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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他为何抢亲 第60章

剑尊他为何抢亲 青猫团 2554 2021-08-02 08:22

  “罢了,还是正事要紧!”

  朝闻道如此安慰自己,他拿出那段失踪弟子们留下的灵光残骸,反复地听了几遍,确认这半段声音中提到的就是“及第村”,提到这村子就在奉宁附近。

  可是众人走了一路,四处打听“及第村”的方位,却也是奇怪了,竟无一人知晓此村落。

  他俩正研究罗盘,萧倚鹤却发现薛玄微望着路边一间民宅出神。

  那民宅四四方方,普普通通,门上挂着小小一张“周宅”木匾,大门上了些年头,落下参差的木屑,倒是两幅门神像新鲜威武得很,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在门框上丢沙包玩儿。

  萧倚鹤目中困惑,但薛玄微视线扫过那门楣不久,身影虚晃了晃,抬手扶住了侧额。

  不过片刻,又要向前走。

  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脸色差成了什么样子,但萧倚鹤从小将他带大,自诩如兄如父,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遂抬脚跺住了他逶迤在地的衣摆,阻住了他强撑的步伐。

  向旁边瞥去,蛮横无理道:“我累了,走不动了。”

  薛玄微拧着眉头,顺着他视线看去,见是一间装点朴素的茶室,名“清茗轩”,名匾虽不起眼,但窗明几净,跑腿的小伙计们各个神采飞扬。

  南荣恪脑子里冷不丁蹦出来个词――恃宠而骄!

  跟在后头的两人看着他胆大包天的动作,没动,也不敢动,万一薛宗主认为,这懒骨头玩意不适合走在大街上,更适合睡在乱葬岗呢?

  南荣恪与朝闻道面面相觑,屏气看着薛宗主的脸色。

  薛玄微沉默,竟未反对,片刻后身影就踱入茶楼。

  “……”

  萧倚鹤松口气,扬声道:“老板娘!寻间静处!”

  门口一直盯着他看的老板娘受-宠-若惊,连忙将他们四人引入雅室,这清茗轩门面不大,但步入其中却别有洞天。

  老板娘虽年过半百,但发尚未白尽,丰韵犹饶,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姣姣佳人,数十步路间已偷偷打量了薛玄微十几眼。

  静室中一张坐榻,陈着四五个胭脂色的细绒软团,案上一顶金兽小铜炉袅袅地燃着瑞香,南绣屏风典雅精致,西侧墙上一扇书橱,摆着几本不新不旧附庸风雅的书。

  正值下午,此处又偏僻,并没有多少上客,茶轩小院清幽避嚣。

  静室风景甚好,小轩窗外是几株翠竹,日光斜照入案,颇有几分雅意。

  不多时,小伙计们就很快为他们摆上了一壶颇负盛名的“遗仙朝露”。

  “我观这位贵客面善,以前可曾来过我们奉宁?”老板娘自称珍娘,一边与他们斟茶,一边打望着薛玄微,但因薛宗主面相阴冷并不搭话,她吃了个无趣,讪讪地退出了静室。

  萧倚鹤则捧着茶单,叫来小伙计,指了个什么,笑吟吟的:“谢谢。”

  南荣恪和朝闻道与薛宗主差了辈分,身份不同,自是不敢与他同案品茶的,便单独围在书橱脚下一张小桌旁,稀奇地欣赏遗仙朝露的风采。

  迫不及待地打开盏盖,待那茶叶浮沉息止,果见茶汤由翠转绯,赫赫然如盘旋赤龙,登时拍手惊奇。

  而嚷嚷着腿酸脚疼的某个人,刚刚坐下了没一会,就屋里屋外闲逛不休,这会儿又优哉游哉地坐在院中的回廊边上,两手撑在游廊阑干,以手托腮,与那老板娘言笑晏晏地聊天。

  静室小门并未关严,薛玄微从半开的门缝处能看见他的侧影,他与人说话时眼睛会不自觉地弯几分,神情总是专注真挚地看着对方。

  他与老板娘不知在说些什么,目光会时不时地扫回来,几次三番险些与薛玄微的视线相撞。

  那一只由法术凝成的碧蓝瞳眸,似盈着一汪清潭湖水,荡着春意融融。

  薛玄微不欲与他视线纠缠,目光落下,看着手边一盏桂花香片。

  太初剑宗向来奉仰清静苦修,自然不会是朝闻道点的,而南荣恪更是与他爹一样,爱烈酒多过于品茶。这一盏香甜软腻的桂花香片是谁的喜好,可想而知。

  香片……

  薛玄微对此说不上厌恶,但也绝谈不上喜欢。

  以前剑神山上,制茶用度,托他那位师兄之福,最多的就是香片――是故一到新茶采摘之季,上下道童们都忙碌着摘花蒸茶,整座云山之外的仙门玄府都萦绕着化不开的香甜气息。

  甚至为了蒸制香片,还在后山栽育出了一片四季花海,尤至盛夏,百花怒放。

  就连向来以清静自居的师尊,也渐渐习惯了香片的味道,唯独薛玄微,每每都是一抿即离,皱眉抗拒。

  可惜了,这世上最好的一片花海,却在数年后被薛玄微亲手付之一炬。

  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曾品过一盏香片,甚至都无法辨清自己的心思,究竟是不愿品,还是不敢再品。他微微松开一直掐在食指指腹的指甲,欲将茶盏端起,但未及触及,手臂已是肉眼可见的轻颤。

  朝闻道正与南荣恪说着茶叶的事,突然听见“当啷!”一声。

  两人立刻抬起头来。

  茶盏被薛玄微繁重袖缘打翻,滚烫茶水四溢浸漫,又顺着袖口倒淌进去。

  只见薛宗主眉头紧蹙,捏在桌角的手背上青筋绷起,寸寸分明,案上泼洒出的水面纹路震荡,显然是因为握着它的人在压制着什么。

  但他快压不住了。

  “宗主?――宗主!”

  萧倚鹤回头,倏地起身,脸上笑容凝敛。

  薛玄微半阖双目,竭力地绷紧了浑身肌肉,面色瞬间苍白。

  “……薛玄微!”

  耳边嗡鸣,意识中仿佛有人一声声唤他,他却难以回应,只觉头痛难忍,身体中难以描述的空虚感越来越重,原本应该有的一些东西被剜去了,留下一片片难以填补的空白。

  每欲将这段空白揭开,都神魂欲裂,胸口窒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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