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未应季侯琰,但是还是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季侯琰。
季侯琰伸出自己沾血的手:“我拿不了。”
怀疏寒毫无怀疑,端着茶杯喂他水,末了道:“我刚才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你伤若还流血,便要请大夫过来……”
“不用。”季侯琰猛的打断他,见怀疏寒皱起那好看的玄月眉,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
他捂着嘴咳了两声,抖着嘴唇道:“我没事,只是夜已深,想必常进和丫头都睡下了,不用特意将他们叫起。我......没那么娇气。”
嘴上说着,季侯琰捂着伤口继续装虚弱。
怀疏寒看他脸色苍白,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那你伤?”
季侯琰道:“我只是爬不起来,只能劳你今晚留下照顾我。”
怀疏寒毫无疑义,他甚至丝毫没有怀疑季侯琰是不是装的。
季侯琰往床铺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得寸进尺:“你可以上来睡。”
怀疏寒没有想过去睡觉的打算。
季侯琰委屈道:“我已经是伤者,我也不能做什么,只是我晚上若是有什么事,能直接叫你,不用亲自爬起来找你。”
但是这次怀疏寒偏偏不吃他这一套:“你喊我一声我便来了。”
“若你睡着了?”
“不会。”怀疏寒语气疏离。
季侯琰不死心道:“若你听不到......”
“我能听到。”怀疏寒皱眉头,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我不会睡着。”
季侯琰敏感听出他的怒意,只能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但还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若困了......”
“你到底睡不睡?”
“睡。”季侯琰应的利落。
屋内一瞬寂静,寂静了半会,季侯琰又先道:“疏寒,我真不会碰你。”
怀疏寒就靠在床边,他听到季侯琰的话,黑暗中朝他望去。
季侯琰未得到回应,忽然便惊慌起来,伸手去拉他。
怀疏寒无法,把手伸过去任由他握在手心。
十指相处,温热自对方手心传过来。怀疏寒忽然便眷恋起了这种温度。
“疏寒,我想握着你的手想了很久。”季侯琰毫无睡意,他生怕睡着怀疏寒再消失,或者说他惧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怀疏寒便消失了。
“自你带走盛昀,我找了你许久,我不希望你再守着别人。你可知,我寻到你时有多高兴,我都觉得我重新活过来了。”
怀疏寒微微垂眸,他一直听着,半晌道:“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记挂着。”
“不......”季侯琰惊慌道:“疏寒,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将你放在心上。”
“我并非要补偿,也不是想为季家偿还你。可知我第一眼看到你画像,我便觉得春暖花开,今生有幸,我能感觉到我心跳,血液流动......”
季侯琰语无伦次,他挠着脑袋,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说。
怀疏寒看他着急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季侯琰抓心挠肝的不知该如何说话,不知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觉得他可怜。
人鬼殊途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季侯琰这份情意他如何做出回应?想想靠近他的那些人,哪一个最终有好下场的?
怀疏寒自认自己没什么好,便道:“我是鬼,靠近我的人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何况我没什么好,我什么都不会,我还惹人厌,我也不会与谁亲近,我......”
怀疏寒想着自己哪里都不好,他或许就是太不好,当年孟昱卿才会选择公主。
季侯琰握紧他的手:“我也不好,那我们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怀疏寒哭笑不得,不知被季侯琰安慰到还是被季侯琰这化逗笑了。他想应一声“好”,转念一想岂不是就答应了季侯琰,便干脆不做声了。
次日
―人一鬼被“眶”一声吵醒。
怀疏寒有些迷糊,堪堪清醒几分怀里就钻进来一个人,他低头望去,是丫头。
很显然丫头给季侯琰送水进来,看到他时受了惊吓摔了水盆。
怀疏寒想要揉揉丫头的脑袋,她就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直接拎走丢到一边。
季侯琰脸色不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丫头委委屈屈打着手语要解释,季侯琰忽然虚弱扶着床:“咳咳,我好像刚才用了力,伤口又裂开了。”
丫头:“……”
怀疏寒:“......”
他不得不去查看季侯琰的伤势,又与丫头道:“你还是去给王爷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季侯琰:“呃......不用。”
二人双双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