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贼后她躺赢了_分节阅读_第81节
紧。
她是不是认为自己会伤害她的家人,后悔和他在一起,想毁了圣旨?
“别乱操心,好好养病。”静姝扔下一句话,拎着圣旨出了门。
夜寒川看着门关上,平静的神情里有些难过。
她刚刚的样子是生气了,看来他猜的没错。
下床,小心地跟上去,他想看看她会怎么毁掉那张圣旨。
威远侯想跟踪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静姝完全没发现。
她坐在夜寒川平素议事的地方,把军中大大小小的头领全都叫了过来。
“不是给你们的圣旨,没必要跪。”静姝指了指两旁的座位,“都坐吧。”
夜寒川躲在外边听墙角,默默地想:她是打算在所有人面前撕毁婚约吗?
“我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在军中听到些流言。”静姝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神情威严的不像话,“简直是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不知所谓!”
“本公主就想问问,说这话的人脖子上顶的东西是夜壶吗?屁大点的事都能编出花来,不去茶馆说书真是屈才了您们!”
她声色俱厉,紧锣密鼓的话疾风骤雨一般敲打在众人的脑袋上。
传了谣言的低下头,一直信任夜寒川的人终于扬眉吐气。
“北越人说什么你们信什么,那我说的话你们信不信?”静姝站起来,在前边踱了两圈,见有人跃跃欲试想开口说话,她率先截胡道:“不信本公主就揍你!”
那人弱弱的缩了缩脖子,“信!”
“自然,我们信长公主的!”
“命都是您救的,我们信您!”
陆陆续续所有人都表了态,静姝收了收表情,“信就好,威远侯绝不会和北越勾结,回去管好你们自己和手下的人,再被本公主听到这种话,军法处置!”
夜寒川靠在墙角,一时间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来维护他的,还是来当众撕毁婚约的。
“长公主,不是我们想怀疑,侯爷对战北越从来没输过,怎么就会中了一个女子的计呢?我想不通。”其中一人站起来道,“而且娜仁说完,侯爷也没反驳。”
静姝看了他一眼,抬手唰一声把圣旨展开。
“睁大眼睛看看,盖了玉玺的赐婚圣旨。”静姝拎着圣旨递到他眼皮底下,“虽然没成婚,但他是本公主的人谁都抢不走,娜仁说的屁话你也信?”
这人一个反驳的字也没说出来,实在是静姝这张怎么看怎么温柔和顺的脸,言辞粗俗的训他,给他训懵了。
静姝收起圣旨,“侯爷小时候是在北越,但他是被当做战俘抓去的,没少被北越人欺负,谁都可能会和北越勾结,他肯定不会!”
顿了顿,她嗤笑一声,“赵熙柔也真敢说,忘了在京城的时候她去侯府套近乎是怎么被侯爷撵出去的了!”
他是本公主的人几个字烙在夜寒川的脑海里,他麻木的想,原来她拿圣旨是这么个意思。
不是想撕毁婚约,是想把婚约昭告天下。
那根紧绷的弦松下来,软软的落在心里,化了。
静姝后来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总归是为了帮他澄清谣言。
他从墙角离开,刚走出两步。
“侯爷!您怎么在这?气死我了,有一群混账说您勾结北越,您快处置他们!”
姚五咋咋呼呼的冲过来,操着他明亮的嗓门喊。
夜寒川黑了半张脸,特别想把他先处置了。
静姝闻声,拿起圣旨跑出来,正好看到一腔杀心的夜寒川。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养伤吗?”静姝走到他身边。
众人跟着静姝出来,挤在门口满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刚被人宣誓完所有权,又被人这样看着,夜寒川脸皮一热,拉着静姝的胳膊就走,“嗯,回去养伤。”
众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叽叽咕咕道:“你们说,侯爷和长公主成亲以后,谁听谁的?”
此言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道:“不好说。”
姚五憨憨的挠挠头,凑到交好的几个人跟前,“怎么了?”
几人嘿嘿笑着,“不用侯爷处置,长公主已经把那些碎嘴子修理了。”
“之前咱们还担心侯爷打一辈子光棍呢,长公主威武!”
另一头,夜寒川拉着静姝回到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静姝靠在门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觉得他的目光有些过于炙热了。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脑子里滚了一圈也没滚出句成型的话。
夜寒川看进她的眼睛里,语无伦次的说了句:
“我可以亲你吗?”
静姝四平八稳的心脏狂跳起来,里面住着的小鹿开始了百里长跑。
夜寒川的俊脸在视线里放大,她闭上了眼睛。
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很温柔。
像微雨渗入大地,像微风拂过细柳,像世间美好缠绵相触。
夜寒川伸手,垫在了她后背和门框之间。
静姝伸出双臂,环住了夜寒川的脖子。
不知道谁先撬开了谁的唇齿,两人更加沉迷的纠缠在一起,温柔而仔细的品尝着对方的味道。
静姝闭着眼,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比上次的感觉好多了。
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两人分开时,都在低低的喘息。
静姝目光迷离的看着他,觉得北境的夏天也没凉快到哪去,她浑身都很燥热。
夜寒川的脖子红彤彤一片,耳朵更是红的要滴血。
静姝探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耳垂,那热度烫的她心慌。
“你确定,我是你的人吗?”夜寒川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哑的不像话。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叫兵不厌诈
“怎么,你还想悔婚不成?”静姝手指顺着他的衣领滑下来,将夜寒川常年束的严谨的衣领拉开些,露出一线雪白的胸膛。
她声音像刚睡醒,软软糯糯的。
“不想。”
夜寒川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稍一弯身,将静姝整个人打横抱起。
静姝轻呼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
“之前我说,等你清醒……”夜寒川嗓音低哑的在她耳边问:“你还记得吗?”
这话问的,她要说记得还是不记得?
“看来是记得。”夜寒川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静姝瞪大眼睛,怀疑这男人芯子里被人换了,不然怎么突然这么能撩?还企图……
这事她上辈子不是没做过,但此时被他揽在怀里,还是有种初经人事的紧张。
闭上眼睛,睫毛却簌簌颤动着。
轻柔的吻像羽毛一样,从她额头上移到眼睑,继而蹭过鼻梁,最后虔诚的落到她的唇上。
“可以吗?”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静姝睁开眼,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身上有伤,能行吗?”
“早好了。”他将静姝扯散的领口扯得更散一些,给她看身上的伤。
上次战争中的伤口结痂大部分已经开始脱落,长出粉红的新肉。
“流氓。”静姝轻嗔一声。
“明明是你先拉开的。”
静姝无言以对。
她第一次意识到,夜寒川平时的沉默寡言和冷淡都是装的,到了某个时候,他比谁都牙尖嘴利!
床帐落下。
他们互相亲吻,抚摸,夜寒川的衣裳被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扔到了床帐之外。
没了那一身黑衣,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身体。
线条流畅美丽,白皙的肌肤紧实而有力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伤疤。
遍布全身的伤疤。
要害部位少一些,其他地方几乎是新疤叠着旧疤,硬生生破坏了这具完美的躯体。
“很丑吧。”
夜寒川声音闷闷的。
她总是夸他好看,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的。
“很疼吧。”静姝的手指沿着他腹部最长的伤口抚过去,声音沙哑中带了点哽咽。
夜寒川没想到她没嫌弃,反而红了眼。
“早就不疼了。”他急忙说。
静姝吸了吸鼻子,不敢想象:
声名赫赫的威远侯,北境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居然也会受这么多伤。
“你这么厉害,怎么也会受这么多伤?”
“战场上刀剑无眼,军队的力量永远大过一个人,我要杀人,自然也会被人杀。”夜寒川说的平平淡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静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鼻腔中的酸涩,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我抱抱你,抱抱就不疼了。”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涌向胸口,
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咚一声巨响,炸开了他层层坚硬外壳下最初的疼痛。
行伍多年,受伤是家常便饭,所有人都认为他厉害,他坚不可摧,时候久了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他永远强大冷硬,永远不会失败,可这样轻轻地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的坚硬溃不成军。
“我爱你,谢静姝。”
冰凉坚硬的肌肤贴上柔软温热的,勾起了体内最深处的火。
静姝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下来,绯红迷离的眼直视他,“我也爱你,真的爱你。”和任何算计都无关。
一把火轰然烧起来,烧的两个人骨头中都冒着汗。
静姝低低喘息着,热情的迎合着他。
那存于夜寒川记忆里的,野蛮的,肮脏龌龊的东西,此刻却变成了极美妙的存在。
他们心灵相合,彼此心甘情愿的交付。
一夜的时间很长,足够他们互相了解,逐渐契合,共同攀上快乐的高峰。
夜寒川伏在她身上,低低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天光渐渐明亮,静姝软软的躺在夜寒川的臂弯里,脖颈上还残存着细密的汗珠,原本樱色的唇红润丰盈,微微张着,露出一点雪白的牙尖。
而她眼尾绯红,像是把晨曦中最艳的红色都掳了来聚在眼角。
“睡一会儿。”夜寒川拥着她,柔声道。
静姝横了他一眼,“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还让我睡,昨晚我要睡的时候你怎么不收敛点呢?”
她嗓子哑的不像话,刚开口险些没说出字来。
“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夜寒川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那张冷峻深邃的脸这样看着她,真是让静姝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困倦和疲累最终占了上风,静姝沉沉睡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锦如伺候她起床梳洗,又端来润喉的汤羹,一脸欲言又止。
静姝淡然的喝完,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他早晚是我的人,早晚也没什么不同。”
“万一,万一侯爷对不起您呢?”
静姝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我信他,信他不会伤害我。”
***
沉静了多日的大周军方做出了动作,黑压压的大军陈兵天尽关下,声称此次帮着北越的大周士兵,只要肯痛改前非脱离北越和谢承运,便可以撤销叛国罪名,返回家乡。
先锋官准时准点的在早中晚吃饭的时候朝天尽关喊话。
上次战争惨败之后,静姝就把舒衍的信给夜寒川看了。
帮助北越的周人是谢承运的部下,舒衍发现兵力不正常调动之后就立即给静姝传了信。
随后,夜寒川联系上舒衍,两人一在明一在暗。按照舒衍的情报,那批人现在还没有离开天尽关。
士兵都是跟着将领走,未必是真的想谋反。比起押上性命赌一个新朝的从龙之功,多数人还是会选择本本分分的做大周的臣民。
天尽关底下的话喊了几天,动摇的人越来越多。
娜仁对这件事的态度是:谁敢跑就杀谁!
数十人被处决之后,剩下的人胆怯起来。
议事厅里众将在和娜仁吵,“那边的话本来就够有煽动性了,你还一下杀了他们这么多人,万一那些愚蠢的周人脑袋一热集体逃走怎么办?”
“那就都杀了。”娜仁云淡风轻的,稚嫩娇弱的脸上没有一点杀气。
议事厅里的将领从上到下全都愣了一下,继而从心底泛出密密麻麻的寒意。
这女人,是真狠!
“谢承运是我们唯一的盟友,你这样把他得罪透了!”
娜仁笑着看向对方,“我们也是他唯一的盟友,他如果跟我们决裂,我们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就算他心里再有气,也得给我憋着。”
众将默然,随后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江同和。
这俩人一向不对付,只能寄希望于他拦拦娜仁。
“娜仁说的对。”江同和淡淡道:“谢承运不会反水,即使这些人全死了。”
只是没等娜仁下手,夜寒川那头突然停止了喊话。
“娜仁将谢承运派来帮忙的小队尽数诛杀。”
听风的探子把这话传遍了北境每一个角落,尤其照顾了谢承运的领地范围。
并在此基础上对这场杀戮表示了强烈的谴责,说无论如何这些都是周人,大周会为他们报仇。
谣言传的沸沸扬扬,谢承运手下的士兵躁动不已。
为免军队哗变,谢承运只能派人去找娜仁要个说法。
原本牢不可破的联盟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裂痕。
娜仁用谣言陷害,夜寒川就同样回以谣言。
天尽关下寸兵未动,第一场战争已经分出了胜负。
那一千多个周人砸在手里像个烫手的山芋,杀也不是放也不是,娜仁气的脸色铁青,第一次主动出击。
在天尽关下摆下军阵,叫夜寒川应战。
兵书上没记载过这种诡异的阵法,夜寒川率人破阵,见形势不对立即撤了出来。
大周一方稍有损失。
娜仁由人护着走到阵前,向夜寒川挑衅道:“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算什么,真有种,就破了我的阵!你若破不了,可就别怪天下英雄耻笑,堂堂威远侯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北越士兵撸着袖子跟着叫骂。
夜寒川充耳不闻,毫不拖泥带水的撤退。
在沙盘上推演了几个来回,所有将领都是一头雾水。
这阵法难缠的很,夜寒川也是眉头紧锁,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静姝叼着糖人从门前飘过,探头问了一句,“那阵破不了?”
夜寒川见到她,本来微蹙的眉头一下子蹙紧了,“你怎么又在吃糖?”
她这段时日一直清醒着,爱吃糖的毛病却留了下来,几个时辰没见,又买了个糖人。
静姝把糖背在身后,睁着眼说瞎话,“没吃。”
夜寒川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