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有贼
皇甫景宸离开的时候,也不知是之前那蒙面巡卫使了坏,还是他腿被那蒙面巡卫踹了一脚没那么利索。
从三楼轻手轻脚滑落的时候,踩翻了一块琉璃瓦。
皇甫景宸反应极快,整个人都倾身出来伸手来接,然而……没有接住!
“啪嗒”一声,那瓦片掉落地上。
静夜之中,这一声,简直石破天惊。
众巡守和护卫们一起看过来,和还倒吊金钩般挂在三楼檐栏上的皇甫景宸大眼瞪小眼。
“有贼!”
“拿下!”
“抓刺客!”
……
各种声音响起,那些护卫们刷地拔出刀,轻功好的巡守们已经跃起,向二楼飞扑而来。
在琉璃瓦落地的瞬间,皇甫景宸就知道有一场恶战。不过现在他站得高,楼下的动静尽收眼底,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众巡卫们纷纷追来。
他们身领护卫之职,竟然有贼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阁楼,这还得了?
不过,这里有天罗地网,那贼人逃不掉。
郡守府的巡卫首领名叫曹纪安。
早有人去报与他知道。
他大步往这边走来,边走边道:“几个贼人?”
“一……一个!”
曹纪安皱眉,声音厉了几分:“只是一个贼人,你们也拦不住?”
“大人,那贼人滑溜得很,手底下又硬,还会轻功。我们的人都在拦,这不是怕他跑了,请大人前去压阵。”
“既是会轻身身法的贼人,通知弓箭手没有?”
“通知了!”那人又道:“大人,要不要去请秦总管,备报郡守大人,调请护城军前来围剿?”
曹纪安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一个人,动用了全部巡卫,还有弓箭手,还要去调护城军?王大人岂不当我等皆是草包?”
“是是是,小人糊涂了!”
曹纪安哼了一声,道:“你等巡守,竟然让贼人如入无人之境,今日是大人不在府中,要是在,大家一起都没个好。赶紧的把人拿住,审问一番,明日大人回府,咱们也少些罪责!”
“是,这贼子太可恶,今晚就算他长翅膀也飞不掉。”
“可曾派人在内院守着?惊扰了夫人,你们都得掉脑袋!”
“已经派了人过去,那贼人惊不到夫人的!”
“处理得还不错!”
曹纪安说着,大步前往荣华轩。
曹纪安心里也挺急的,这荣华轩可是主院,郡守大人的住处,郡守原配早年病死,续娶的夫人虽不是郡守最宠的,但也很得郡守喜欢,若是惊了她,她对郡守哭诉几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该死的贼人,哪里不好跑?非要闯荣华轩?
不过,曹纪安也很明白,要说整个郡守府哪里的宝贝多,那肯定是荣华轩。荣华轩是整个府里最大的院子,轩内还有一个三层小阁楼,据说那才是郡守大人藏着好东西的地方,连夫人都不准去。
他们谁也没有上去过,却谁都曾在阁楼下值守过。
难道这贼人也知道消息,去阁楼里找宝贝去了?
那贼是不是傻?那么多的巡守护卫守着,那不是让人瓮中捉鳖吗?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仗着身手不错闯郡守府的人,现在坟头上的草都老深了。
曹纪安并没有当一回事。
不过是费点事而已,贼,终归是逃不掉的!
荣华轩里此刻却有些混乱,皇甫景宸在阁楼上蹿高伏低来来回回,那些巡卫根本抓不到。
但他也不能一直在那光滑的琉璃瓦上和人捉迷藏,下面的人已经越聚越多,把这阁楼围得像一座孤岛了。
阁楼下巡守的足有二十人,现在一拨一拨的人赶过来,把这整片地儿围得密不透风。
这阁楼在整个院子里非常独立,最近的屋子,离这里也有一段距离,想要从阁楼顶端直接掠到别的屋顶,不太可能。
那些巡卫人人想立功,追得非常紧,刚开始中,十几人或攀或爬,或勾或蹿地冲上二楼,瓦面滑,地方又窄,难以找到落脚地,皇甫景宸又是个眼疾手快的,拳来脚往,踢下去好几个。
但那些人也真不怕死。毕竟,只要是练家子,二楼这样的距离,原本就摔不死人。
皇甫景宸见情形不对,身子一折,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旋身倒纵,上了三楼。
这次跟过来的人就少了,也有几个轻身身法好的,跟着追上三楼。
皇甫景宸在琉璃瓦上如履平地。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不用掩藏行迹,他无所顾忌起来,简直把这小小的阁楼地方当成了腾挪场所,在一大堆人的追逐之中如灵猫戏鼠一般。
那些巡卫气得七窍生烟,可面前那人敏捷机警,好几次看着堪堪要抓到人,又被人给逃了。
对方明明只有一个,他们这边不下四十人,却拿那一人没办法。
他在那么高的地方,本来就占了优势,这些巡守和护卫们,能蹿房越脊的不多,能在二三楼琉璃瓦上站住就不易,更不要说跑动起来抓人了。
皇甫景宸一边在阁楼二三楼之间腾挪,一边关注着下面的情形,一队人手执弓箭,飞快从远处跑来。
来了弓箭手?那就不好办了。
皇甫景宸避开身后的一刀,双脚向下一沉,向下滑落,一只手抓住阁楼一角露出来的檐角,整个人如同一片树叶,另一边落到地上时,正好落在众巡卫的包围圈子里。
不论皇甫景宸从哪里落,都是一样。
这时,处处都是包围圈。
他若不想落在包围圈,就会被乱箭簇射,然后落入另一个包围圈。
皇甫景宸并不害怕,他想拿的东西已经到手,这个郡守府,龙潭也好,虎穴也罢,今天就闯一闯吧!
刚才落地时,他看过地形,他的右手边有不少树。
本就是夜里,视线并不那么通畅,树影之中更不用说了。
皇甫景宸往树影里一钻,那些护卫们之前看着小阁楼上人影蹿来蹿去,苦于自己没有轻身之法,只能看着,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顿时如狼似虎地往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