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儿打斗了这么久,景象怎么着也应是夕阳渐沉,现在却是亮如白昼。
整片山脉安静极了,一丝声音也无。
就好像,她被整片天地给抛弃了,只剩她一人。
柳忆香仅是分了会儿心神的时间,再转身,那两只野猪的身影也不见了。
目光四处寻找,连大黄的身影都瞧不着。
柳忆香心中一个咯噔,面色苍白。
这动静,必然是她和大黄,一开始就想引出来的灵兽搞出来的。
而这灵兽隐于暗处,根本就不现身形,此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她一直就防备着,想不到还是不经意间就着了道。
柳忆香打量着这片寂静得过于可怕的丛林。
踩着地面的枯叶走了几步,竟然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暗自思衬,这,会是幻境吗?
……
想到这儿,心中顿时泛起阵阵担忧。
眉头紧皱,大黄修为比她弱那么多,又那么蠢笨憨傻,可怎么应付这些,若是不小心着道了可如何是好。
我在仙界种田苦
第167章 记不得
柳忆香担忧刚起,随后,心中便出现了一阵恍惚之感。
大黄,是谁?
为什么这么熟悉?
脑海闪过一幅幅熟悉的景象,她刚想看清那是什么,心中却如同蒙上了阴影,怎么拨也拨不开,根本都无法看清楚那些是什么。
柳忆香对着空荡的丛林发懵,倏然,眼前画面一转。
――――
破旧的茅草屋、女婴、老人、以及吵闹的村民。
这一切,都带给她种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感觉。
柳忆香清亮的眸子变得茫然,怔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看着巴掌大女婴出生,看着女婴怀胎十月的娘因难产而亡,紧接着是浓重而又肃穆的丧事。
丧事一完,她便看着茅草屋内走出位满是胡茬的男人,赤红着眼,日落而出,日暮而归。有时整夜整夜在外喝得醉生梦死,连他那娇软可爱的婴孩,一眼都未曾看过,只将她托付给了屋中的老者照料。
她看着整日郁郁寡欢的男人因酗酒坠入河中,窒息而亡。
她想提醒他,想要把他救起来,却发现她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动也不能动,只能冷眼当旁观者。
翌日,村中村民们发现坠河的男人,将他打捞起来,火急火燎通知了破旧茅草屋中的老人。
老人好像变得更苍老了些,佝偻着腰,看着被河水泡得发白、发皱的男人,一口接一口抽着旱烟,沉默不语,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村民们纷纷开始骂那个女婴是丧门星,是不详,是怪胎。
随着他们骂得越久,老人的脸色就愈发青白。
柳忆香很想抚平那老者眉间的褶皱,这么想着,尝试动了动,发现她能动了,她也就真这么做了。
就是她还是发不出声音。
不对,准确说来,是她说出口的话,这些人仿佛都听不见一样。
她上前,圆润的指尖抚上老者眉心。
触摸到的却不是想象中那种温暖的手感,摸起来是冰凉的,很不真实。
老者也像是见不着她这个人一样,弯下腰,想将地上的死去的男人给抱起来。
瘦弱且年迈的老者,哪里能抱的动在河中浸了整夜的男人。
费了老大力气,将男人搂在怀中,涨红了一张脸,也只是将男人的脊背给撑了起来。
随后,男人又滑落在地,老者一次次将他撑起来坐直,想要抱起他来,没有力气的他,却只能一次次让男人滑落在地上。
四周村民想要上前来帮忙,却被这老者制止了。
村民们看见老者的模样,那些难听的叫骂声渐渐停下,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不知为何,柳忆香的心中有点难过,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老者尚不甘心,苍白的鬓间趟过汗水,又试了多次,可还是无法将男人给抱起来。
她瞧见干燥的地面滴落了些什么,变得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