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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第111章

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持之以欢 3162 2021-11-01 10:06

  锥尖一定不能停!

  格开面前一柄弯刀,他在马背上一踏,跃入空中,手中长矛向左前方那人直刺了过去,同时急急高喊了一声:“无名,右前三百步!”

  刺,挡。回旋再刺!

  楚归丝毫没敢留力,内劲用足了十成,堪堪在三招内解决了面前那个北原将领。

  只是原本身下的战马已不知冲了多远,他杀得性起,干脆懒得再追,一招“柳絮飞鸿”瞬间挪移到右侧无名身旁,一矛扎穿了与之对阵的另一个高手,然后就这样徒步的,仅凭双腿追在萧祈的马后继续护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瞬,又也许漫长到下一秒此生就会终结,手里的长矛折断了,换了一把又一把,面前的北原士兵还是无穷无尽的潮涌着。

  两条腿毕竟比不过四条腿的,体力与内力也在不停的流逝,楚归渐渐有些落后,再也看不见前方人的背影。

  他双目赤红着,又一轮的疯狂劈砍,竟然暂时杀出个真空小圈来,一堆敌军离着五六米的距离围着他,追着他,却没几个敢主动上前递爪,似乎都在等待着他力竭之时。

  耳边再度捕捉到急促的马蹄声,是断后的严子兴到了,身侧跟着几匹空马奔行,他大笑一声,瞅准其中一匹翻身骑上了,再次提速向前。

  从黄昏直杀到黑夜,杀到手臂只能机械的左右挥舞,面前陡然一空,竟已将敌军彻底凿穿。

  众人却没敢丝毫的停歇,穿出了重围,必定会迎来身后的一波箭雨,此时也顾不得爱惜马力了,随便手中什么兵器,往身后马屁股上一击,死命向前。

  箭雨从天而降,从密密麻麻到最后稀疏不见,双方距离越拉越远,直到能看见那条被称为“界河”的古锡尔河,他们才确定已真正的突出了重围。

  一鼓作气趟过浅浅的河床,回到定国的土地上,严子兴直挺挺的摔下了马,就这样仰面朝天的躺着尸,丝毫不想动弹了。

  不一会儿,前方有急促的喊声传来:“……小归?小归呢?”

  是王爷在找他的小亲兵。

  严子兴勉强的转头一看,那家伙就躺在自己身旁不远处,也是一副累到极致的模样,嘴唇张了张,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他在肚里笑了笑,楚归一直反感别人取笑他是小白脸,从不肯示人以弱,今日这场突围,他又是前锋,又是徒步杀了半晌的,怕是真累到没脾气了,此时居然也将这幅虚弱模样明摆了出来,任人观赏,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他好心的高喊一声:“在这儿呢!”

  话音落,一个黑红相间的身影猛然扑了过来,就在他的眼巴前,两人直直叠在一起,死死搂着亲到了难分难舍。

  严子兴瞪着眼张着嘴,愣了半晌,最终释然的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他艰难的抬起手臂,在胸口的护心镜上摩挲了两下,低声道:“老郑,可惜你没看见啊,呵,这可真他娘的,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

  楚归被人压在身上,又吻了个急切,不多会儿就感觉喘不上气了,他好歹面皮薄些,死里逃生的激动过后,顿时觉着自己维持了这么久的亲兵形象被人彻底毁于一旦,很有些没面子。想推开人吧,又真的有些脱力没法动手,只能嘴上撕咬着示意了一下。

  萧祈退开些,却又舍不得退的太开,借着月光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就势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胳膊挨着胳膊,腿碰着腿。

  左近的很是识相,怪笑着连滚带爬挪远了,将这一方河岸空出来,留着他两人方便说话。

  人彻底走干净后,萧祈抓紧了楚归的手,开始道歉:“我晓得你落下了,但我当时没法停,小归,你想怎么罚我都成,但你要知道,那是因为我绝对信任你,你一定会冲出来的。”

  楚归本来不想提这一茬,要说两人后面被冲散,其实主要责任在他。

  一来自信太过,自以为轻功独步天下,弃了马也没什么要紧,二来独行客的习惯作祟,领会不到团队作战的精髓,凡事总想着独自解决就好,以至于大意失荆州,差点陷在了敌军阵营里。

  可换个角度想,若他是冲在前面的那一个,绝不可能丢下对方不管,其他任何人任何队伍都好,关他屁事,总要返身找着人一起撤退才行。

  这么一想,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忽然冒了出来,在心里堵着,让眼角微微发着酸,他难得矫情了一回,转头盯着那张血渍斑驳的脸,轻声问:“那要这会儿你没找见我怎么办?”

  “把人带到这里已是尽了领军的责任,就算让我一人再冲一次大营,我也是要回去找你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萧祈答得斩钉截铁,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闪躲。

  这句话是楚归常放在嘴里的,而且在用自己的性命践诺奉行,此时萧祈说出来,他立刻感同身受,体味到这话里死生相随的深刻情意。

  他自然信,所以心里那一点点不舒服瞬间消散了,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他家王爷的成长,两个月的领军生涯让对方更懂得了责任二字,结果是好是坏不清楚,可无形中又多添了几分魅力,让他好一阵的目眩神迷。

  他手上回握着搓揉了两下,代表自己完全接受了这说辞,两人就这样牵手对望,并肩躺着,心神松懈后终挡不住困倦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晌午,锡安城瞭望塔的守卫秦三,遥遥见到天边泛起的一路烟尘,不一会儿,一队骑兵出现在视野之中。

  北原的大军刚刚撤走不到一天,他现在还是惊弓之鸟的状态,没怎么看得太仔细,就发了敌袭的警报,一朵殷红的烟花在高空绽开,北征大军的高级将领们迅速披甲上了城墙。

  待那只队伍稍近些,能隐约看个大概,众人面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这一半定军黑衣黑甲,一半北原土黄号衣皮甲是怎么个情况?两只小部队遭遇后开了打?

  可是分明气氛和谐的在列队行进……

  再近些,离着守城重弩射程不到十丈的时候,忽然有人举起了旗杆,上面大大的一个“安”字。

  这让城内众人猛松口气的同时,却又更加迷惑了,怎么安王的旗标会从北原方向奔回来,还是这么一幅杂乱无章的状态,他不是当初围城时胆小得掉头跑掉了么?

  这种迷惑一直持续到验了号牌,开了城门,从那一队杂兵中看见了严子兴,这家伙一身刀伤箭伤无数,内里穿着土黄号衣,外面却挂着大定的全幅黑甲,形貌凄惨万分,神态却是高昂亢奋至极。

  等不及回到行军大帐,他已连珠炮般对几个亲近的同僚述说了这两月来的大概境况,言语中的骄傲自豪,以及对萧祈的钦佩之情,简直已满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在场人这才回过味来。

  天爷,就说北原怎的突然撤了军,还以为是裴大将军增援快要到了,结果却是那位以纨绔闻名的安王殿下,带了区区三千人在敌人老家走了这么一遭,替他们解了围,这得是多大的胆量与勇气才能完成的壮举?

  萧祈没在意旁人看他的眼神,左右瞅了瞅,疑问道:“陈大将军呢?”

  众将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国字脸的偏将站出来回了话:“围城第九天,大将军在城墙上不幸被石弹砸中,已经为国捐躯。”

  萧祈默了默,又问:“那如今北征大军军职最高的是谁?”

  这句问完,所有人盯着他,一脸莫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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