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第10章
片刻后回过神,宛若发现珍宝一般,贪婪的将人从头盯到了脚。
长发及臀,乌黑而又柔顺,肤色胜雪,又如明珠生晕,自带着细腻润泽的辉光,唇不厚不薄,不点而朱,整个轮廓若空山秋雨,无需浓墨已成就了十分颜色。
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那双狭长凤目了,眸光流转之间,瑰丽到惊心动魄之感,仿佛是姜太公那枚直钩化了形,诱人而不自知,旁人尽都是自觉上钩的愿者罢了。
此等容貌,果然担得起美人二字,不仅如此,前面还需加上倾国倾城的赞誉,方才能显得公允。
辛夷心下已定了主意,只是面上不露声色的,打算再挑剔几分。
“几岁了?”
楚归如实告知:“十八”
辛夷皱了皱眉,那脸儿小的,看不出年纪这般大了,本朝男子十六七大都已经娶妻生子了,着急的问了一声,“还是雏么?”
问完了,又觉得对于这人的外貌而言,条件不是不可以放的宽松些,补充道:“前面不论,我说的是后面。”
楚归有些无语,可也知道这是人家面试的必然流程,好在无论前面还是后面,他都能坦然的答上一声“是”,而且还可以加个定语:两辈子。
这么一想,好像自己有点惨?
得了满意答案的管事“啧”过一声,捧起手边的茶碗,状似无意的评价道:“人倒是能看的,年岁大了些,而且这个头嘛,也实在高了点,你这样的做了小倌,可有几位客人能看得上的?”
然后开始对着楚婉卖乖:“我也就是看在邻里的份上,当做日行一善吧。这卖身银子要得多少?若是合适的,我也就接下来,省得你再跑下家了。”
楚婉在欢场上人堆里滚过多少年了,自然看出面前这位的真实意图,无非嫌货人亦是买货人,想要压价而已。
这事儿她本就同意的勉强,此时巴不得交易不成,狮子一开口,便要了个五百金。
辛夷的杏眼快要凸出眶来,茶碗往桌面狠狠一搁:“五百金?你怎么不去抢?人牙子转手来的,五百金能挑得好几十个上品了。”
楚婉一个哂笑:“别说几十个上品,你就是兜兜转转上百个,上千个,有把握遇上这么一个么?五百金算什么,这孩子要去参加名花宴的,要是能得了魁首,天下独一份的男花魁可就在你辛夷手里,别说五百,就是五千五万,想要一亲芳泽的也大有人在。”
“他要参选花魁?”辛夷有些诧异。
第7章 重楼
小倌们参选花魁并不稀奇,他这春草堂里的红牌,历年来也没少尝试。
可他们擅长的,多是琴棋书画的高雅之艺,平日对付个把客人还算不错,真到了大场面上却是一点优势也没有。
群花争艳的夜宴上,谁耐烦看你杵在那儿写写画画的,那些个舞技出众的美女,一个扭腰一个送胯再来个如丝媚眼的,便将下方评选之人的魂魄统统勾走了。
这么些年了,只有当初琴技出神入化的玉生公子进入了最后的终评,可结果也还是惜败于歌舞双绝的花魁之下……是了,那年的花魁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如意楼婉娘?
辛夷不由的又多了几丝兴趣:“你有何才艺?”
楚归没答话,微微一笑,身体后仰着开始下腰,尔后几个简单的柔术动作。
春草堂的管事大人便见这高他一头的男子,像是突然被人抽掉了浑身骨头一般,肢体柔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间中几个勾连的姿态,也做的异常唯美优雅,一看就是顶尖舞蹈大家的格局。
这居然还是个柔骨美人!!
辛夷的双目闪着精光,已完全顾不上价格不价格了,嘴里狠狠咬出两个字:“成交!”
“哼”楚婉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
辛夷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此事落定,急急起身到了楚归跟前,说:“想必婉娘已经和你提过了,我名辛夷,是春草堂的总管事。你的名字在这里不合用,家中小倌都是以药材为名的,好听又好记,你可要选个什么花名?”
“药材名?”楚归说完才想起来,辛夷也是药材名,是一味治疗风寒通鼻窍的良药。
管事笑得很有些暧昧:“是啊,春草之堂嘛,既脱了俗套,又妥帖的很,咱们可不就是些药材?专治寡人好色之疾啊。”
解释完,他兴致勃勃的开始推荐:“丁香可好?青黛、雪见也不错。你觉得怎样?”
什么香什么黛的,楚归实在无感,既是要顶着这花名浪一阵子,那自然要选个自己喜欢的。
“重楼吧,清热解毒,消肿止痛。”最好还能借此飞跃重重高楼,直通金阕之上,痛斩敌寇之首。
辛夷心情极佳,难得豪气大发的拽词道:“好,重楼好!春草当兴啊,天赐我玉面重楼!”
事情一旦定了下来,他立刻命人拖来了铜锭,似乎是生怕那两人反悔一样。
楚婉暗暗叹口气,眼风刮过弟弟一回,转身出了门。
楚归就此入了春草堂。
辛夷稍一琢磨,就将眼前人的住所与教习都想妥了,这便领着路亲自将人送过去。
此时还不到晌午,不少的寻花客方才起身归家,辛夷生怕有人见色起意冲撞了自家的新宝贝,便让楚归照旧带好幕离,又专门挑了僻静些的小道行走。
没到重楼的挂牌宴之前,这颗大大的夜明珠必须捂严实咯。
可即便这么小心了,还是撞上了一位老熟人,是京城有名的绸缎商人周某。
这人是典型的爱男色不爱女色,家中半个妻妾也没有,一月中倒有大半的时间宿在堂里,出手阔绰的厉害,这几日正和头牌白术打的火热。
辛夷摆出一脸亲热模样,“周大官人,今日可起的这早,是又有大生意上门吧?”
矮胖如石碌的周大官人,豪爽一笑:“是与客人约好要见上一面,辛夷,可承你吉言。这桩买卖要是谈成了,你这消金窝里,我这往后十年的花销怕也不愁了。”
大话说完,又瞄见管事身后的白衣男子,虽然看不见面目,可凭他花柳国里纵横多年的眼力,也能知道是个大大的美人,就是这个头嘛,稍稍有些吃不消。
随口打趣道:“这是来了鲜货?何时能见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