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第12章
这让楚归对大定国男性同胞的身体素质产生了深刻的担忧,又突然联想起了安王的传闻,什么夜御几人,什么雨露均沾,什么全年无休的,怎么看,似乎都有些涉及虚假宣传的嫌疑。
楚归脑中那双桃花眼一晃而过,呵呵,假的也好,最好是因为面子原因死撑着花架子不倒,实际上人早就不行了,待自己入府后,连舍身饲虎都用不着,就可以直接达成目的,那简直美滋滋啊。
没再打扰教习的快乐时光,梁上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
后面的两天,辛夷忙的不可开交,又是吩咐人上门给楚归定制合适的衣物,又是将名帖托人四处的散播,还得按着自家摇钱树的要求,将正楼大厅稍微的改造改造。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到了第三天,楚归想象中的灯光舞美,服饰道具统统就位。
酉时初,他已换好了表演服,开始上妆。
辛夷窜到屋里来,绕着圈的将他仔细打量一番,嘴里啧啧称奇:“我的好重楼,这身衣服在你身上,简直勾人到没法说,我看啊,上都三十来家南风馆,怕再找不出能有你这颜色的小倌,不,不止上都,整个大定国都翻个遍,那也是没有的。”
夸赞完别人,再接着夸赞自己:“你可不知道,就冲我辛夷的面子,凡是好这口,那些个有头有脸有资财的,今晚挤满了大堂,就连丞相府的渭公子也应了要来的,你说说看,别家哪里还有这样的体面?”
楚归握着眉刷的手微微顿了顿,尔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刷着黛粉。
他从来恩怨分明,只诛首恶绝不牵累无辜。丞相江淮仁虽是非杀不可,但其家属嘛,当然与他无关。
楚归不知道这无关之人,其实却是因他而来的。
江渭自那日杏林中见了红衣美人,心中被撩拨的一把火无处宣泄,回家后又将早前收用的小厮反复折腾了几回。
可惜远远解不得馋,得不到的本就是最好的,更何况只是惊鸿一见,剩下的全凭幻想,早将那模糊的身影看做天仙一般。
今日春草堂一个新人小倌的挂牌宴,这邀请帖子原来怎么也不够格到他手上,只闲时听两个得了帖子的狐朋狗友一旁吹嘘,说管事的将这新人比作天仙下凡一样,惹得城里此道中人纷纷动了前往的念头。
天仙二字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么?这些个下贱坯子,为了些蝇头小利,倒也说得出口,他有些来气儿,很想看看被捧成这样的一个小倌,到底能美到什么程度。
憋着一股子劲儿,他这是想上门踹招牌来了。
不光自己踹,他还硬拖上了萧祈,让这花国状元在一旁给他压阵,有这位在,到时候嘲讽打脸起来,众人也必定是心服口服。
开宴的时辰已过了少许,辛夷杵在大门口等的心急如焚,这大人物姗姗来迟倒也正常,只是他已把话说了出去,这位丞相公子可千万不要爽约才是。
还好,就在他犹疑之间,丞相府的马车终于到了,让他顿感惊喜的是,后面居然还跟着一部王辇,徽标上大大一个安字,竟是安王萧祈也到了。
辛夷脸上顿时开了花,堂中新人入行而已,可这牌面,却足够他吹嘘好几年的了。
提着花灯,恭敬而又小心的将两人引到二楼包厢里,吃食与酒水是早就布好的,都是民间能见的顶尖货色,至于陪坐的小倌,他却有些摸不定贵人的喜好,不由出声问了一句。
江渭头一次到春草堂,本是为打脸而来,此时见厅中暖场弹琴的人,琴技倒还马虎,脸长的却是寡淡的很,心中对此地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他嫡姐是皇后江骆,号称天下第一美人,他自己连带着家人,包括关系最密切的姻亲皇族萧氏,那也大都是相貌出众,气质上佳的人物,这莫名其妙唤上两个小倌在身侧,颜色还比不得自己与表兄的,那岂不是个笑话?谁陪谁来着?
也懒得问过萧祈的意思,他直接就给回绝了,说是想要图个清静。
辛夷肚中腹诽,头一回听说到花楼来图清静的,面上却端出万分乖觉的模样,留下个面目清秀的小厮伺候茶水,告辞而去。
这边出了包厢,他立刻就奔了后台,见着了自家摇钱树,急急的提醒道:“重楼,今日的表演可一定仔细着些,你可知安王也大驾到此了呢,你这入行宴的牌面可真是顶了天啦!”
楚归有些惊讶:“安王?萧祈?”
辛夷立刻“呸呸”两声,耳语道:“你个愣子,怎么敢直呼王爷大名?不想要命了是吧?”
楚归隐隐一笑,心想这可真是得来不费功夫,上次的舔狗人设你不喜欢,今儿就换个高冷的款式,再加上荷尔蒙爆棚的钢管舞,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抬起头,眼中的光华流转,给管事大人吃上一颗定心丸:“知道了,我一定拿出十足的力气,好好为贵人表演一场。”
半炷香后,琴师下了场,辛夷走到台上,姿态端方的开了口:“春草堂小倌重楼,入行献技,柔术,腾蛇绕柱。”
厅中通明的烛火逐一灭去,舞台之上黑成了一片,只各桌桌面的豆灯如萤,仍然闪烁着星点微光。
在场之人尽都诧异不已,黑成这样,还怎么看人表演?
嗡嗡的议论声低低响起的时候,舞台正中的粱顶上,忽的射下一轮金色光柱,从未见过的耀眼光芒投了下来,拢着几尺见圆的寸许之地,其间似乎有个人直直的背立着。
之所以说似乎,那是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光柱中的一段白玉吸住了,眼中再无他物,连将人看个囫囵的功夫都没有。
那是一截裸着的腰肢,从下背处一直延伸至臀上。
几乎是一掌可握的蜂腰,在下方那轮丰满至极的圆月衬托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两颗诱人的梨涡点缀其上,中间隐约夹着线条绝美的沟壑。
这峰峦起伏之间的微妙,震得一堂之人尽都失语,突然“咣当”一声脆响传来,黑暗中,却不知是哪个呆货错手跌了杯盏。
“……咚”
“……咚……咚”
鼓声异常缓慢的响起,三下之后,那段白玉极其准确的踩着节奏开始摇摆,立刻便活色生香起来。
鼓声中开始夹杂了细密的铃声,定睛看去,却是那条勒得低低的腰带上,缀满了小巧的银铃,随着左右扭动的姿态发出了声响,又像是无数细密的钩子,正在人心上死死的抓挠。
尚未得见此人的全貌,单凭这丰臀蛮腰,便已是个中极品,芳华绝代。
合着鼓点,那人的右手于头上定了个蛇形,又急速的晃动一下,似乎是腾蛇示威的架势,尔后纤长的手掌一握,整个人就此高升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觉,一根乌黑的铜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从顶到地的直插在了舞台中央。
那人,身着黑色的两截式纱衣,银线织就的鳞片状暗纹在光柱中不时闪出耀目的光点,果然真就像条蛇一般,曲折蜿蜒的随棍而上。
到了顶端,鼓声突然急促起来,他的动作也立刻加了速,时而手握铜棍双腿开叉,时而单腿倒挂飞旋,又或者像只倒爬的蝎子,拱着臀,以手交替着再次上升……
这段舞技,一直绕着铜棍上下翻飞,动作之优美,身段之诱人,已完全没法用言语来形容,甚至让人暂时忽略了他的相貌,着魔一般,只能呆呆的盯着,任由目光被他牢牢的掌控。
渐渐的,鼓声慢了下来,那人双腿夹着铜棍一个倒挂金钩,腰身开始扭转,像是全身已没了骨头,正在被人搓成一枚浑圆的香丸。到了最后,竟然紧紧圈成了一团盘蛇状,头也直立了起来,就此定住。
终于有功夫能看清正脸了,一双璀璨的狭长凤目,眼尾扫着殷红之色,冷冷的望了过来,下一刻,鼓声停,光柱也突然熄灭,舞台上又暗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