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边有三座新磊的小土丘,应该是昨夜下过小雨的缘故,土丘上已经冒出了草芽。来到小木屋,胖七和杜恩琴看到密密麻麻的弹孔,顿时鸡皮疙瘩全部从皮肤下冒了出来。
桑帛看出了胖七和杜恩琴的不适感,笑问道:“弟媳应该是缅甸人吧?不知道最近不太平么?”这话是在试探杜恩琴的底细,毕竟他对胖七还不是十二万分的熟悉,更何况还带来了一个本地人。
胖七识趣地没说话,杜恩琴笑答道:“我是缅甸人,就住在木姐市,不过早些年就去了华夏,刚和我先生在一起。”配合脸上那一抹红润和不易察觉的小紧张,杜恩琴算是交代出了一个让桑帛满意的身份。
“大哥,能不能给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一定全力帮大哥你!”胖七上前搂住桑帛的肩头,转移了话题。
桑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俩人请进屋子,手下迫不及待地将胖七带来的茶叶泡上,并归还了猛禽的车钥匙。桑帛打开胖七送来的软中华,自顾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精神瞬间不一样了,“啊~还是你们那边的东西好,那些用纸卷的烟丝难抽极了,还特么麻烦。”
“桑帛大哥也不是差钱的主,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难弄到,怎么会憋到现在?没有机会出去买?”胖七先夸后问,避免了桑帛的尴尬。
“钱什么的我不缺,只是缺少军火扩充队伍,政府扶持了很多地方武装,主要就是想让我们相互制约,这不前些天我定了一批军火,不知那里出了纰漏,果敢那边的民团盯上了我们,他么的!你刚走不久,我这儿就被偷袭了!”
胖七暗自腹诽:“让你讹我,报应。”
“你也知道木姐这个地方油水很大,果敢的那帮家伙简直不要命了,这些天一直盯着我不放,一群神经病!”说着说着,桑帛将还在燃烧的烟头捏得粉碎,看得胖七嘴角抽搐。
“桑帛大哥,我们华夏有个成语叫围魏救赵,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没听过,怎么了?”桑帛没好气道,以为胖七在调侃自己。
胖七从怀里拿出烟盒递给桑帛,耐心解释了一遍,见桑帛任然不太明白,便直说道:“现在果敢的人大部分都到了木姐,那他们地盘上因该兵力空虚得紧,你只需要联系果敢周边的民团趁机偷袭果敢,还不怕果敢的民团撤退防守么?”
桑帛细品胖七的计划,突然拍桌大笑:“罗老弟真是聪明啊!妙!实在是妙。”连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用缅甸语与对方交流了近半小时才挂断电话。桑帛兴奋不已,朝胖七俩人大笑道:“腊戌那边还真同意了,但事后需要我支付一千万或者五万条枪,胃口真特么大!”
胖七挠头,心想那你诶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黑?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胖七宽慰道:“真黑!不过能保住地盘,这钱也能很快赚回来,桑帛大哥没必要觉得心疼。”
“也是......“桑帛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属下的喊叫声,和枪响声。桑帛顿时站起身,从茶桌子下抄出一把ak47,“干!赶紧找地方隐蔽,呆在屋里很容以被当成靶子的!”说完,桑帛起身踹开屋子,朝属下大喊:“抄家伙!自由射击!”
胖七拉着抱头颤抖的杜恩琴连忙起身,刚跑出木屋,门就被密集的火力射得稀烂。躲在还算隐蔽地一颗大树下,胖七将杜恩琴按在身下,探出头来,只见木屋和周遭的树木不断炸裂,地上的土石飞溅。双方你来我往见打得火热,但好在两方人马都很怂,十来分钟的一场战斗下来没有一个人死亡,只是一个运气不太好的家伙的胳膊被打中了一枪,在地上翻滚哀嚎。
桑帛将其拽回阵地,伸出手将还滞留体内的子弹生生抠出,并将子弹的火药倾倒于伤口后,用烟头引燃,这才止住了鲜血流淌。桑帛再次拨通电话,大声怒吼了几句。
“他说什么?”胖七问向杜恩琴。
“他说让他们快点去果敢,现在自己正交火,那边指定没人。”
“咦?停了?胖七拉住一根树枝翻越而上,只看见几个零星的身穿缅甸民族服饰的人在仓惶逃窜,胖七不禁汗如雨下,“这要是运气不好,下一秒就得被射成马蜂窝。”
正当胖七以为武装冲突结束之时,从天而降一颗手雷轰然爆炸,将在树上的胖七掀飞落地,发出一声闷想。
“咳咳咳,果然不能没看黄道吉日就出门,我擦勒~”胖七翻身大口呼吸,身体正面有两三处血痕,是手雷爆炸的弹片插入了身体。
杜恩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向胖七:“先生您没事吧?”
胖七立刻挥手呵斥,“去去去!躲起来!”刚说完话,好几颗手雷在远处爆开,混乱不堪,空气里充斥着硝烟弥漫的味道。
手雷的爆炸彻底激怒了桑帛,一声令下间,手雷战打响,爆炸声一阵盖过过一阵,没个休止。胖七强忍着身体疼痛,将体内的三处单片一一拔出,爬起身来端坐地上,心无旁骛地打坐运气,以便回复伤势。当冲突结束时,胖七的伤势也已经恢复,杜恩琴急忙上前查看,确认胖七没事,这才放心。
看向满目疮痍的山地,第一次参与小型战役的胖七和杜恩琴后怕不已,也庆幸自己命大,没有交代在这里。桑帛的队伍都是经常面对武装冲突的老兵油子,知道如何面对敌袭先保全自身,所以四十多人的队伍没有一人死亡,只是少部分人受了些轻伤。
“哎呀,老弟,你没事吧?”桑帛上前看着还在打坐的胖七,坐摸摸右瞧瞧,很是关心。见胖七飒然笑说没事之后,这才放心下来,“你可是我的大客户啊,可千万别死咯!”
杜恩琴复杂地看向桑帛,不禁暗自感叹先生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只重利不重义之人,其中勾心斗角实在不是她一个弱女子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