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骨美人他不香么 第80章
“不管怎样,确实是我鲁莽了些,会对你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么?”楚归有些关心的说道。
“目前看来算是件好事,比起江家的那两位,我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实在不堪一提,倒不如趁这机会做些手脚,将这内斗的间隙扩大些,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萧祈顿了顿,语气正经了些:“但是,小归,这一次运气好不代表次次运气都好,江淮仁,你切不可如此对付了,就算你侥幸得了手,我也怕我护不住你,今日份的这几桩人情,我想你现在就还给我。”
楚归略有些发愣,“啊……怎么还?”
“答应我两件事就成,其一,与江淮仁索仇的事情,你绝对不可瞒着我擅自行动,其二,以后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要去哪里,你好歹给我留个信,别再让我擎等着干着急。”
这番话,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来看,实在是合情合理得很,楚归一边应“好”,一边在心头暗自难过。
答应了又怎样呢?最紧要的一桩还瞒得死死的,这人现在柔情一片,可要是知道自己势必要杀掉他的兄长,还能继续这样信任他么?
萧祈不知道楚归此刻心中所想,得了人的应诺,脸上立刻带出些笑容来,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这朵笑容收敛了,关切道:“杀掉万丰宝之前,有没有拷问他灭族之事?”
说到这个,其实是楚归回府后最大的懊恼,甚至后来陷入幻觉也多半是因为心中沮丧造成的,猝手不及的意外让他没能考虑周全,见到人后又一时急怒攻心,想也没想的全力出了手,却没能留下拷问的机会。
他有些郁郁的答道:“……没有。当时救人心切,就想着一击致命了。”
“纪行与我禀报过,那一年的兆阳府,有灭族之祸的不止你楚家,还另有李姓与王姓两家,你可曾与这两家打过交道?”
楚归:“我也是前几年武功有了所成,返回调查时才知道的,这两家确确实实的被彻底灭了,没能找到任何的幸存者。
至于与我家的交情,完全没听说过,一家隔着五十来里,另一家更远些,快二百里地了,压根互不认识,要说相似之处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我家算是山民,李家做买卖的,王家尽都是些读书人,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萧祈想了想,帮着分析道:“肯定还有什么你没能察觉的牵连,要不然,不会先后脚的,以同一种方式被万丰宝灭了族,你家中……与江淮仁可有什么牵扯之处么?”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反反复复想了许久,唯一有可能会有交集的只有我小叔了,他叫楚显,自幼聪明过人又十分好热闹,溯元十九年离家来了上都,二十三年突然又回了山里,只说在京都得罪了贵人,砸了差事混不下去了,返乡后经人撮合,娶了邻县钱氏做妻子,一直到……那一晚。”
“那你这几年没找找这个所谓的贵人?”
“自然有的,但结果与江淮仁毫无关系,我小叔当时在京都混饭吃靠的是竹编与雕刻的手艺,所谓贵人不过是一豪富的商人,想以极低的价格收了他做大工,若是好言相求再加工钱合理,必然不会拒绝,那人却使了卑劣的手段胁迫,小叔是个硬气的,干脆自砸了饭碗回家了事。”
萧祈听完,也想不出这样的事情会和江淮仁扯上什么关系,只能先行安慰道:“也好,总算有点头绪,我知会一声,让他们顺着这条线再好好查一下,兴许能找出点其他问题来。”
楚归点点头,极是乖顺的再次道了谢,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子归殿。
走了几步,萧祈却也形影不离的后面跟着,他原以为这人还要出门,可是这一跟就直接跟到了寝殿门口,他有些诧异的问道:“无需处理公务了么?你这是……”
萧祈假假咳了一声,一脸正经答道:“晚餐刚才已经用过,时辰也就不早了,这两天很是疲累,我们早些歇息吧。”
楚归看看窗外尚未落下的日头,算一算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够不够两个时辰?呵,早些歇息,我信了你的邪!!!
拉长脸,也回个一本正经:“哦,很是疲累啊?确实是我不好,睡相不好,那你进去早些歇息吧,我今晚去和墨墨睡。”
“啧,怎么又是这招?这是你的寝殿,你自然是要睡这儿的。”萧祈有些龇牙咧嘴,他倒也没真想再次做点什么,只是刚刚得了趣味,就想和人一直黏糊在一起而已。
“要不然怎样?我明日还得觐见太后,将面膜供奉上去,你看我这手,还能不能见人?”
楚归胳膊一伸,几朵红梅缀在白皙修长的手背上,煞是吸人眼球。
萧祈有些理亏,又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这次还没来得及说话,“砰”的一声,寝殿大门在他面前无情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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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游园
十二月二十五,小寒刚过,应该是一年中最冷的几天,午后不久,安王车辇自府中开出,慢悠悠的驶向定鼎城。
道路两边有厚厚的积雪,街中则被各式车马踏行得泥泞不堪,即便是宽敞舒适的亲王座驾,也不由很是颠簸。
萧祈借口关心人的身体,不由分说将楚归拢到腿上抱着,有这么个弹性颇佳的肉垫,确实舒服不少,他也没拒绝,静静靠在这温暖的怀里,闭目养神。
入了第一道宫门后,路况立刻好了许多,萧祈随手撩起车帘向外望去,平平整整的渣土地显然是连夜铺就的,还带着些新鲜泥土的气息,四处的宫人开始忙着张灯结彩,再过几天,就要到岁首了,那是一年中最热闹最喜庆的日子,要一直闹腾到正月十五上元灯节方才罢休。
看过一眼,放下了车帘,他对怀中人说道:“既然是受召入宫的,自然有人招呼伺候,我就不陪你了,去寻我皇兄说说话。”
楚归猜测:“去给那两位使绊子?”
萧祈低低笑了一声,嗓音慵懒而又磁性,引得楚归睁了眼,在他喉结处看了又看。
“差不多吧,趁这机会也探探他的底,看看能允许我做到什么程度。”
楚归又问:“若还是一意偏袒江家呢?那你怎么办?”
萧祈顿了片刻,回道:“哪有不想大权在握的至尊?权利越是到了顶峰,越是容不得旁人分享,至亲也不例外,端看他能下多大的决心罢了,我不会看错的,他也容忍许久了,我这送上门去,说不得……正合他意。”
想了想即将开始的斗争,心中对养母生出了几分愧疚,吩咐道:“母后最是珍爱她的容貌,你既然有这回春的妙法,好好侍奉着逗她开开心,也算替我尽些孝道。等日后与那两个闹大了,怕我们这点母子情分也就到头了。”
“好,我知道了。”楚归应声,无论是萧祈的拜托,还是出于他自己的目的,讨好皇太后都是十分必要的,所以答应的很是爽快。
到了慈晖宫附近,萧祈目送楚归下了车,王辇则继续前行,半炷香的功夫,转入了太极宫内。
通传后,他在侧殿暖阁中见到了自己的兄长,大定国皇帝陛下萧祉。
今日并无早朝,又在自己的寝宫之内,萧祉穿得一身白色的常服,盘膝于榻上打着棋谱,听到了脚步声,微微转头向大步行来的萧祈看过一眼,似笑非笑的招呼道:“无为,你来得正好,陪为兄手谈几局。”
萧祈有些痞赖的坐下,手里捏着颗棋子嘀咕:“跟你下棋有什么意思?我哪一次赢过了?你的棋艺是父皇手把手教的,我哪是对手啊?”
萧祉略微恍惚了一下,眼前画面流光似的闪过,尽都是先帝教导他时的场景,有握着他的小手练习毛笔字的,有将他放在小马背上教习骑术的,也有如萧祈所说,寒夜的暖阁中对坐教习琴棋的,心脏深处猛烈痛过一瞬,看向弟弟的眼光顿时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