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子对他用催眠草就是为了轻薄他?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立刻起来就走还是继续躺着装睡,就在他犹豫纠结之时,那人好像在他的手腕上系了什么东西。
“绑上了红线,你以后就是我的了。”月白看着他俩十指相扣的手非常满意地笑了。
可是他还没有高兴一会儿,牵着他俩的红线就断了。
系在无洛手腕上的红线滑落了下来。
月白怔愣了一会儿,再次系了个死结,结果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线从无洛的手腕上滑落。
红线在告诉他他和无洛无缘,不可能在一起吗?
眼泪难以抑制地从眼眶滑落,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淌下,落在了无洛的手心上。
无洛睁眼时发现那人哭了,竟然有一丝丝的心疼。
“你为何哭?”无洛起身,不再装睡了。
月白看着无洛委屈极了,呜咽着说道:“红线系不上。”
“什么红线?月老的?”无洛拾起红线的另一端,仔细看了看,这不是月老的红线吗?怎么会在这人手中?
“我太喜欢你了,便从月老那里偷了一截红线想和你绑在一起。”红线系不上,还被无洛发现了,他不能再连累月老了。
“红线对上神不管用的。”看这人委屈地眼泪直流,无洛便向他解释了红线系不上的缘由。
上神大多都清心寡欲,抛却了七情六欲,感情和欲望都很淡,而红线将有缘之人绑在一起的前提就是两个人都是情感动物,有发展出情感的可能。
这人喜欢上他,也是难为他了,他是不可能动情的。
“嗯,我知道了。”他爱这个人,爱了很多年,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他俩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好累啊。
“糕点很好吃,我走了。”无洛也没跟月白计较催眠草的事,起身就离开了莲池。
自从那日他从莲池离开后,他去莲池修炼时便再也没见过那人。
几千年来,他从未觉得孤寂,他甚至很享受一个人安静地待在一个地方的感觉,只有他一人,无人扰他清净。
每每有仙子来无量宫门口堵他,给他送糕点送香包送些有的没的,他就会很烦躁。
因为他从来不收,那些人后来也都放弃了。
他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有一人始终都在同一个地方等他,几百年来都是如此。
一开始那人就只是在远处看着他,后来那人会在他修炼完后喊他“无洛”,他之前从来没有应过,更不可能给那人什么承诺,也不知道那个傻子怎么可以坚持几百年,天天都如此。
这一次他真的放弃了吗?
他突然觉得莲池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凄凉。
他之前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那人执着的等候,温柔的目光,明明知道他俩不可能,却从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人,其实是他自私了。
许久不见,他竟然开始担心了。
他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昏倒在哪儿了吧?
无洛掏出怀中的心镜,想看看那人在哪儿,却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镜面。
怎么会?上次明明可以看到的,难道是那人真的出事了?
一向处变不惊的无洛竟然开始心慌了。
对了,他有月老的红线,可见跟月老关系不浅。
月老应该会知道他的去向吧。
月老宫里的仙童和仙子都身着红衣,那红衣似曾相识,不就是那人经常穿的那一套吗?
看来那人确实是月老宫里的人。
“拜见无量仙尊!”
看见他的仙子仙童都屈身恭敬地向他行了礼。
他仔细地一个一个辨认着,唯恐漏看了哪一个,但他就是没有看见那人。
“无量仙尊,您找本仙何事?”
月老方才听仙童禀报“无量仙尊来了”,大吃一惊,手中的红线都不小心打了个结。
那日月白突然拿着红线过来问他为什么红线对上神没用之时,他就大概猜出来月白拿红线去做什么了。
上次王母举办蟠桃大会时,他就看到月白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无量仙尊,但距上一次蟠桃大会都过去了一百年了,他没想到月白竟然心中还想着无量仙尊。
无量仙尊突然找上门不会是想追究他看管红线不严之罪吧。
“本尊想找一人。”无洛开门见山地说道。
月老捋了捋胡子,假装不知情地询问道:“仙尊想找何人?”
“找......”无洛一时失语,他从来就没有问过那人的名字。
无洛皱了皱眉,不知该如何描述要找的那人。
等等,那人手上有月老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