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幻觉都太过真实,让她根本分不清。
“夫人,你怎么了?”管家顿了顿道。
心里不禁想着,难道夫人坠崖摔坏了脑子,所以痴痴傻傻的。
“啊!”尖利的女声从楼下传来。
路小优浑身不觉得晃了晃,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身上的伤口也已经被包扎了。
不,不是幻觉。
“我……什么回来的?”路小优用力按着太阳穴。
管家说起这个微微有些激动,“你和少爷消失之后,君家派了好些人去找。但是那林子里又密又难找,好容易昨晚才发现你和少爷的踪迹。”
“昨晚。”路小优顿了下,侧头望向窗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暗是因为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有一丝光从外面缝隙偷过来。
原来已经天早就已经亮了。
下一秒她又瞪大眼睛,“君家……爷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这么大的事。”管家只说了一半就把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路小优明白他的意思,只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怪罪她,毕竟君夜寒是因为她才跳下山崖的。
“夫人,餐点都已经备好了。你下去吃点吗?”管家微微弓着身子,态度十分谦卑。
路小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思思呢?”
虽然君夜寒说思思没事,但没瞧见她,心里还是无法完全放心。
“小姐被少爷送到君家大宅了,有老爷照看着夫人你放心,绝不会出任何事的。”管家走在前面,口气平和地安抚着路小优。
路小优也确实被安抚住了,正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女人尖锐的尖叫声。
路小优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脚下差点打滑。君家里哪有女人敢这样大吼大叫,她凝神往楼下望下去,脚步不觉顿住。
被捆着绑在楼下的显然就是路雪儿,她四肢都被粗暴的束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好似一条挣扎的狗,发丝凌乱、脸色枯黄。
“君总,你信我一次,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伤害小优啊。”她努力地在地上蹭着,弓着身子望向君夜寒。声音悲戚无比。
而坐在沙发上男人面色寡淡,目光波澜不惊。
路小优的目光不自觉落到君夜寒的腿上,显然已经被好好包扎过了。她心底的担忧不禁消散了一些,转头看向管家问道:“君……他的腿医生怎么说?”
君总过于生分,君夜寒她一时又喊不出口。
“伤的有些深,要好需要静养好些日子。”管家偷偷打量着路小优的神色。见她眉目拧成一团了才又道,“不过也无碍,没伤到筋骨。”
路小优点点头,嘴唇仍旧忍不住咬着唇。
如果君夜寒没有跟着跳下去,何至于此。
“君总,君总我求求你放了我这一回吧。”路雪儿苦苦哀求着,哪里还有之前的高傲姿态,完全就像是一条匍匐的狗,在摇尾乞怜。
“小优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敢害她呢。我……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我是被人利用了!”路雪儿想起白落惜,眼前忽然一亮。
君夜寒手指顿了下。目光更加严厉的看向路雪儿。
她已经哭诉了快十分钟了,君夜寒半分眼神也懒得施舍给她,如今忽然看向她。对于路雪儿来说不是坏事。而是天大的好事。
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哆哆嗦嗦地道:“君总,我是被人利用了。是她让我上车,让我把小优带到山崖边。”
“谁?”君夜寒削薄的唇抛出一个字。
路雪儿脸色激动不已,“白落惜!是她,是她让我过去。”
听见白落惜三个字,路小优身体猛然晃动,手指紧抓住栏杆才站稳。
那个悬崖,路雪儿执意要带她到悬崖那去显然是有意义的。
这件事,难道真的和白落惜有关?
“这位是路大小姐吧,血口喷人倒是厉害。”带着笑意的温和女声慢悠悠从外面响起,片刻后人才从门外走来。
她单手挽着周鸿鑫。一眼就能看出她走路时借了周鸿鑫不少力。纵然如此,她的瘸腿还是无法让人忽略。
路雪儿瞪大眼睛看着优雅从容的白落惜,身子下意识缩成一团,“明明是你让我上车,告诉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想陷害我!”
君夜寒不咸不淡的目光落到白落惜的身上。
路小优咬着唇。心情有些复杂。
“夜寒,你不会也信了这女人的话吧?”白落惜面色坦然,一丝异样也没有,嘴角微微勾起,“我和她可根本不相识。”
君夜寒的目光实在穿透力太强,他浑身不威自怒的气势让周鸿鑫下意识把白落惜护在身后,“夜寒,小白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
“君总,我没有瞎说啊!”意识到情形完全不利于自己,路雪儿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都是这个女人她害的我!”
“是你!”
白落惜面色不改,笑容仍旧是淡淡的,转头关切地问道:“夜寒,你和小优伤的重吗?”
“还好,不算什么。”君夜寒抬手按了按眉心。
路小优远远看去,心中忽然沉了沉。以她对君夜寒的了解,他多半已经放下对白落惜的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