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念献给魏氏和韩氏,他被逼得必须拿出点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就拉上了魏氏和韩氏。
荀罃抿了抿嘴唇,狼一般地盯着吕武看了一小会,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武,果为妙人!”
然后呢?
爹都拿出有价值的东西了,你个老家伙倒是来点实际的啊!
荀罃偏偏不,他只是说了一些虚话。
比如,看好吕武,让这位小伙子多多努力,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
实际的好处,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吕武有些脑仁发胀地出了荀罃的军帐,抬头看了看天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一度想去找韩厥,却很清楚自己根本没那个资格。
所以了,荀罃敲诈了一通,暂时捅不到韩厥那里去。
他也想过一点,就算魏氏和韩氏知道那又怎么了,除非他们本来就想跟中行氏过不去,不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特么的!”吕武往自己的驻区走,一边想道:“事情都这样了,我就别再做无用的愤懑。倒是该想一想,怎么让中行氏给点实际的好处。”
回到了自己的驻区。
宋彬最先迎了上来。
他汇报驻扎情况,以及被调来的另外两个“两司马”都是谁,有多少辆战车,带来了多少武士以及民伕。
现在的军队都是临时征召成军。
能带武士来报到的都是贵族。
每一名贵族,他们才不会真的只携带要求名额的武士,能负担得起就多带一些,免得战时消耗的兵源补充不上。
吕武不得不去见一见。
除了原密之外,另外两个来报到的分别叫师翰与峭品。
这年头名字的前缀很千奇百怪,那个前缀不一定就是姓氏,可能也是某位祖先的职业。
吕武能搞明白师翰的“师”是个什么意思,却搞不懂峭品的“峭”是什么个情况。
师翰,他的父亲或是哪个长辈,又或是他自己,是个掌握了某种技能,并且当过贵族老师的人。
后来,吕武搞明白了峭品的“峭”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指住在山上的人,他的姓是苏。
要是追述起来,峭品其实是殷商苏国的后裔。
作为一“卒”之长,吕武必须搞明白自己麾下小贵族都有什么特色。
原密首先介绍自己的情况。
他告诉吕武,老原家很擅长打森林战,平原作战也一点都不发怵,一定要以他为彻一。
所谓彻一就是排在最前面的部队,往后会称为锋锐,也就是冲锋在前的角色。
师翰则比较低调,年轻的同时,看上去也比较腼腆,只说吕武有什么命令,他都会努力去完成。
峭品只是简单地说,他家没战车,带来了三十二名擅长山地战的武士。
吕武大概了解情况,开始与他们进行商议。
诸如一个“卒”,由谁和谁来凑齐四辆战车,每一个“两”的兵力构成。
确认是老吕家和老原家来出战车,也就等于说,一旦有什么收获,老吕家和老原家拥有更多的分配权利。
这一点没谁有意见。
毕竟,想要组成完善建制,战车是必需品。
在士兵的构成方面,他们则是每人出二十五名武士,保证四个“两”的完整性。
其实说白了,武士就是战兵,他们负责上战场拼杀。
贵族们带来的属民,则是作为民伕或辅兵的存在,专门保障战兵的后勤。
没有被选入建制的武士,他们算是后备兵源。
确认好了建制之后,吕武接下来就是静候通知,等待获知是被划入哪个“旅”,再去找旅帅报到。
而这个需要等所有受到征召的贵族都到来。
他一边适应军旅生活,另一边与麾下的两司马演练配合协同,一等就是等了半个月,才得到通知,明白自己是属于哪个旅帅麾下。
见旅帅的过程没发生什么事。
旅帅叫程滑,他是荀姓程氏。
吕武经常会被春秋的姓氏搞得头晕脑胀,分不清楚程滑与中行氏到底有没有关系。
程滑是一个看着憨憨的中年人,确认麾下到底有哪些人,就没再管了。
包括吕武在内的贵族,他们对碰上了这么一个上司,有各自的看法。
大多数觉得自己要倒霉了。</div>
===第39章:咱们跟秦军拼了【求收藏,求票】===
带兵参战的小贵族其实并不多么忧虑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个狡猾而又贪婪的家伙。
很多时候,狡猾而又贪婪其实是一件好事。
对小贵族来讲,上司贪婪就会争取立功的机会;狡猾则可以争取避免接下必死的任务。
遇上了一个憨憨的上司,代表着这个上司超大概率不懂得去争夺权利,无法为下属争到好的立功机会,甚至会脑子抽了去抢没什么功劳却又极度危险的事情干。
吕武确认自己属于哪个“旅”,与几位同为卒长的同僚见了几面。
那些卒长大多都是老行伍了。
好些人十几年前是卒长,到了现在还是一个卒长,压根就没挪过职位。
他们经验老道,却没有了多少奋发**的雄心,只想着好好地完成这一次纳赋,不希望冒什么风险。
一些看着年轻的卒长,他们跟吕武一样显得野心勃勃,渴望能在这一场战争中证明自己。
而年轻的卒长未必就是一个家族的家主,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嫡长子之类,代替父亲带着家族武士纳赋来的。
吕武没想刻意地表现什么,却会尽力地与他们进行社交。
多认识一些贵族总是有好处。
要一块上战场,多少知道对方的性格,甚至能够保命。
吕武在与他们交往时,用的是美食开道。
总的来说,很少人能抵御美食的诱惑,没几天的功夫,吕武的军帐成了几名卒长时不时的聚餐所在。
他还会有意无意地提起智罃,大多是一些赞美的话。
几个贵族彻底被吕武的厨艺所征服,哪怕没有多强的善意,也难以生出什么歹心。
他们有些不懂吕武怎么会时不时提到智罃,并且对智罃还多有赞扬,以为是在拉智罃当虎皮。
实际上,吕武是小心眼发作,却无法也无力去对智罃怎么样,用反向法来提醒智罃——你个老家伙拿了好处,倒是表示表示啊!
而他并不知道智罃在晋国众贵族中是出了名的有进没出,偏偏还有着不错的名声。
大贵族不要脸到能有好名声,可见只要家族实力够强,干什么都不是事。
长达一个多月的过渡期就这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吕武没有闲着的时候,他一再与自己麾下的两司马演练配合,也是在加强自己对春秋军队的理解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军营里有了一些传言。
说是,秦国和白狄到现在都还没来,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结果,那些说秦国和白狄不会来的人,他们很快就被“啪啪啪”一阵打脸。
气氛变得紧张是营地核心升起了韩厥的将旗。
那是一杆又粗又大的木柱,于六米高空悬挂了一面带有图腾的旌旗。
图腾是由左右两大部分构成。而右侧部分又可拆分为上下部分,分为左、右上、右下三部分。
左侧部分实际上分为上中下,其中中间的一个“太阳”图形纹是核心,上下各有三个“十”字形纹,共计六个“十”字纹。
而右侧上部为一头野猪,下面是个方框,方框外围有四个云形或火焰形图纹,分别居于方框四周。
以吕武的图形捕捉理解,那就是一个用各种玄妙图形组成的“倝”字。(韩)
下军将升起了自己的将旗,预示着已经发现敌人的踪迹,并且大概确认了敌人的数量。
韩厥升起将旗之后。
军司马成了最为忙碌的人。他一直巡弋营地各处,确认各个“师”的组成。
比如,哪个“师”有多少辆战车,又有多少甲士,武备是不是整齐。
要是发现谁的麾下不合格,军司马就会训斥一“师”之“帅”。
结果,作为师长的帅必定会将火气发泄出去,记一笔谁被军司马检查为不合格,破骂赶紧找该找的人去补齐缺失的东西。
需要去补齐什么的贵族,他们要么是一脸晦气,要么就是骂骂咧咧。
一切只因为要是向“公家”借了东西,他们这一次没立功的话,纳赋等于倒欠了国君资源,立功能获得的赏赐也会大打折扣。
“卒,属(下)欲往司戈盾处。”师翰急的有些额头冒汗,又道:“需卒(长)签发(证明)。”
司戈盾其实就是保管兵、戈、盾牌的后勤官。
师翰带来的武士没甲士,甚至也没有盾牌,他必须去补齐。
其余的三个两司马,他们倒是显得老神在在。
吕武怎么都来春秋时代半年多,该恶补的东西早就补了上来,利索地在一个条形的竹简写好证明,又刻下了自己的族徽。
师翰满脸感激地对吕武行礼,随后急匆匆地走了。
老吕家当然有族徽,只是被吕武给改了一下。
所谓的族徽,其实就是每一个贵族祖长传下来,又或是自己设计的图腾。
吕在很久以前指的是铜锭,金文中的“吕”字干脆将两口填实,成为铜锭的直观图像。
老吕家的图腾当然会有两个“口”,而两个“口”进行余部交叠,被一只昂首的火鸟的爪子给抓着。
营地内一片忙碌的模样,各级军官哪怕之前不想折腾,到了这个当口也该尽责了。
吕武得到通知,赶紧去旅帅的军帐。
他到来时,已经有两名同僚在场。
他们一致对吕武稍微挤眉弄眼,脸上却是满满都是苦逼表情。
等待另外两个卒长过来,主位上一直拿着竹简看的程滑可算说话了。
“秦增大兵,携陈、卫、郑、齐、曹、邾、薛多国而来。”程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有些木木地说:“此,大战不可免也。”
几个卒长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再一次齐齐看向程滑。
公元前589年,鲁成公和楚国公子婴齐、蔡景侯、许灵公、秦国右大夫说、宋国华元、陈国公孙宁、卫国孙良夫、郑国公子去疾、齐国大夫、曹国、邾国、薛国和鄫国在蜀地(今山东省泰安市西)结盟了。
这也代表晋国失去了霸主地位,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重新制霸。
而卫国和齐国,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其实一直在蛇鼠两端,一边参与多国结盟,另一边却还是晋国的盟友。
但齐国一直以来不甘心失去霸主地位,又因为晋国什么都学齐国(管仲治国之术)才能成为下一个霸主,对晋国是又怕又鄙视,总有一种莫名的叛逆傲娇感,时反时复地搞得晋国众卿的心态都要崩了。
“余无畏耳。今,以秦为劲。”程滑用着木木的表情简单地说明情况,然后下令:“二三子,奋力可也。”
其它小国就算来了也是送菜,咱们做好跟秦军拼了的心理准备。
===第40章:我来闪亮登场!===
尼了个玛痹的!
还没真正开打,顶头上司就预言要跟来犯的秦军拼了。
这是怂了?
还是对战事取胜没信心???
不管是哪一种,对吕武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程滑话讲完,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卒长可以退下了。
卒长们出了军帐,又是一阵阵的面面相觑。
年老的一个卒长叹了口气,示意啥都别说了,老老实实又本本份份地跟着憨上司混着吧。
只是卒长的吕武,他无法获知更多的消息。
事实上,秦军带着一帮盟友过来的同时,正北面也有狄人组成的大军在向晋国边疆逼近。
秦国来了四五万人,有多少战兵需要等他们亮出旌旗,才能真正地确认下来。
各个小国却不会亮出旌旗。
会是这状况,一来是小国出兵少,不能喧哗夺主,再来就是不敢彻彻底底地惹怒晋国。
在紧张的气氛中,又是渡过了两天。
在新一天到来的时候,吕武走出自己的军帐,宋彬早就在账外等待。
“主,秦人亮旌,示以军。”宋彬看着挺兴奋,又道:“前,秦将派大夫史颗致师,不得道义,羞愧而归。”
亮出旌旗,昭告自己来了多少个军团。
致师就是两军阵前的一次见面,分为派几个人又或是主将上去友好谈话;派出猛将互相单挑;见面约谈哪一方还是干脆投降算了。
吕武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他没听见有什么大动静,两军咋就完成了一次致师了呢?
至于史颗是谁,他就更不知道了。
宋彬的意思很清楚,秦国是无缘无故地来侵犯晋国,属于出师无名的那一种,结果在阵前被驳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史颗掩面驱车回去了。
他见吕武没搞懂状态,开始履行一名家臣的责任,为吕武讲解这一次秦国大夫史颗装逼失败意味着什么。
简单的说,秦国来进犯晋国纯粹就是嬴姓、赵氏、名荣的秦君(秦恒公),又一次脑子抽了的瞎胡闹。
在此前,秦国一再与晋国交好,两国长期还有很频繁以及拥有历史悠久的联姻关系。(秦晋之好)
秦国因为跟晋国关系稳定,有足够的精力以及机会致力于跟西戎过不去,他们花了几百年的时间专门对付西戎,双方杀了个血流成河,以秦国取得优势而告一段落。
估计是秦国觉得西戎不再是威胁,开始谋求东进,已经有两次欺骗晋国,但两次都被晋国打得满头包,给龟缩了回去。
这一次秦国呼朋唤友,其实列国只是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少少派了些军队参与会猎(参战),甚至个别国家只是来个大夫应付着,真正响应的也就白狄。
而白狄并不是华夏文化圈的一份子,列国间要是有个鄙视链的话,他们绝对是最底层。
秦国大夫史颗装逼失败,他回去没有多久,秦军营地出来了一些队伍。
他们直奔着晋军城外营地而来。
发生些什么事,吕武当然还是不清楚的。
后面,他听到有人说,卫国不跟秦国一块瞎胡闹,跑去向韩厥致歉却没见到人。
见卫国来人的是智罃,他狠狠地敲了卫国一笔,表示原谅卫国脑子被门夹的行为了。
得知还能这样的吕武嘴角一抽一抽。
没等他感概完春秋的战争有点胡闹,程滑来命令了。
他们这一个旅需要进行集结,然后开拔出营。
实际上是五个旅要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