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他说一会请您进去。”
“没事,我等着,叫他别急。”
半个时辰后,绿竹叫人收拾好木桶,炭盆,把骆齐叫了进去。
朝雨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着大氅,坐在炭盆边,两簇小小的炭火在他明亮的眼里燃烧着。
“吓到你了吧?三叔!”
“不,是我疏忽忘记了,曾经听你师傅说起过,说你自小就有寒症,一旦受凉就容意发作。”
“嗯,不过这几年已经很少发作了,可能是今儿突然上去跳那个舞,受凉引起的。”
“你呀,输了就算了,我们可以改日再做打算,为什么非要上去,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三叔,我不是开玩笑,我看见他们歌舞升平的活着,心里就很想立即杀了他们,为死去的人报仇,所以我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接近他们布局的大好机会。”
“因此,你要慢慢出现在他们眼前,让他们对你充满神秘感,这就是你穿男装的理由。”
朝雨没回答,可脸上的神态已经替做了他回答。
骆齐突然想起景明刚才的失态:“那景明跟少爷,是否之前就跟你认识?”
“是,在平洲认识的。”
不知为何,朝雨下意识的隐藏了,其实更早之前就认识他的事。
如果那时知道,知道他是景行的儿子,知道后来他会对他一箭穿心,让他跌下悬崖,他会救他吗?
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无数次,始终没有答案。
说完,也不知是说给骆齐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对骆齐说道:“你放心,只要是我的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他是谁!”
“这就好,少爷!主人在天有灵,听了也会高兴,也不枉骆齐在这等了少爷这么多年。”
骆齐走出屋子,院子里的黑,给他脸上罩上一层难辨的诡异。
屋里。
享受着这热气氤氲、慵懒温暖的朝雨,闻着木炭燃烧时散发的,好闻的木材味道,抱着暖手炉,思绪回到很久以前,那个永远没办法忘记的以前。
她躲在成堆的大冰块里,好容易才死里逃生,活了过来,身体却留下永远的病根,一到冬天,因为严寒,一旦受凉,就容易发作。
最近几年,随着年纪的增长跟刻意的调理,加上她自己内力的提升,才逐渐发作的少了,一年也不过次吧。
没想到,今晚又来了,还来得那样突然,差些就让景明看出端倪。
还好,及时回来了。
朝雨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害怕景明看出他的不舒服,害怕他关心他,害怕他流露出的关切目光。
敲门声再次响起,他以为是绿竹,可进来的是骆齐。
朝雨坐正身子:“三叔,还有什么事吗?”
骆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在我面前,三叔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那我就说了,之前不知道你突然病倒,就答应了太子,后天晚上去太子府表演。”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也太早了
“我当是什么事?三叔,不必担心,这次是事出突然,后天我会做好准备,你放心就好。”
朝雨安然说道。
“你真的没事?”
骆齐不太放心地再次问道。
“真的,你安心去休息,不早了,我也要睡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
骆齐转身大步走到门口,细心地将门开开一点,侧身走了出去。
跑进屋的冷气还没到朝雨面前,就让屋里的炭火烘烤没了。
热情氤氲的包裹下,朝雨舒适地坐在椅子上,不想动,也没有想去床上的想法。
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看着炭盆里炭火跳舞,绚烂、灰烬,脑子里的思绪天马行空的乱跑。
回到宰相府,一夜未眠的景明,怀揣着许多的疑问,天不亮就来到了轻云坊。
四周寂寂,守门人见他这么早就来,急忙通报还在酣睡的骆齐。
骆齐披着衣衫,拖着鞋,疾步走进客厅。
“景公子,这么早。”
他这么一说,景明面色微微一红,才意识到,他来的确实太早了,哪有人天才亮就登门拜访的,何况还是天寒地冻的大冬天。
支吾着,脑子一转:“我昨天值夜班,刚刚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哦,小的叫人沏茶,公子你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