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第17章
江骆面上的苦,此时终于彻底现了形:“尽都用了,还是……还是没有动静。”
说完了,头已低低的,似乎是不敢看上座江玩的脸色。
刚还捏在太后手上把玩的寒珠膏,此时被狠狠的往桌面一搁,猛然发出的脆响,将大殿两侧的宫娥吓得浑身一抖。
江玩威严的巡视一圈,吩咐一声“都下去吧。”
她还是想给江骆留上几分面子,好歹也是亲侄女儿。
这边天下至尊的两个女人开始私话,那边到了御花园的江琯逐渐觉得有些不得劲。
可怎么说呢,她也说不上来。面前这位六表哥,跟刚才一样样的,笑得是那样的温柔,待她也是那样的体贴周到,可她总感觉两人之间突然起了一层看不见的藩篱,那双桃花眼再望过来时,也再没有初见那闪着惊艳的眸光。
少女心思极是敏感,真心诚意抑或是敷衍了事几乎凭本能就可以感知到,待走到一处极精美的水榭里,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疑问道:
“六表哥,你怎的不说话了?陪我玩,你不太高兴么?”
萧祈在亭中长椅上坐下,转头仍然是一脸灿烂的笑意:“怎么会呢?你可是母后的堂侄女儿啊,我绝不会怠慢的。”
这话,半个字也没说错什么,都是实事求是,可是配上萧祈那懒洋洋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很有些嘲讽的味道。
几乎就是明摆着在说,无非看在太后的面子陪你一下就罢了,其余的,可千万不要肖想。
江琯立刻就有些气性上头,感情这人头先在慈晖宫里的惊艳喜欢,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她江琯虽然比不得堂姐江骆的美名,可从小长到大,那也都是被人一路捧着赞着出来的,算是青州顶顶有名的绝色贵女了,你安王一个花名在外的纨绔子,不被自己嫌弃就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敢装模作样的摆脸色?
不由直挺挺的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两个今天是要相看的么?姑母面前还表妹表妹的如此亲热,转头就只是堂侄女儿了?”
萧祈的耳中,一直向这边行来的脚步声突然停顿,双眼一抬,就已瞅见了亭外灌木后那一角黄袍。
于是他的声音又稍微大了些:“我的意思不是明显的很?亲戚而已,其他的,你就不要想多了。”
江琯气了个倒仰,从没见过翻脸如此快的人,难不成还是她上赶着?顿时就有些口不择言:
“你萧家男子除了我江家女子之外,还敢再娶别人么?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这连珠炮落地,萧祈还没来得及回应,亭外却传来一把闷沉的男声:“无为,大白天的,你不在执金卫当值,跑御花园里来野什么?”
江琯急急转身看去,来人一身明黄的九龙天子袍,分明是大定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萧祉。
第12章 闹剧
萧祈已迅速起了身,恭敬行个大礼:“臣弟见过皇兄。”
皇帝似乎对一旁的江琯视若未见,板着一张面孔叱责道:“总是偷奸耍滑的,这次居然还被我逮个正着,还不滚去应卯,要我踹你几脚不成?”
萧祈立起身子,嬉皮笑脸的回道:“哎,我的好皇兄,我怎么忘了这是你下朝的必经之路,居然还被你抓我个正着。得叻,我这就出宫办差事去,母后那儿,你可得帮我担待着点。”
说完,再次行个礼,连瞄都没瞄身旁美人一眼,就此扬长而去。
回到府里,他这心情很是舒畅,没想到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如此配合,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联姻之事。
今日她嘴快的在皇帝面前露了这么一句,这安王府里,以后不论是哪个做了内当家,反正已绝不可能再姓江就是了。
这心情一顺畅了,立刻就有了些闲情,一边准备进寝室更衣,一边吩咐管家准备上好的肉食,需得是现杀的野兔,肉质鲜美又有嚼劲。
满府的美人他一个不爱,豢养的一隼一豹却是他的心头肉,这是想前往豹房给自家两只大宝贝打牙祭去了。
熊粱横移了几步,向无名靠近了悄声打听,“你跟着进去的,遇上什么好事儿主子高兴成这样?”
无名白了他一眼,别说他每次进宫最多只能跟到六重,就算他真的跟上了,知道了些什么,那也不可能私下议论啊,这个憨货,教训多少次还是改不了大嘴巴的坏习惯,迟早有一天要因此吃个大亏。
刷的挪到梁上,摆明了拒绝回答的模样。
答虽然是不能答的,但止不住他心里也有些揣测,多半是主子选妃之事有了眉目,王府快有了女主人,一旦好色的名头不用演了,那自己,岂不是就要脱离苦海了?
安王府里,因着主人心情上佳而四处一片祥和,春草堂中,浣水楼的总管事找了上门,让气氛顿时显得有些紧张。
上都三十来家南风馆,南坊花街这里已汇集了多半,从规模到小倌的质素,春草堂之前最多能算得一流,却绝对称不上顶尖,浣水楼才是最最出名的那一个。
因为他家的管事,就是多年前入了名花宴终选的琴技大家水生公子。
辛夷的春草堂从装饰到做派,再到小倌们起的花名,其实都有刻意模仿的痕迹,浣水楼的小倌人人皆以水为名,春草堂的就都以草药为名,连他最引以为傲的上苑贵宾阁,也都是效仿人家的临江苑盖起来的。
此刻见了正主,还偏巧就在上苑里接待了,多少有些个尴尬。
辛夷客气的行个礼,眼盯着后面那个面生的美人疑问道:“水生大家,这位是?”
不怪他好奇瞎想,上次婉娘到访时带着个美人,成就了他的玉面重楼,今日这水生上门又带着个美人,难道,天下还有一模一样的好事,又落在他身上?
“这是我亲传弟子东流,下月初的名花宴,他会以我浣水楼之名参选。”
水生不愧琴技大家,不光这身姿形态保持了多年前的优雅,连说话的声音也极为悦耳,吐字如兰,音韵有致。
差距之大,让辛夷连嫉妒心也生不起来,虽然不晓得人家刻意带着弟子上门是个什么缘由,但又生怕露了怯,状若大方的赞道:
“啊,东流啊,好名字,人也确实风流,想来琴技更是得了大家的真传,这次名花宴上,必能一路奏凯了。”
水生矜持的一笑:“不敢当你的赞,再怎样,怕也比不得你家重楼,一舞动京城啊。”
辛夷闻言有些止不住的得意,可又有些警惕,莫不是冲着重楼来的?多半是在哪里听到了重楼也要参选的风声,这是上门打探虚实来了吧。
水生接着说道:“名花宴已二十余载了,还从未出过男花魁,我等开南风馆的,明明比她们也不差着什么,可每年这花魁之名,从来也没有我们的份儿,世人多歧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