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第98章
“不怕你收拾……“
楚归有些舍不得人走,话音里难免就带了些钩子,合着出口时的气息在耳边撩拨着,这可险些要了人命,萧祈心里乱糟糟的,硬的地方愈加的硬,腿却软的厉害,实在有点挪不动窝的感觉。
可回头想想还等在宫墙外的熊粱,又觉着再不走不行了,要不然那傻家伙见不到人,保不齐要闹出多大动静儿来。
凑上前再次将人狠狠啃了一口,奋起所有的意志力翻身而起,楚归见状急忙补上一句:“我明日去找你。”
萧祈低笑回了个“好”,趁夜而出。
可楚归这帐篷,今晚实在有些热闹,前脚刚送走太子与王爷,后脚又有客人上了门。
“楚公子,歇下了么?”
一把小心谨慎的低声细语,带着京味儿的大定官话,是前几日在金帐中见到的那位语言老师,卫如风。
他搞不懂这人大半夜冒出来是个什么意思,好像还是私下里的行为,于是整理了衣装,又燃起烛火,静静等待着谜底揭晓。
人进了来,先是一个大礼到地。
“云州卫氏卫如风谢阁下大恩!”
云州?老乡?!
楚归一脸懵,自己一个职业杀手,惯常的冷漠无情,从来也没主动做过什么好人好事,怎么恩泽还能四处散播了?
卫如风很理解他的疑惑,起身后立刻开始了解释:“好叫楚公子知道,如风,也是溯元二十三年漏网之鱼,你的仇人即是我的仇人。”
这个身份楚归确实没有想到,而且,应该是从他的言行及身手中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一口一个谢恩。
略略惊诧过后便是默然无语了。
既然当年那场清洗涉及到了几千号人,有别的幸存者也是极自然的事,只是这人不思报家仇,反跑到北原来谋求名利富贵,未免让人有些瞧他不起。
卫如风似乎未有所觉,自顾自说到:“家中出事时,我正在上都的书院求学,机缘恰巧才捡了条性命,挣扎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些力量在手,先前的仇家却已一个接一个的意外身亡,如今,只剩萧祉狗贼与江阀二公了。”
看来不仅是猜测,分明笃定都是他做的,这人陈述的语气很是平静。
楚归不置可否,趁热打铁:“既如此,先前的帮不上忙,现下我要做的,你也帮不上忙么?”
估计撞正了卫如风的羞愧之心,他深吸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
“今夜来就是特地招呼一声,还请楚公子放心,太子殿下主要是顾忌着东西在您哪儿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我已设法在劝说,若是劝说不能,最后他实在不同意……我必然也会想尽方法拿出来交到你手上。”
这话,还算有点意思,楚归:“所以,事情确实是太子做的吧?凭证又是些什么?”
卫如风没怎么犹豫就说了实话:“不光太子与四大王,还有西域的两个小国,也向太尉买了不少臂弩,也就这几个月吧,仅我知晓的就不止十批,基本是每隔十日就有车队往来,价高者得而已。至于凭证,有账簿与议价的手书,我想,已经足够入罪了。”
楚归面色缓了缓,事情好歹看到些眉目,可消化完刚才那段话,心里还是不觉沉了沉。
他没想到江淮武敛财敛的如此疯狂,一国武官之首,却短视得这般匪夷所思。这哪里是走私,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资敌!在两国边战不断的情形之下,将本国最大的杀器漫天兜售,不知哪一天反杀到江家子弟兵的时候,他又该是很种的心情。
说完了该说的,卫如风不敢再多逗留,告辞而去,楚归也终于得了清净。
第二天,他却没能如愿前往客栈找人,因为北原汗王呼延卓也突然到了弥留之际,皇宫开始全面戒严,任何人等皆不能进出。
一连三日,披挂了重甲的兵士在宫内不停歇的巡逻,他甚至连自己的帐篷都不能出,仅凭一个侍女送饭送水,维持着日常的生活。
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也试图打听些状况,可惜那方脸的姑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惊慌害怕的模样,倒像是他要做什么坏事一般。
他耐着性子等到第四天,终于等来了债务人。
几日的光景而已,呼延浩沐像是猛然消瘦了一大圈,一身的素服,白麻缠腰,胡茬也拉拉杂杂的四处乱冒着,整个人呈现出既悲伤又亢奋的矛盾状态。
他的时间明显并不多,只略略讲了讲眼下的突发状况,算作安抚,又再三保证忙完了家事国事,一定会前来践行报恩的诺言,尔后,吩咐人将楚归挪了住所,便就匆忙的走掉了。
临时住所而已,楚归完全不明白有什么挪动的必要,到了新地方一看,竟然就是呼延浩沐原先的那顶金帐,内里的陈设已完全焕然一新,只桌面上,那晚他曾仔细盯了好几回的琉璃沙漏还原封不动的摆着。
他心里升起些不妙的预感,转身就想要出门找人问个明白,可惜连帐篷帘子都没来得及掀,地面已齐刷刷趴跪了一堆的侍女,个个抖得如筛糠一般,领头一位唤作眉朵的,略懂些定国话,结结巴巴求肯说道,但凡他踏出这金帐一步,眼前这十来个伺候的,就一个也别想活命了。
艹,这特么的是软禁?
楚归心想,他家的王爷,怕是要生气了。
……
萧祈在宫外其实看得更清楚一些,他虽然只带了熊粱一人前来,但好歹玄机阁运转了多年,北原也算是安插了不少的暗桩,之所以那样急切的追过来找人,其实也就是怕楚归恰好撞在了皇权更迭的节骨眼上。
只是没想到被人忽悠了一通,再一个侥幸心理,想再多等个几天,却还是卷入了这场未知的风波里。
眼下这状况,凭证不凭证的再没什么打紧,关键怎样把人从皇宫里安全捞出来才是。
他还在屋里凭着记忆勾画皇宫地形图,熊粱一脸奇奇怪怪的进了来,支吾好一阵,说道:“师兄,刚探子递过消息,太子呼延浩沐将于两日后登基称汗……”
萧祈抬起头:“那又如何?名正言顺的事。”
熊粱胸膛狠狠起伏一下,一口气说完:“登基自然不关我们的事,但是这家伙第二日就要大封后宫,据说有四位金帐大妃,其中一位,乃是史无前例的男……男妃。”
“喀”
狼毫就此折断,画了一半的地形图迅速晕染到漆黑一片,就如萧祈此时的面色一般。
熊粱突然回想起当年在山中被人操练到日月无光的岁月,那时师兄也是这样黑口黑面的,冷得像坨冰渣,惨痛的记忆一股脑袭来,他甚至立刻就想要夺门而逃。
过了好一阵,才看见他家师兄主子大人重新铺好纸笔,身上的冷气似乎也收敛了,嘴角还微微勾了勾:“好,这个男妃,封得好啊。”
熊粱心口一颤,这是……气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