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预祝诸位客人在岛上可以玩得愉快。我们这边为大家准备了两种形式,诸位客人可以选择自行散心,或者由我们安排的导游代为做在海岛上的旅行计划。这座海岛的通用语言是国际通用语,如果有需要翻译随行的客人也可以告诉我们马上安排。虽然这两件事,我们已经提前打扰诸位客人登记过了,但如果有临时改变主意的客人,可以告诉附近的侍者……”
靠岸前,船长通过广播讲述传达了一些信息。
时朝暮、安梧和商重彦不需要翻译人员,也都更偏向于自行安排活动,所以游轮的下行通道打开后,三个人很快离开游轮来到了岸上。
在海岛上这三天,他们可以自行选择住在安排好、也已经给到了房卡的酒店里,不嫌麻烦的话也可以每天在游轮和海岛岸上来回,反正作为交了高昂旅行费的客人,游轮公司方会把他们各方面都安排得面面俱到。
有不少车停在岸边,准备接送人前往酒店、或者酒店附近的沙滩之类的地方。时朝暮他们三个上了一辆空车,前座的司机回过头微笑抱歉道:“不好意思,至少要上百分之八十的乘客,我才能开车。现在还差至少两个人,得麻烦你们三位稍等一会儿了。”
司机刚说完,就有一个人扒着车门上来了:“现在只差最后一个人啦。”
时朝暮看着对方:“顾令谦?”
顾令谦往位子上一座,点点头:“学长好。我刚才在后面老远就看到你们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公共场合大吼大叫,就一路跑着追上来的,幸好运气还行,刚刚看到你们上车的时候,我还在想万一车子走了我才追到,那有点惨……学长,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吧,要不要给我们介绍一下?”
时朝暮无奈看向安梧和商重彦:“他叫顾令谦,A大表演系的。”
顾令谦点点头,追加细节道:“马上就大三了。”
时朝暮又对顾令谦简单介绍了安梧和商重彦。
顾令谦听完笑道:“得了,三个学长坐在我面前,不得不说我们还挺有缘的啊。”
安梧瞅着顾令谦的模样,突然道:“我就说看你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听到你是表演系的,我好像有点印象……暮暮跟我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以前到你们表演系招演员帮忙,你那时候是不是也在?”
闻言,顾令谦忍不住一拍手:“对的,我那时候参加了,虽然落选了吧……时学长,你看,不是我小心眼才记得吧,你朋友也有印象的……就你对我没印象。”
安梧也跟着笑:“那不一样,我们暮暮见过的人太多了,帅哥美女什么的都谈不上新鲜,我见识比较少,所以对你的脸有点印象。”
商重彦在边上似有若无的轻咳了声,安梧一下子就顿住卡壳了。
见状,时朝暮忍不住弯了弯唇。
车门边又落下一道阴影,顾令谦往外面一看,最先道:“是你啊楼先生,这么看来我们这一车还真挺有缘的啊,都有认识的……你怎么站着不动,快上来啊,你坐好了我们这车就可以开了。”
安梧面无表情对时朝暮小声道:“他们俩怎么认识?”
时朝暮敛了敛笑:“化装舞会那天晚上,勉强算是我介绍他们俩认识的……待会儿跟你说吧。”
裴停今站在车外看了看时朝暮的表情,然后上了车,在时朝暮侧前方的位子坐下。
后知后觉的顾令谦琢磨了下车内突然凉下来的气氛,觉得自己大概是干了件蠢事,那天在甲板上明明都看出来时朝暮讨厌这个楼先生了,他刚刚居然还跟看到了亲兄弟似的邀请对方上车……忍住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坐在最靠近车门位子的顾令谦伸手拉过关上了车门。
“几位都是去酒店的吗,还是有其他目的地呢?”司机开车前问道。
时朝暮三人和顾令谦都回答说去酒店,裴停今微微颔首做了回应,于是车子启动了。
车内安静了会儿,安梧突然看向裴停今:“楼先生这几天应该是很忙吧,最开始老出现在我们暮暮身边,这突然好几天没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可现在看着状态好像还挺好的啊。”
闻言,裴停今微顿,下意识看向了时朝暮。正好,听到安梧的话后,时朝暮抬眼看了下裴停今。
对视的瞬间,裴停今出于一种有点说不上来、类似于求生本能的反应,他对时朝暮笑了一下。
见到裴停今这个笑,时朝暮微微挑眉:“再笑一个看看?”
就这一句话,车内所有人都看向了时朝暮,顾令谦这个二傻子还表情微妙的“哈?”了一声。
扫了一眼出怪声的顾令谦,时朝暮再次看向裴停今,好整以暇的等着。
裴停今微微抿唇,又笑了一下。
见状,时朝暮轻啧了一声:“楼先生这几天都没有出现,不会是在房间里偷偷联系微笑吧?”
裴停今只觉得自己现在似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有点僵。
不过时朝暮也没打算等他的反应,又接着道:“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得说楼先生这几天的变化挺大的,你刚刚那微笑就没有几天前那么勉强僵硬了嘛,看来楼先生好好用心了啊。”
时朝暮这话应该是夸奖才对,但裴停今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只好又笑了一下,不多做其他反应。
时朝暮弯了弯唇:“就是楼先生这个变化吧,让我想起来了一件怪糟心的事。我有个很擅长自我感动、前几天在网上发了好一通肺腑言论的前夫,你知道吧?”
裴停今抿了下唇,想说几天前通过裴氏发的那些真的是发自内心,不是自我感动,是自我反省……
时朝暮抬手支着下巴:“楼先生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的,不会是学会了微笑,忘记了其他功能吧?”
闻言,裴停今看着时朝暮,微微摇了下头。
时朝暮“哦”了一声:“那刚才那个问题呢,你知道我那烂人前夫对吧?”
裴停今微微顿了下,然后选择了点头。
时朝暮也点点头:“就我那个不怎么样的前夫,他也不爱笑,和前几天的楼先生你一样。不过不一样的是,我在他身上花了七年时间、废了不少精力都没能让他学会笑,而楼先生你这才短短几天,笑得就挺正常了。想着就觉得还是挺讽刺的,楼先生简直是在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七年不如三天。”
第22章
听完时朝暮的话,裴停今沉默了下。秉持着在不知道如何回应更合适的情况下做多错多、不如少做的原则,裴停今选择了只当没听出时朝暮话里有话指桑骂槐的意思,当自己不是裴停今,只是正在用心追求时朝暮、理应对裴停今这个人没有好感的楼台。
短暂的沉默过后,裴停今对时朝暮歉意一笑。在他不说话的前提下,这样的回应其实可以被解读成好几种意思。
反正在时朝暮眼里看来,裴停今这会儿还笑就是没脸没皮、脑子里的病更严重了。他毫不掩饰的皱了下眉,微微往后靠了点,阖上眼睛的同时对安梧轻声道:“阿梧,我休息一下,快到的时候叫我一声吧。”
安梧点了点头:“嗯,好。”
车内就此安静下来,一直到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酒店了,安梧才出声打断了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