也不知为何,总是想起李思思、郑丹芸,还有顾蓁,她明明没见过顾蓁,却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子,能让裴哥哥的母后都喜欢的姑娘,肯定不会差吧?
裴哥哥愿意放过她,肯定说明,她没有参与谋反,说不准她还是被迫许给三皇子的。
晓晓心中莫名有些发酸,竟是不希望任何女子,亲近裴哥哥,察觉到自己对裴哥哥的占有欲后,晓晓有片刻的呆愣,她连忙晃了晃脑袋。
裴哥哥是人,又不是那些被她摘下来的野果子,她怎么能把他当成一个物品,想要独占?就算裴哥哥人再好,也不可能只对她好,有姑娘喜欢他,她该为哥哥高兴才对。
晓晓敲打完自己,心中总算舒坦了些,这才回素月轩。
接下来晓晓没再去族学读书,钟淼和牧雯也没再去,她们还有几个月就要及笄了,需要跟着母亲学习管账,女红也得好好练习一下,毕竟等到出嫁时,还得为自己绣嫁衣。
通过这一年的学习,晓晓进步飞快,不仅能弹不少曲子了,写的字也与裴修寒的越来越像,每次检查她功课时,裴修寒都为她的进步感到吃惊。
若是裴景能有她一半勤奋,裴修寒也不至于天天想骂他。
初十这日,裴修寒将刺杀的事安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人是李阁老的得意门生,才三十多岁,就已经被提拔成了正三品礼部侍郎,他虽有才能,却过于奸猾,手段也很是狠厉,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裴修寒一直怀疑他曾为三皇子做过事。
好几次,要追查到他身上时,都被他避开了。这人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连叛国都敢,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成为裴景最头疼的存在。
裴修寒也费了一些功夫,才将证据指向他。他被投入地牢时,李阁老再次入了宫,开口就将裴修寒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是三朝元老,一向德高望重,裴景就算听得不爽,也没法替皇叔骂回去。
裴修寒一向不在乎,这些人私下怎么说他,只要不闹到他跟前,他都可以置之不理,某种程度上,他的心胸极为宽广。
等这件事彻底平息时,已经是几日后了。裴修寒最近心情都挺好,前几日忙起来时,他甚少回府,今日闲下来后,就打算回府,他回去时,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街上挂了不少灯笼,一眼望去,整个京城几乎成了花灯的世界,裴修寒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上元节。
他一向不喜热闹,说起来,都已经许多年,没观赏过花灯了。因心情好,这会儿竟是来了兴致,他扭头吩咐了小厮一句,让他回去将晓晓接来,随后就进了醉香阁。
晓晓这会儿才刚到无涯堂,元宵节时,奶奶总会给她和哥哥做汤圆吃,晓晓已经好几日没见过裴修寒了,很想见见他,便打算给他煮汤圆吃,顺便见他一面。
她去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才捏好汤圆,因为不清楚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她便没有煮,先去无涯堂看了看,见他依然没有回来,晓晓不由有些失望。
她也不知为何,明明他已经从边疆回来了,她却觉得还是离他好远好远,晓晓的情绪无端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