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一下,不然怎么给你垫高一点。”
“没力气,我就坐这儿,你直接放上去就行。”
“……”
她把针头放在原来的枕头上,压了压,道:“可以了,你试试。”
寒凛躺下去,说:“太高了。”
“拿走你又嫌低,所以你想怎么样吧。”
“那就这样凑合。”
“……”
熄灯前,寒凛又坐起来,说口渴,柏岁岁正在打瞌睡,没听清他想要什么,又问一遍。
“你要什么?”
“水。”
她眯着眼睛倒了杯水给他。过了会儿。
“把我鞋收到哪儿去了?我要去洗手间。”他说。
柏岁岁又醒了一次,去给他找鞋,找了半天发现鞋子在另一张床的床底。她蹲下去捡,起来时不小心碰到头,下一秒,头顶上多了只温热的手。
她一愣,僵硬着脸色把鞋放到地上,慢吞吞站起来。
“痛不痛?”
“……”
她摸摸头顶,有点儿痛,但是不要紧。
“你不是……要去洗手间么。”她说。
“嗯。”
他下床穿上鞋,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可以回去了。”
“……”
她有些错愕地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地点头,拿起包。和他错身而过时,她又回头,问:“你一个人……可以么?”
寒凛挑眉,笑,“还行,护士小姐姐抢着来看我。”
“……”
她迟疑片刻,开口:“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么。”
“当然……不需要。”
他背靠着墙,脑袋低垂,又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眼中的情绪浓烈到深邃,深刻到她其实根本看不懂。
他笑着说:“又不是我的女朋友,干嘛要陪着我?”
“……”
她的耳朵和脸颊连片地渗透鲜红的色彩,沉默着没说话,她拿着包低头走出去,等电梯,手心的汗不停渗出,心跳得有点乱。
现在差不多十一点了,夜色浓重,医院的人也越来越少。
电梯门开的瞬间,她没有动作,电梯里的周韵景也一样。
“啊……你听说寒凛住院了吧?”周韵景走出电梯,将手里的水果篮和一捧鲜花放到一边。
柏岁岁点了点头,问:“学姐也来探病?”
“对,我刚回国有点忙,现在才有空过来。你是要回去了吧?那等会儿再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这个点儿没公车了。”
柏岁岁摇摇头,“我打车就好了。学姐再见。”
她走进电梯,高跟鞋的跟却卡在门坎处,她没站稳,向前跌去,周韵景伸手拉住她。她回头道谢,目光落在周韵景右手中指上的那枚银色戒指上。
“谢谢……学姐。”
“没事儿,小心点儿。”
“嗯,那再见。”
周韵景点点头,拎着花束和果篮走向病房。
柏岁岁盯着周韵景的背影看了很久,迟迟不按电梯按钮,门要关上的一刻,她蓦然冲出去,追上周韵景。
周韵景听见脚步声,提着花篮回头,有些诧异,下一秒习惯性地微笑,问:“怎么了?落东西在病房了么?”
“……”
柏岁岁失魂落魄地摇摇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又紧紧盯着周韵景手上的那颗戒指。
周韵景随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微微一笑,说:“啊,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上个月订婚了,等他有时间了,一定带给你们见见。”
“……嗯……好。”
她愣了愣神,目光再次落在周韵景的戒指上,其实,周韵景的戒指和寒凛的戒指,款式并不同。
刚才周韵景的话也给点醒了她,周韵景的未婚夫,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