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重新拿出礼物去韩氏和魏氏作为聘礼。
他很委婉地介绍自己的情况,爵位刚刚晋升,不知道新增的封领是个什么情况,关注家族的未来,又无法随意进出宫城,不是故意要进行怠慢。
赵武生活在宫城是个连国君都不知道的秘密。
韩氏或许是知道的?
当然,那些事情随着赵氏主宗复立,变得不是那么至关重要了。
吕武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奉上。
那是满满当当的一大堆竹简,包括了吕武已经给韩氏、魏氏和智氏的灌溉系统,又多了一些关于管理的浅谈,以及冶炼方面的一些技术。
这个是吕武进行试探。
他觉得那个賏超大概率就是程婴,韩厥背后那个出主意的就是程婴没跑了。
程婴在老吕家待了那么久,该看的都看了,能学的也基本学会。
因为领主“专利”的存在,吕武给出那些东西,只是授予使用权。
关于赵氏孤儿的历史记载很模糊,并且有着非常多的版本。
这么一个历史迷雾笼罩之下,由不得吕武不谨慎。
他现在只庆幸一件事情,没有贸贸然就将程婴干掉。
如果那个賏不是程婴,赵氏主宗的下嫁就会与魏氏有关。
而魏氏肯定又会牵扯上韩氏,一样是简单不到哪去。
吕武决定该想的想个周全,不该知道的就装糊涂,却是要极力地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那些东西赵庄姬应该是看不太懂,却会明白其中的价值。
她之前对这一段婚姻是什么态度不再重要,不再让赵武作为传声筒,亲自与吕武交谈了起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比较直接,说赵氏主宗虽然历经了坎坷,可是赵氏几代人的经营还是留下了足够的人脉,只要有那些人脉,赵氏重新强大起来是必然的事情。
而这,其实在当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关系。
同时,她提到了吕武新封领的选地,认为吕武该争取选在赵地附近。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认为吕武既然有能力也在发展,与姻亲家族比邻,守望相助才会是正确的选择。
吕武却没有赵庄姬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去选择封地的位置,哪怕能选也希望不要离旧有封地太远。
他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老吕家没什么底子,无法将一块荒废的土地在短时间内开发出来。
赵庄姬转了话题,提到吕武能不能成为赵氏的家臣。
吕武却是非常明白地进行了拒绝,表现出没任何商量余地的态度。
他觉得自己的话讲得太生硬和直接,拉出了魏氏作为挡箭牌。
可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关系,赵庄姬没有了谈兴,随便又聊了一小会,示意吕武可以离开了。
在回下榻住所的路上,吕武的脑子还是有些乱糟糟。
他等待回去了才想起来,谈话的全程压根没提到要出嫁的赵氏女叫什么,年龄多少岁,父亲是谁,等等完全没提到一个字眼。
而这一段日子也是吕武最忙的时候。
新田的贵族都知道新出现了一个风头人物,与赵氏主宗联姻,韩氏和魏氏都出女陪嫁,同时中行氏也掺和了进去。
他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只知道有一家贵族又要快速崛起了。
后来,他们发现公族也掺和了进去,以祁氏为首,好几家公族派出家臣去了吕武住的地方串了门。
本来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程氏,程滑更是亲自去了一趟。
还不止那样,事情的发展正在越变越传奇。
比如三郤在某天也派家臣去拜访了吕武。
攻灭赵氏主宗的主力就是三郤,祁氏也是最为卖力的一家,他们却对赵氏主宗的女婿表达了善意,使得很多贵族看不懂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身在漩涡中心的吕武却是将事情看明白了。
给几家献上灌溉系统的事情还是走漏了风声,后来掺和进来的家族,他们为的是分杯莄。
同时,三郤之所以掺和进来,主要是跟赵庄姬有关。
“武!”魏相在某天风风火火地过来,看见吕武也没掩饰着急,语速极快地说道:“婚事,从速!”
吕武被搞得一愣,随后联想到了晋景公的病情。</div>
===第53章:一正妻,三从夫人===
吕武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漩涡。
别看那么多大贵族出面,又对吕武表达了善意,到底是真的和善,还是某些大贵族在筹谋什么,一切都还说不准。
并不熟知春秋历史的吕武,他隐隐约约地发现,韩氏、赵氏和魏氏好像形成了一个同盟,只是暂时不清楚三家会走得多近。
魏相来时有过透露,仅是六七岁的赵武已经与范氏女定了亲事。
他告诉吕武,赵氏主宗的复立已经不具备障碍,别看赵氏刚复立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了人扶持,希望吕武拿出该有的态度来正视这次婚姻。
其实,那也是魏氏知道吕武拿出了不少东西,又担忧赵氏拿不出来足够的陪嫁,导致吕武这么个纽带人物心生怨怼,破坏了魏氏、韩氏与赵氏的大事。
吕武早就想明白了,自己是在上升期没有错,拿出了不少的知识理论是重点,能作为三个大家族的纽带才是真正的关键。
等于说,吕武是有才能没错,三个大贵族重视的不止是他的才能,还想以他作为纽带,稳固刚刚建立起来的盟友关系。
当然了,吕武还知道一点,出谋划策的人对自己的了解远超其余人。
接下来的几天也证实了吕武的想法。
韩氏、魏氏和赵氏频频有人来到吕武住处,他们并不直接见面,每每需要吕武接着婚事去联络某些人,转达一些话或转交一些东西。
自己的婚事掺和了其它事情,吕武其实有点小情绪,但很清楚晋国的局势诡异,参与到韩氏、魏氏和赵氏的图谋并不是一件坏事。
很多人想掺和,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因为晋景公的病情一再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掉,吕武的婚期很快确定下来。
在这个年头,国君要是薨了,平头百姓哀悼一下也就该干么继续干么,贵族却是要因为国君的死亡受到更多的限制,包括举丧和不能婚庆。
一旦国君薨了,国家的战事也会停下来。
举行婚事不是回到老吕家,是智氏借了个地方,又出动庞大的人力物力协助。
老吕家没什么底子,吕武自然也就邀请不到多少宾客。
来参加吕武婚礼的贵族,其实都是跟韩氏、魏氏和赵氏有关联的那一批,真正算是吕武的客人只有程滑这么一人。
婚礼的各种礼仪和习俗不表。
送新娘子的三支庞大车队先后过来,三家的家主却是都没有到,只是派出了家臣。
有点觉得被冒犯到的吕武后面才了解到这个时代的习俗。
女子嫁人时,女方的家长是不出面的。
真会来人,也只是小辈出场。
宾客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阵欢庆之后,婚礼也就算结束了。
因为吕武有好吃的名声,他总是要准备能令宾客满意的食物。
这样一来的话,少不了是要调来新田酒楼的那批庖丁,再由吕武亲自制定菜色。
因为来参加婚礼都会带礼物,吕武也需要在事后进行回礼。
等待客人都离去后,吕武不免需要与充当自己证婚人的智罃沟通,商定应该回以什么礼物。
智罃能来当证婚人,出力最多还是韩氏与魏氏。
不然的话,吕武真没那个资格让智氏的家主智罃出面。
吕武喝得有些熏熏然,回到了婚房一看,好些个女人穿着盛装,见到自己就屈膝拜了下去。
这里面有吕武的正妻,也就是赵氏的一名贵女。
她出身于赵氏主宗,是赵同最小的女儿,名曰?(jing)。
光看名就知道一点,出生时反正并不受到赵同的重视,不然也不会取个什么含义都没有的名。
韩氏陪嫁的是一个嫡出女,名唤妏(wèn),是韩起的二姐。
魏氏陪嫁的也是嫡出女,名叫晗(hán),是魏相的四妹。
总之,没有一个是嫡长女。
吕武一看却是有些不对劲,不止三个女人穿得隆重,是有四个!
他并不知道谁是谁,甚至都还没见过她们长得怎么样。
里面还有着明显是侍女的不少女人,她们一样跟着跪拜了下去。
可能是长时间没得到回应,有那么一个穿着盛装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吕武,发现吕武看过去,她立刻又低下了头。
“起身。”吕武走到旁边,一屁股坐到了案几后面的坐蒲上,改为屈膝跪坐看着已经站起来,却是依然都低着脑袋的所有女人,抬头捏了捏自己的前额,温和声道:“既已连理,不可不识。”
她们踩着小碎步来到吕武身前案几的边上,齐齐地坐了下去。
坐当然是一种屈膝跪坐。
她们有的用好奇目光打量吕武,可能是觉得满意,会露出微笑;有的则是依然低着头,还有一些捏衣角的小动作。
吕武趁着这个机会,大体上看清楚了她们的长相。
其实,长得好不好看,娶都已经娶了,退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作为大贵族家的女儿,不需要参与劳动,也会打扮自己,哪怕长得不好看也能用气质来弥补。
她们之中,光以外表来猜测年龄,大多是年过十六,甚至有看着像是将近二十岁。
吕武过了年也就十五,等于是娶了几个年龄比自己大的女人。
这件事情在交换婚书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没因为几个女人年龄都比自己大,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主……”年纪最小的这个应该就是赵?,她很迟疑地问:“将就寝?”
吕武看向赵?,给了一个微笑,却是看向了其余的人。
赵?的话声落,来自赵氏主宗的侍女又再一次跪拜,起身后来到吕武身边,伺候着帮吕武脱掉外衣;有的则是过去将早准备的梳洗用品,包括热水、布巾、等物拿来。
吕武并不识货,不然能看出这些侍女伺候人时有着很强的宫廷特色。
现在的妻子,称呼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叫法。
贵族家庭,妻子就是喊丈夫“夫主”,平头百姓则是称呼“良人”。
而丈夫称呼妻子的名称就更多了,并且各国有各国的叫法。
她们进行了自我介绍。
前三个吕武都猜对了,第四个却是来自赵氏旁支,也就是赵旃所在的家族。
她才是赵氏真正意义上的陪嫁女,名唤辛。
除了赵?,韩妏、魏晗和赵辛按照现在的定义都是从夫人,也就是从嫁的女人。
一娶就是四个女人,还连带着来了一大堆长得不错的侍女,吕武感觉自己简直是到了人生的巅峰。
至于说他担不担心老吕家被吃净抹空?
这个是根本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几个女人能占的便宜也就是拿些资源回娘家,请求吕武共享知识。
吕武要是拒绝,顶多就是内宅不宁。
她们背后的娘家真要干些什么,也不会过于明目张胆。
嫁女儿,再将亲家吃干抹净这种事情,田氏还没干出来,等于贵族的既定规则没被打破,真没有家族会忧虑这个。
初见而已,吕武无法判断几个女人的性格。
他当然也不可能与她们全部来个大被同眠。
即便赵?是她们当中最为弱势的那个,但赵?是作为正妻,其余从夫人再强势又能怎么样。
吕武需要遵守贵族的习俗,第一夜陪的是赵?。
当然了,他才十五岁而已,该干么就是干,却是需要悠着点。(汉字艺术,自行领会)
===第54章:确认封地所在【求收藏】===
翌日。
天还没有放亮,吕武就醒了。
他却发现原来赵?早早地就起来,呼唤来侍女给自己进行梳洗与更衣,房屋已经收拾了干净,吕武也在睡梦中就被梳洗完毕和穿好了衣服。
能不把人吵醒就伺候完毕,尽显被教育得当。
吕武起来后发现自己对发生了那些没有察觉,脑子也因为喝了不少酒而感到疼痛,心想:“我昨晚睡太死了?”
赵?看到吕武醒来,停下梳妆走到塌边,行了一礼之后问候道:“主?”
现在没床。
睡觉时,只是在地板上铺了一层毯子、草席、等其它之类,就是榻了。
吕武给了赵?一个微笑,又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女,说道:“因何早起?”
赵?弱弱地说:“新为人妇,需熬羹。”
新的妇人早早起床给丈夫弄食物,是春秋的习俗吗?
她又弱弱地说:“主亦需早早赠予来客回礼。”
吕武还没看礼单呢。
他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得到示意的侍女走出去。
没有多久,一口箱子就被抬了进来。
箱子里面装的是竹简。
有些则是一个半片的竹简。
更多则是一片片竹简编成了册。
吕武将礼单看了一遍,他努力回忆智罃的提醒,吩咐该给谁送什么样的回礼。
这件事情很重要。
什么样的身份结婚,来客准备的礼物必须符合规格。
一般人不会刻意挑珍贵的送,价值方面追求符合礼仪规范就够了。
需要回以什么样的礼物也有讲究,一般就是回赠礼物价值的一半就行。
吕武很快就将事情处理完毕。
他将事情做完时,赵?和一帮姐妹来了。
她们先后向吕武见礼。
魏晗行完礼就坐到了吕武的身边,亲自帮吕武准备用餐。
韩妏掩面一笑,也坐到了吕武边上,甚至拉着吕武的手臂就抱上了。
剩下的赵辛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一小会,看到吕武用手指了指边上,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从这些举动就能大概看出她们都是些什么性格。
并且,吕武能看出韩妏与魏晗以前多有接触,但她俩似乎跟赵?和赵辛都不熟。
同时,赵?是跟谁都不熟悉。
吕武相对还是比较纳闷的。
赵?怎么都是赵同的女儿。
以前老赵家很风光,即便赵?再不受重视,贵族间该有的社交总不至于完全断绝。
再来,赵氏与韩氏的关系很深远,两家的儿女没道理疏远了才对?
“天何不早黑?”韩妏有那么点大胆地说:“今夜,主进我屋。”
这都什么和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