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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_分节阅读_第641节

《北雄》 325 9447 2021-11-01 10:04

  便想着最好是母女平安,那边已经准备的很好,不应出什么差错。

  沈青奴来的很快,今天正是他在宫中值守。

  当年的河南义军首领,如今早已蜕变成标准的皇家爪牙,一身戎装,带着一身寒气直入太极殿中。

  “末将来迟,至尊恕罪。”

  李破让他免礼,近前低声吩咐道:“带两个信得过的人去楚国夫人府,代朕传话一声,若有凶险,不须顾及其他,只要夫人平安便好,夫人有什么差错的话,你带兵围了楚国夫人府,所有相关人等立斩不赦。”

  沈青奴被吓了一跳,却还是狠狠拍击了一下胸膛道:“末将遵令。”

  在这一刻,李破的情意和无情之处都表现的很具体,如果李秀宁平安无事也就罢了,可一旦人没了,失去了李秀宁的楚国夫人府也就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府中的那些人不管出自哪家,对于他来说都不会得到任何宽容的对待,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放出去的话难免胡乱说话,不如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事。

  ……………………

  到了中午,李破一直未曾离开太极殿,尽量集中精神翻了翻奏折,但他的脸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他一直在等那边的消息,却没有任何音讯,等的他已经快要骂娘了。

  他心里甚至生出了些奇怪的念头,难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李碧和阿史那容真生孩子的时候他就没这么担心。

  对自己的品性稍稍怀疑了一下,李破哼哼了两声,女人生孩子还真是麻烦……

  他心情大坏,必然迁怒于人,斜眼就瞅向魏征,心说不如再派这厮去走上一趟,也不知这厮过后敢不敢说我私生活不检点什么的。

  他要是敢的话就摘了他的脑袋,不敢的话,做什么谏义大夫,他娘的给我看城门去吧,反正当年那个魏税官是他亲戚,他家应该有这个传统。

  魏征好像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恶意,身上寒意渐浓,不由打了两个哆嗦。

  好在老天爷对他还算照顾,沈青奴去而复返,施礼之后凑到李破面前小心翼翼的道:“启禀至尊,那边的人说一切平安。

  夫人还亲自传了话给至尊,让至尊勿要挂念,双喜临门,等至尊有闲再来探看也是不迟。”

  李破眉梢轻扬,脸上露出了些笑意,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顺手拍了拍沈青奴的肩膀,“出去莫要胡乱说话,你这个司马做了也有几年了,不如转到兵部军情司任个郎中,过后去寻张亮调职即可,去吧。”

  沈青奴没想到走了一趟还有这样的好处,他在千牛备身府待的确实不很舒服,出身太低,就算领有司马之职,也被人瞧不起。

  如果换到军情司……嗯,他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只不过军情司的职责是打探敌情,这却是他的老本行。

  大喜之下连道多谢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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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0章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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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赏功不同以往,李破听从了封德彝等人的建议,一口气封了三十六位位开国公,正合天罡之数。

  卫府的大将军,三省六部的高官,外加李靖,王泽,王庆,李武,范文进,宇文歆,屈突通,宇文镬,李智云等执掌一方的地方总管,尽都入列。

  还有陈孝意,何稠这样的老臣也顺势被加入其中。

  这也就是大唐开国的三十六功臣,后来的其他人就算功劳再大,也将无如此殊荣。

  显然李破正在为建造凌烟阁做着准备,凌烟阁的名字很是顺耳,李破不打算更改,照抄的事情他做过也不止一回了,连大唐的名字都没改,其他的更没什么心理障碍。

  之后又令兵部统计历年来战死的有功将士名单,李破想在明年于长安建一座得胜门,并在那里立下碑林,专门为后人讲述大唐开国之初的诸般不易,让人们牢记前辈流下的鲜血。

  当世尚武之风尤烈,对统治者来说其实并不友好。

  但李破在这一点上想的很明白,他宁愿时不时的面对一些叛乱,也不愿将天下人都弄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可不想后代子孙跪下管人叫爸爸,被人一刀给宰了也比这个要强上许多,再者说了,他对后代子孙会如何并不怎么关心。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千秋万代,一成不变的江山,前秦亡了,强汉也倒了,大唐也终归要走向末路,除了自己活着的时候,其他都不值得期待。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所以说他有改变前隋风气之心,却没有用文臣来压制武将的想法。

  …………………………

  太极殿中,李破正在数落魏征。

  这厮前些日在他授意之下弹劾了宇文士及,又在文字改良收录等事上发了言,好像一下便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今天说唐典的订立进度有些慢,众人在订立唐典的过程当中各行其是,聚到一处便争吵连连,最后则总结为萧时文并不能掌控全局,不如另选贤能以成其事。

  刚刚敲了萧禹一棍子,明日里他就把矛头对准了户部,说户部账目纷乱,建议皇帝派人过去查查苏亶的账目。

  还有就是窦光大履任司农寺,但和户部侍郎,也就是窦诞的连襟段纶交从过密,如今里应外合,让户部乱上加乱。

  延伸开来,温彦博为尚书左仆射也难辞其咎。

  好吧,这厮胆子是越来越大,谁的屁股都敢摸上两把,估计过些时候,他的顶头上司封德彝也不能免。

  近来呢,魏征又盯上了大理寺,说长孙无忌太过年轻,之前只为长安令,骤然跃升高位,有幸进之嫌。

  见他牙口越来越好,什么事都想掺和一下的样子,亢奋的不得了,李破终于忍耐不住,打算按住活碰乱跳的魏玄成。

  “赏功之事经三省六部共议而成,你道是闹着玩呢,这事你也敢说嘴,难道当朝臣们都是废物,就不如你一个看的仔细,瞧的明白不成?”

  魏征还是有点怕皇帝恼怒,可在李破身边长了,习惯了皇帝的腔调,之前又屡行大举,和皇帝说话已是有来有往。

  “朝中诸公贤能,胜臣多矣,可所谓百密一疏,臣负举谏之责,自然要查缺补漏,不敢视而不见。”

  李破瞪了他一眼,还敢顶嘴,之前在太极殿中都能打起瞌睡,今日就变成火眼金睛了?

  “颜师古。”

  “臣在。”

  “你跟他说说门下省的谏官和外朝御史的职责有何区分。”

  魏征一听,心里先就哆嗦了一下,这事哪还用颜师古跟他解释?坏了,这是把皇帝真的弄烦了,想要整治于他?

  颜师古微微一笑,却不管魏征是何脸色,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门下之官,侍奉君王为先,前隋改侍中为纳言,便乃谏官之一,谏君王之过,规劝天子言行,皆乃其责。

  后以谏义大夫代行其职,选才高德厚者为之,侍奉于天子左右,指摘君王行止,略可无罪。”

  李破轻轻一拍桌案,斜了魏征一眼道:“对啊,你说你一个门下省的谏义大夫,却去寻朝臣的不是,还对朝政指手画脚,魏玄成,你可知罪否?”

  魏征最近有点飘,做的几件事确实有越权之嫌,当然也不能全怪魏征,之前李破授意他参劾宇文士及,明显是皇帝自己先开了天窗。

  而且还让他联络外朝御史共同行事,较真起来,他这个皇帝才是罪魁祸首。

  可皇权至上的年月,这种操作是屡见不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皇帝做起来根本就不是事。

  现在他挑起魏征的毛病更是理直气壮,魏征不由大恐,不过还想挣扎一下,“至尊英武至此,臣观众人于至尊面前常怀忐忑,进言之时便存进不如退之心,很多事本是臣下之责,却还需至尊亲自布置。

  臣以谏义大夫之职,侍奉至尊左右,屡见于此,不敢置若罔闻,若这也是罪过的话,臣也无话可说。”

  颜师古抬头看了魏征两眼,对此人真有些刮目相看,以前那个敢在太极殿中打瞌睡的家伙哪里去了?

  刚刚回京没几天的起居郎薛元敬也在看热闹,这会也直起了身子,手上不停,心里却已为魏玄成喝彩了一声。

  其实门下省这些近臣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有如家人,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都算是家务事,就像是宇文士及,被贬出京师,最终却还是得了东莱太守的职位,外臣摊上这事多数就很难得到这种待遇。

  所以跟皇帝相处日久的几个近臣都没觉着皇帝真要治罪于魏征,更像是儿子犯了错,老子挥手一巴掌,而儿子正在青春期,立马炸毛反驳。

  这个时候就得看老子对儿子的忍耐程度了,暴躁点的可能上去就又是一脚,眼睛也在四处找趁手家伙……儿子当即哭唧唧的认错。

  李破没那么暴躁,他只是想着几天下来,魏玄成胆子确实变得大了不少,难道说这厮就此要开启他那多姿多彩的名臣之路了,自己是鼓励呢,还是一巴掌给他按下去,让他少在自己耳边叽叽歪歪?

  他一如既往的没兴趣跟文人争辩,所谓无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来还是朕错怪你了?哼,罚俸三月,以做薄惩,朕不怕人规谏过失,但不能肆意攻讦朝臣,而且你还和外朝御史们交从往来,那是想做什么?想要聚众以制朝政不成?

  朕都懒得说你,也就是恶际为彰,不然朕定饶不了你们。

  既然你这么喜欢说嘴,明年科举在即,我就用你为监官,察查各处情弊再说于朕听,等京试之时,若有舞弊之事,朕唯你是问。”

  魏征有点懵,罚俸三月让他很是肉痛。

  当世谏义大夫的薪俸不高,汉时谏义大夫的地位相当于如今的纳言,其他不论,基础薪俸六百石,是足以让如今大多数谏官们垂涎的工资待遇。

  而今的门下省的左谏义大夫别说和汉时相比,就是前隋重置谏义大夫的时候也望尘莫及,没办法,战乱刚过,国库空虚,大家的薪资都低的很。

  像魏征就是年薪二百石,加上其他诸如职田,月杂给,平常的实物待遇,特殊的实物待遇等等,倒是够他一家花用。

  不过他还得充官员的场面,家中的奴仆,杂役,还有雇农都需要他来养活,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当然了,若是如此的话,官员们便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贵族们倒是不怕这个,但没什么家世的魏征就要叫苦连连。

  所以官员们还有些额外的收入,这里说的可不是贪贿,比如说谏义大夫,每谏有所中的或多或少就会得些封赏,这是历代朝堂之上约定俗成的规则。

  国库越是丰盈,皇帝就越是大气,作为一种奖励制度,可以极大的激发谏官们的热情,如今效果不太明显,其实就是因为国库太过空虚所致。

  等到后来老赵当了皇帝,就把此等事给发扬光大了,盛时朝中约有言官三百多人,你能想象一下那有多可怕吗?

  那不但会引起朝堂中剧烈的争斗,而且光这些言官就能把国库吃去一小半,文官势力迅猛如虎,哪里还有军人的活路?

  而当下的谏义大夫就可怜巴巴,罚俸三月就足以让他难受一年,而人家萧时文前些时在修订唐典时和杨恭仁吵了起来,各自被罚俸一年,也都不疼不痒,该吵的时候照样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没什么太多的顾忌。

  可皇帝手腕高明,又以科举监官补偿,也就把他的损失都给补了回来,只是责任不小,科举初试,问题定然多多,魏征这个监官可不好当。

  魏征木然而立,品咂良久也没琢磨出个滋味来,其他两人见了差点没被笑死。

  李破看着魏征心说还整治不了你了?你再蹦跶就把你弄去和程知节作伴,嗯,那厮也不知走到哪了,估计正在骂我不念旧情,哼,先给他记上一笔再说。

  ===第1131章喜事===

  魏征蔫吧了下来,默默的回到殿中角落,琢磨着皇帝说的话,觉着皇帝有点过河拆桥,如果按照谏义大夫的职责来说,他一定会说上一句皇帝堵塞言路,乃大不当之举。

  只是仔细回味一下,皇帝又没有真的怪责于他,话语之间却很有些警示的味道,这些日子他和高季辅等人确实走动的频繁了一些。

  也怪参劾宇文士及之事太过顺利,让大家都很振奋,谈论起来就觉着朝中之事莫不可言,相互激励之下,难免便起了些“雄心”。

  幸好大家喝多了也还知道分寸,时不时的就拍皇帝马屁,没有在私下里说皇帝的坏话,不然今天估计他过不了这一关。

  也不知是哪个丧良心的家伙,表面上一本正经,过后就把大家当了晋身之阶,不然的话皇帝哪里会知道他们往来频密?

  看来以后得小心一些了。

  魏征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袖子里准备好的谏书,这是他准备了几个月的成果,相比之下之前那些都属于铺垫,让皇帝知道他魏玄成并非唯唯诺诺,只知听命行事的庸碌之臣。

  本来想着火候差不多了,今日就献上去,不想却挨了当头一棒。

  魏征抬头看了看皇帝,觉得还是等些日子再说,现在皇帝心情不太好,见了自己的长篇大论,不定就要甩在自己脸上。

  想到这里,魏征暗道了一声倒霉,蔫蔫的又垂下了脑袋。

  其实他还是不太了解李破的性情,稍稍拿人逗了下乐子,李破心情还不错,执掌权柄这些年了,怎么跟臣下相处,其中分寸在哪里他把握的很清楚。

  跟魏征你来我往一番,不过游戏之举,他要是真恼火起来,哪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别人,不让你跪下唱征服那怎么能称得上一声天子?

  不过也没消停一阵,太极殿的值守宦官匆匆行了进来,行礼之际左右巴望一下,欲言又止,意思再明显不过。

  李破招手让他上前,他才躬着身子快步过来,奴相惟妙惟肖,唉,宫里这些宦官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附在李破耳边嘀咕了几句,李破惊了惊,下意识的瞅了瞅殿中的几个近臣,稍稍放心才想到,算算日子还真就在这会。

  李破低声吩咐道:“派两个御医……”

  随即暗道了一声糊涂,想了想才又道:“传沈青奴来。”

  宦官匆匆而去,李破有点神思不属,又开始在殿中溜达了起来,大冷天的,李破竟觉出了几分燥热。

  皇帝明显有了私事,魏征和颜师古都垂下眼帘,一动不动像两块木头。

  唯独薛元敬伸长了脖子,眼睛随着皇帝的身影转来转去,那好奇心简直就是喷薄欲出,作为起居郎……他看上去有点危险。

  就像现在,李破转了两圈正对上他那探究的目光,顿时有些恼火的瞪了过去,吓的薛元敬赶紧缩起了脖子。

  ……………………

  楚国夫人李秀宁即将临盆,那边的人传信入宫,其实都是早已准备好的程序,可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是扰的李破有些心神不宁。

  想要过去亲自探望,但却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此时渣男就在心里念叨着,要是个女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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