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禹。”
顾尘香的声音颤抖得有些不像话,泛白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楚禹的龙袍。
楚禹皱皱眉,一把将顾尘香扯进了前面的宫殿,将门砰的一下关上,宫人们没有一个敢跟着进去的。
彼时的楚禹,俊容狰狞,眼目幽深寒凉。
甚至能从眼中看到一丝丝的惧意。
顾尘香看着这样失态的楚禹,不知怎么的竟是笑了出来。
楚禹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了手上的顾尘香,“再妖言惑众,你这个皇后……”
“皇上要废了臣妾吗?”
顾尘香笑着迎上他的目光,里面闪着讽刺。
楚禹眼皮一跳。
觉得这样的顾尘香真的让人恨不得一把掐死了,在这样的时期说出这样的话,存心不让自己好过。
楚禹深吸了一口气,缓过了神,自己听到那些话,还是激动得过头了。
端木樽月这个女人,死前就已经影响了自己,死后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刚才顾尘香说那句“她回来了”是多么的吓人,有短瞬间,楚禹都要以为端木樽月是真的回来了,那样神通广大的女人,或许真的能借用神灵之力回到了京都城也不一定。
脑海里猛地跳出一张面孔,楚禹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慕惊鸿。
楚禹气息有些不稳。
眼睛也在狰狞的通红着,那样子有些像发怒的野兽。
顾尘香回过了神来,看着楚禹的样子,有些后知后觉的惧怕了。
楚禹这个人最是狠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刚才掐死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你身为皇后,不好好管理后宫,跑出来妖言惑众,皇后,你可知错。”
楚禹阴测测的盯着顾尘香。
顾尘香口水一咽,扑通的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怕啊。臣妾这两日来,一直做着噩梦,如果那春锦还在,臣妾说不得还能让她解一解,但是现在,臣妾已经找不到人来诉说了,皇上,臣妾只能依赖您了。”
说着,顾尘香就是一阵的痛哭流言,模样看着很是楚楚可怜,叫人生不出嫌恶之心。
楚禹的心却是狠的,仿佛没有看到顾尘香的眼泪和害怕,漠然道:“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那些东西,不过是个噩梦,皇后自个吓自个了。”
说着转身推开了殿门,寒声吩咐:“来了,将皇后带回凤仪宫,皇后凤体欠安,就让江贵妃主持宫中一应事务吧。”
“皇上!”
顾尘香眼眸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禹就这么轻飘飘的撤了自己的权力。
楚禹不再理会她,迈出殿门就大步去了。
顾尘香尖声叫唤,也没能将他叫住。
顾尘香恨啊。
瞪着眼,死死盯着楚禹远去的背影。
就这么夺了自己皇后的权力,楚禹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顾尘香抹了抹眼泪,深吸了口气,“回宫。”
“皇后娘娘……”孙嬷嬷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
“回宫!”
顾尘香厉喝了声。
帝后闹不愉快的事很快就传回了后宫,不过小半时辰,郑公公就到江相婵的殿内宣旨了。
只不过这个凤印,还掌握在顾尘香的手中,江相婵接过这个任务,也并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知道,以后这权柄,顾尘香还是要拿回去的。
帝后那点事,除了死去的那个人,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真正的了解吧。
江相婵心情复杂的接过管家权。
这一闹,后宫又起波澜了。
*
而另一边,慕惊鸿吩咐车夫继续加快,一路颠簸出了好几里路。
停在一个岔路口,慕惊鸿走了下来,选了其中一条,往前走。
两个丫鬟紧紧跟随,身边没有带护卫,她们的心绷得更紧。
慕惊鸿看去很安静,静得淡雅。
走出百步远,就站在路中,望着前方的小路,一动不动。
日头当天,照在慕惊鸿的身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哒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有些西斜之时,一匹骏马飞疾而来,拖拽着滚滚烟尘。
慕惊鸿嘴角浮起淡雅的微笑,清黑如曜石的眼眸,注视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俊马。
等近了,才发现那并不是一匹,而是三匹。
领前的一位,一身粗布蓝衣,却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气质,那是一种空灵俊逸的俊美。
飞驰而来时,一双眼目深深望来,见路中有人拦道,黑眸微眯。
马鞭不停抽打,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慕惊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是笃定那三匹马不会踏过来一般。
“吁!”
男人猛地勒紧了手里的缰绳,铁蹄高高仰起,猛地沉声落地。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止住了。
身后两名看上去像是这个人的护卫,勒住马匹在后面不远处。
两个丫鬟被眼前这幕吓得脸色发白,两腿抖颤。
马背上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慕惊鸿,乌黑的眼睛里闪过异样,微眯着打量慕惊鸿。
突然朝慕惊鸿一拱手,下了马,牵马靠前来。
再一次,对着慕惊鸿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
慕惊鸿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知道有人会等我,但我并不知道,会是你这样的年轻女子!”看慕惊鸿盘起了发,男子又是眸光一闪,“你嫁人了。”
慕惊鸿点头,“我在这,等你,许久了。”
“其实你不必来此,进了京都城后,我也是会去找你的。”对方深深的看着慕惊鸿说。
两人的对方直接让身边的人给看懵了。
碧钰和碧萝一直都陪在慕惊鸿的身边,根本就不知道她有认识这样的男子。
况且,此时单独来见外男,也实在是不妥。
现在她们也是知道慕惊鸿为什么要支开刘嬷嬷了。
而她们却不知,慕惊鸿与眼前的男人,确实是从未见过面,不曾相识。
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却像是早已相识那般了。
“你来京都城,会带来,劫数。”
“我知道,”听到慕惊鸿磕绊的话,男子并没有任何的惊讶,深色的睛眸微微闪烁,很平静的道:“你应的劫,就是这个。比端木家的那个幸运了许多,也不知道我沾上这些东西,会应上什么样的劫数。”
“死劫。”
慕惊鸿神色严肃,语气笃定。
男子听了,面色凝重。
若是别人跟他说这话,他会笑,但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隐隐间还透着一股制压性的迫感。
在问神方面,自己绝对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的,这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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