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惜将她的反应收入眸子,半点惊讶也没有,反倒是微微勾了勾唇。她伸出手轻轻滑过玻璃,“事情已经说完了,我该走了。”
虽是这么说,但她却没有放下电话筒。
路雪儿闻声猛的抬起头,双眼紧抓着白落惜,“不,不要。白小姐,白小姐你是天大的好人,求求你帮帮我。”
“我不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不要。”
白落惜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吭声。
“我……我还有钱。”路雪儿简直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只要你帮我,我都给你,所有的钱都给你。”
白落惜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这件事我已经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谁知道连医院都没有查出来的异样,竟然会被路小优发现呢?”
路雪儿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吓的快要呆滞了。
“这个贱人,已经把我逼到现在这个份上了。她还要我死吗?”
白落惜像是思考了下,手微微握成拳头,“恐怕她真的想要你死,毕竟她那么恨你。现如今她是君家的太太,一旦她开口。这牢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巴结她。”
路雪儿浑身颤了一下,瞳孔慢慢扩散,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在这里面,有什么手段,你都知道是吗?”白落惜嘴角勾了下,垂头看了眼时间,“探视的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
她作势就要放下电话筒起身。
“不要!”路雪儿大吼道,几乎是惊慌失措。“白小姐,不要走!”
白落惜抬起手别过额前的碎发,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和君家斗我只有死路一条,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我已经在冒险了。”
话罢,她的眼神一点点扫过路雪儿的脸颊。
见她除了惶恐和害怕再没有其他情绪,不由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简直太蠢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没有一句进了她的脑子。
“白小姐,求求你了。”路雪儿无助地看着她。
白落惜闭了闭眼,只能一咬牙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我帮不了你,但你可以自救。现在在乎路远的人。只有路小优不是吗?”
路雪儿呆滞地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重复她的话道:“在乎路远的人,只有路小优。”
那么……
只要路小优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了。
再也没有人去追查,路远究竟是为什么要死。只要路小优死了,只要她永远也开了口。
她的眼神渐渐的冷静下来。却带上了一丝痴狂和疯癫。
“时候到了。”此时狱警走过来大声道。
白落惜正准备挂电话,忽然听见路雪儿。
“我要见我爸爸。”
白落惜嘴角一勾,露出个完美的笑容,一字一顿道:“如你所愿。”
转眼又过去了一天,君家仍旧沉浸在一片抑郁的气氛之中。
忽然咚咚咚的脚步急促响起。
君夜寒似有所查地抬起头,只见佣人满面欢喜地道:“少爷,夫人醒来。”
“马上把粥端上去。”君夜寒随手把文件扔给沈庄,大步朝楼上走去,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捏住,此刻稍稍得到了半点喘息。
他打开虚掩着的门,一眼就瞥见了躺在床上的路小优。
比起刚回国的时候,她又瘦了许多。脸颊尖尖的。苍白到透明的小脸陷在灰色的被子里,令人怜惜。
君夜寒心中一阵柔软,他忍不住大步走过去把人捞起来,狠狠地锁在怀里。
过了许久,他才察觉出一丝怪异。他松开路小优,只见她转头和他目光对视。
明明她眼眸中什么东西也没有。但是君夜寒却感觉心脏又一次被束缚住了。
“还是不舒服?”他抓起一个枕头,垫在路小优身后。
路小优摇摇头,眼神仍旧是淡淡的。
谁也不知道她心头是何等的纠结和痛苦,仿佛有一只手在她的心头狠狠的挖着,血肉模糊的疼痛。
“妈咪!”甜甜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
路小优的身子瞬间缩成一团,针扎般的疼痛在心脏处蔓延开来。她该怎么办?
“叫医生过来。”君夜寒见状,拧起眉头严肃道。
此时思思已经扑过来抱住路小优,带着哭腔道:“妈咪,你睡了三天了。思思好想妈咪啊,妈咪你不可以有事。”
“我没事。”路小优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
她抬起手想要安抚下思思,可是手指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她干脆闭了闭眼,“好累。”
思思昂起头迷茫地看着君夜寒,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带她下去。”君夜寒转头对佣人道,又抬手摸了摸路小优的头,“吃点东西再睡,不然你的身体熬不住。”
路小优听着佣人走出去的声音,这才胡乱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