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模糊的影里,朝雨安静的侧躺这,呼吸均匀,清幽香气,直冲他的鼻孔。
她的寒疾,她的灭门之祸,这些他该怎么办?
“你的寒疾有我,你的仇有我”多么可笑的话,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出如此的话语,难怪当日,朝雨听见这话时,想笑,笑他的无知。
夜很长,又很短。
他希望这个夜是长的,可以长到永远不会天亮。
长到他可以就这样,陪她一辈子,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因为,他害怕天亮,害怕明天的到来,害怕跟她面对。
他轻抚这她的面孔,捋着她散乱枕间的发丝。
听着她的心跳。
他缓缓侧身躺下。
隔着被子,拥着她。
可以这样一生一世吗?可以这样相拥到老吗?
他曾经幻想过,希翼过,也在努力。
但是现在,一切都沉了遥不可及的虚无幻梦,他们不可能了。就凭他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太子最好的朋友。
身在朝堂,他不能做危害皇上社稷的事,不能背叛信任他的人,也更加不能为景家惹来灾祸,为人臣子为人儿子,他不能不忠不孝。
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选择逃离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朝雨,你说我该怎么办?朝雨,你是馨儿吗?告诉我,我该怎样护你周全?你告诉我!景明无声地问着朝雨。
多希望,她此刻能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她不是馨儿,不是,她只是朝雨,只是他认识的朝雨而已。
景明一颗心分成了两半。
一丝灰蒙蒙的亮,划破夜的黑,透过窗纱,无情的映照进屋里。
那些亮,让景明的痛苦纠结显露。
他贪婪的嗅着她的芬芳,想起在平洲,他们初次相识,侃侃而谈,那时的美好,再也不会有了。
他的唇贴在了她皎洁的额头。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不是或许,根本就是,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景明无声呐喊。
好几天,京城都没景明的影踪。
朝雨知道他不会再来,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一到天黑,就会不自觉的坐在窗下,向外张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望些什么。
只是隐隐的期盼着,只是想坐在那。
太子自从那天给景明看了那幅小像,一直不安,懊悔他那么轻易的就把隐藏多年的秘密一下子给叨咕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告诉景明,跟没告诉他是一样的把稳,可还是懊悔,不知道为何在看见景明醉酒,问那些问题后,脑子一抽,就告诉了他这个,他原以为会藏一辈子的秘密。
他以为景明是出去调查那件事去了。
可殊不知,景明是因为害怕面对,才对皇上撒了个谎,离开了京城。
暂时离开了这个让他难以抉择的地方。
尽管他很想带着她一块离开,永远的离开,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在外,漫无目的,私心想着,能够拖延一日是一日,这情形就像是两个站在对立面的人,一人拖拽着他一只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拉,拉的他快要分裂。
走累了,随便找个地休息,休息够了又走,没有白天跟黑夜之分,随身携带的水袋,变成了酒壶,终日里醉意熏熏。
如果不是这半醉,他真不知如何捱下去。
马静静的伫立在河边的青草地上。
景明躺在那,没有焦距的望着蓝天白云,眼里却空无一物,随云朵变换,随河风吹过,荡起河面的涟漪。
他找不到答案,也没用答案可以找。
“那人是不是死了?”
耳畔。
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要不去看看,黄嫂子。”
“这?好吧,去看看,要是死的,咱们赶紧去报官。”
两人絮絮叨叨,轻手轻脚紧张的朝景明走去。
景明的马儿,见有人靠近主子,一声长嘶,抬起前蹄,抖抖脖子。
景明缓缓做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