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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伪造现场的证据

柯学验尸官 河流之汪 8452 2021-10-20 16:52

   毛利兰非常自信地,过来汇报她率领的痕迹小组的发现。

   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全场瞩目的主角。

   看着学生这样神采奕奕、大放光芒的模样,打酱油到现在的林新一并不觉得失落,只是觉得欣慰:

   作为鉴识课的领导,他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力越强越好。

   等毛利兰、浅井成实等人的水平都能达到独当一面的地步,他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当个准点下班的摸鱼佬,早点回家陪孩子了。

   “那么,毛利小姐...”

   林新一期待而赞许地看向毛利兰:

   “说一说你的发现吧!”

   “嗯,林先生,浅井医生,你们跟我过来吧。”

   毛利兰压抑着心里那小小的兴奋,行动干练地转身为林新一和浅井成实带路。

   一行人很快就走出别墅,来到了那扇破碎的玻璃门外,院子里铺设的草坪边。

   “我们现场勘察组的人已经确认,别墅能让人出入的各处门窗都处于从内部闭锁状态,且均未出现暴力破坏的痕迹。”

   “有暴力破坏痕迹的,只有这一处被砸碎的玻璃门。”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我们第一时间的猜测都只会是:”

   “凶手从院门进入,然后踩着草坪绕道别墅侧面,砸碎侧面的玻璃门,强行闯入。”

   “但是林先生,你看这草坪上的脚印――”

   说着,毛利兰伸手指向草坪,那一块块已经被证物牌标记出来的,受压倒伏的草叶。

   草坪上很难提取到完整的足迹,没办法像那种印在泥地上的、图案清晰可辨的足迹一样,用来分析凶手的身高、体重、鞋种等重要信息。

   但至少,调查者通过草坪上被踩倒伏的草叶,判断有没有人从这里走过,走过时经过哪个位置。

   通过判断草叶倒伏的朝向,脚印大致的轮廓,还能分析凶手行进时的方向。

   “草坪上的确有一串往返的脚印没错。”

   “但奇怪的是,这串脚印在从别墅侧面的玻璃门处延伸出去之后,到了要转弯到别墅正门,走出院门的时候...就不见了。”

   的确,事实如毛利兰所说...

   草坪上的那串脚印,还没延伸到靠近别墅正门的草坪边缘,就在最后这一小段断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脚印呢?”

   毛利兰微微一顿,向林新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觉得,真相可能是这样的:”

   “当柯南发现尸体的时候,凶手可能还在这别墅里。”

   “而他从别墅侧面的玻璃门出来,本来是想通过踩踏草坪,伪造出外人进出的痕迹。”

   “但当凶手走到别墅转角,靠近别墅院门的位置时――”

   “他突然看到,别墅马路对面的电话亭旁,柯南等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那里观察着这幢别墅。”

   “所以,凶手知道自己再往前走就会被马路对面的柯南等人发现。”

   “而且,外面有人盯着,他再站在院子里就很不安全。”

   “于是,他索性放弃继续伪造足迹,调头回到了别墅。”

   情况如毛利兰所说的那样。

   在足迹消失的那个别墅转角,因为视角变换,正好可以透过院门,看到马路对面柯南等人藏身的电话亭。

   据此推断,凶手是因为看到柯南在那蹲守而放弃继续伪造足迹,的确有那么一丝道理。

   “可是...”

   林新一有些不忍心打击学生的热情,但还是按捺不住地说道:

   “这也只是推理,不是证据。”

   别墅正面的那一部分草坪,的确没有足迹。

   但这段距离还不够长,甚至,很短。

   短到只是比正常步长稍大了那么一点。

   往极端情况想,说不定凶手是走到这里突然来了兴致,迈出一个大步,把这一小段距离给跳过去了。

   这当然很不合常理,但不管怎么说...

   想根据这段奇怪的足迹空缺来推断这是凶手伪造的足迹,还有点勉强。

   毛利兰这番长篇大论,说到底,也只是侦探式的推理。

   “这种发现可以作为犯罪侧写的参考,帮助我们明确调查方向。”

   “但要是作为证明这是伪造现场的证据,却还是有些不够的。”

   林新一语重心长地纠正着毛利兰的错误。

   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学生被她那个青梅竹马的风格影响,走歪了路子。

   但毛利兰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我知道的,林先生。”

   “光是这缺少的一小段足迹,还没办法证明我的推测。”

   “但是,再结合那扇碎玻璃门上的痕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哦?碎玻璃?”

   林新一望向毛利兰的目光顿时有了信心。

   听到她提到碎玻璃门,他就知道,自己的学生应该是找对了调查方向。

   因为他教过毛利兰,该怎么检验分析破碎玻璃上的痕迹。

   “首先,我们可以通过这扇碎玻璃门上残留着的,没有掉落地面的部分玻璃看到:”

   “玻璃朝向屋子内侧的那一面,灰尘较少。”

   “朝向外侧的那一面,灰尘较多。”

   “通过这一点,我们可以简单地判断地上的那些碎玻璃,是哪面朝内、哪面朝外。”

   毛利兰把林新一教过的知识,完美地运用到了实践上来:

   “然后,我们把玻璃碎片拼接后进行整体化检验,确定了玻璃第一次受力作用点,以及形成的放射裂纹。”

   “再变换光线的照射角度,观察放射裂纹断面。”

   “我们发现断面上有‘单刀刃状’的弓形纹。”

   “而且汇聚方向均朝向灰尘较少的那一面,即朝向屋子内侧的那一面。”

   根据玻璃受机械载荷作用破碎原理,在受力破碎后,玻璃破碎断面会形成肉眼可见的弓型纹。

   这些弓型纹,实际上反映了力在玻璃上扩散的机械波波形。

   所以,将弓形纹的汇聚方向朝向延伸出去,汇聚到的那一个点,就是具体的受力作用点。

   而现在,这个具体的受力作用点,就在玻璃朝向屋子内侧的那一面上。

   “所以,我们可以确定:”

   “玻璃第一次受外力作用而破裂时,作用力应是在玻璃的里侧面。”

   “在别墅门窗紧闭的情况下,这扇玻璃门...“

   “应该是凶手从屋内向屋外方向,对玻璃施加作用而使其破碎的。”

   “这就可以证明,这个‘从屋外破门而入的抢劫杀人现场’,是凶手伪造的!”

   “这是熟人作案,伪造杀人抢劫现场。”

   毛利兰的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彩,讲出了自己的论断。

   “很好,毛利小姐,你做得不错。”

   林新一很欣慰地表示赞扬:

   草坪上的奇怪足迹,死者遭受过度暴力的损伤形态,再加上毛利兰利用科学分析手段,从玻璃门上找到的实打实的证据。

   这些线索和证据结合起来,已经可以将这个案子定性为熟人作案。

   “不仅如此...”毛利兰继续讲述道:

   “我们现场勘察组在调查过程中,虽然没在别墅里找到户主留下的照片,但是找到了有两个有明显生活痕迹的卧室――”

   “这幢别墅里显然是常住着两个人的,而且从卧室里的衣服上看,都是成年男人。”

   “其中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名片,名片的主人是某证券公司的高管,田中知史先生。”

   “而另一个房间里找到的文稿,上面的署名则是‘田中和由’。”

   “他们两个应该有亲属关系。”

   “而死者,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死者是这别墅两名住户中的一个,而这个案子又是熟人作案。

   那跟他住在一起的另一个男人,嫌疑就很大了。

   “我们刚刚根据名片上的号码,给那位田中知史先生打去了电话。”

   “他说他还在外面散步,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跟他说明了情况之后,他表现得很震惊,还说自己马上就赶回来。”

   说着,毛利兰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但我觉得...”

   “这位田中知史先生,似乎很可疑呢。”

   家里发生命案的时候,他正好在外散步。

   结合上之前的推断,毛利兰很自然地,将这位田中知史先生视作了嫌疑人。

   “的确如此。”林新一认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看到自家徒弟脸上那微微兴奋的神色,他却还是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嫌疑人已经确定了,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但是...我们还得再找到,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

   “证据?”毛利兰微微一愣:

   “那凶器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上面应该能找到那位田中知史先生的指纹吧?”

   “指纹说明不了什么。”林新一摇了摇头:“这里是他家,那根高尔夫球杆上有他的指纹,很正常。”

   “更何况,那球杆上还有戴着手套紧握握把、导致部分原有指纹被擦拭的痕迹――你没法确认那是田中知史事后伪装的,还是真正的凶手留下的。”

   “而同样的道理:这里是他住的地方,就算在现场找到他遗留的皮屑和毛发,也没办法证明是他杀的人。”

   “这...可是...”

   毛利兰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们已经证明了这是熟人作案、伪造现场。”

   “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凶器上再找到他的指纹,难道不能说明问题么?”

   “不能。”林新一摇了摇头:

   “他要是一口咬死,这是死者的其他熟人戴着手套干的,我们该怎么反驳?”

   “那个所谓的'熟人'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谁也证明不了他的存在。”

   “但是,我们同样也证明不了,他不存在。”

   “万一这个'熟人'真的存在,那我们直接把田中知史定为凶手,岂不是搞出了冤假错案?”

   毛利兰不禁被轻轻噎了一下。

   她突然发现,这凶手就跟林新一的女朋友一样,又是一头卡尔萨根的龙。

   “而且...”林新一突然微微一叹:

   “如果凶手真是田中知史先生,那他可还有另一项有力的武器。”

   “什么武器?”

   “钱。”林新一指了指这幢装修豪华的别墅:

   “他有很多的钱,能请到足够厉害的律师。”

   “有那些律师在,就算利用审讯心理学诱导他老实认罪,他之后回过味来,也可以在法庭上当庭翻供。”

   “所以,想告倒他...我们的证据还不够啊!”

   听到这话,毛利小姐不禁有些头大:

   证据都搜集到这地步了,竟然还不够。

   斗完犯人,还要接着斗律师。

   唉...毛利兰在心中轻轻一叹。

   她突然有点怀念,自己以前跟新一碰到的,那些喜欢在音乐里跪地痛哭的老实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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