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了,他这次回来也不知何时能走。之前孟驸马的坟迁回京与公主合葬,他要回来都被我压制住,这心里恐怕是有怨气,回来少不得要翻腾出些事来。”
楚秋玉对这个季瑞裕是极为不待见的,这个季瑞裕的亲娘就是老王爷一直宠爱的侧妃,曾经一度想废了楚秋玉正妃扶她为正妃,若不是楚秋玉娘家硬,此时早就不知在何处了。
但废不了楚秋玉,老王爷就想着让季瑞裕世袭王位,可惜临终之时季侯琰回来了,他手中有兵权,带着人控制住了王府,不得侧妃和季瑞裕探视,直接夺了王位。
这些年季瑞裕被楚秋玉打发去守孝,不得回王府。那侧妃她直接将人送去给老王爷陪葬。如今时间到了,又到了冬至,楚秋玉也没办法让季瑞裕不回来,以免落人口实了。
“这几年说是给老王爷守孝,但恐怕没那么安分。”
楚秋玉与季侯琰心知肚明,人回来得提防着。
从惠施阁出来,花公公亦步亦趋跟着季侯琰。他一句话不说,花公公也不敢说半句。
季侯琰神色阴翳,不知在想什么。花公公忍了半天,自己倒先憋不住了。
“王爷,您可有什么想法?”这季瑞裕可是快到王府了。
季侯琰转着自己拇指上翠绿的玉扳指,眉骨冷然一片。他视线落在了不远的亭台,那里有一道白色身影。
花公公顺着季侯琰的视线望过去,发现是怀疏寒,不禁啐了一口:“这个狐媚子。”
也不知王爷中了什么邪,留下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不说,还一反常态,夜夜找他侍寝。
当初王爷可是大事为重,怎么会到白日宣淫,为美色/诱惑的地步?
“王爷。”花公公喊了一声。
季侯琰淡淡转过头扫了他一眼。
“王爷,这二爷都快到府外了,您当真让他回府了?”
“让他回府。”季侯琰望着怀疏寒,不禁皱眉,现下都下雪了,他身上衣服单薄还出来。
花公公急了:“那他……”
季侯琰大步先走了,方向是那边的亭台――又去找怀疏寒了。
这迟早可得栽他身上。花公公不禁为季侯琰操碎了心。好歹是看着长大的王爷,就怕被哪个心怀鬼胎的害了。
这亭台建在假山上,垒堆的假山有一条很小的石阶,蜿蜒而上,一边是山壁,一边是用木栏围着。这假山上的亭台本就是用来做装饰,平日也没人敢上来。
但怀疏寒上来轻而易举,就在这里躲翠竹,今早季侯琰一走,他也没吃多少翠竹就把早膳收了,还不忘奚落两句。怀疏寒趁着她端去厨房就出来,却偏偏就有人前来打扰。
季侯琰轻功了得,不用从石阶走,纵身一跃,踩着一块山石借力,就上了亭台,落在怀疏寒的面前。
怀疏寒正要转身离开,看出他意图的季侯琰当即叫住人:“站住。”
怀疏寒不得不停下,他要不停下季侯琰就有很多办法羞辱他。
“过来。”
怀疏寒警惕望着季侯琰,他叫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好事,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做那种事。
这些天季侯琰把怀疏寒摸了个通透,别说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这人就是打断脊梁骨也不会屈服。季侯琰见过傲气的人多了去,最终还是为五斗米折腰,偏偏怀疏寒犟骨头,按着他低头都能反抗扑过来咬你。有时候季侯琰叫不动人,还得自己亲自过去。
像如今这般,怀疏寒不过来,季侯琰就自己过去。那个人微微瑟缩了一下,退了一步,对自己是极为抵触。
季侯琰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将人往怀里扯,用身上大氅裹住,把人抱起。
很凉很冷。
怀疏寒身上总有一股寒意,捂不热乎搓不暖。现在人在自己怀里打颤,手上还在推拒反抗。
季侯琰语气冰冷:“本王是亏待你了还是怎么了?送过去的袄子裘衣,就没见你穿过。”
怀疏寒默不吭声。季侯琰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他和怀疏寒说的话十句不超过,但季侯琰找到一种新玩法,让他留着床上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教久了就不信怀疏寒说不出来。但怀疏寒骂他的倒挺多的。
从长廊往书房走,小雪纷纷,铺了一地的雪白。
季侯琰眼尖看到一抹蓝色身影朝自己走来,很快就到了面前。
他不悦蹙眉,只那么一瞬便松开,漠然盯着面前的男人。
几年不见季瑞裕长得英挺端正,五官锋利,褪去了少年的稚气,连身上的气质都不再张扬,变得内敛沉稳。
季侯琰比季瑞裕大几个月,而且季侯琰还是被那侧妃算计早产出来,本该夭折在肚子里,但命硬硬是出来了,害得亲母大出血。若不是楚王妃将他养的好,又从小练武健体,这时候他都是身子骨孱弱躺床上等死了。
“大哥。”季瑞裕双手拢在袖子里,往季侯琰怀里扫了一眼,那眼底情绪直叫人猜不透。
季侯琰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算是应下这声大哥,不冷不热。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彼此都知道心怀不轨,警惕对方,也懒得再虚与委蛇。只不过季侯琰没抓到他把柄,不能明目张胆动手。
季瑞裕侧头看着季侯琰抱着人离开,可记得傅蔺说过王爷现在被一个男宠迷的神魂颠倒。
原来大哥还有弱点。季瑞裕都感到兴趣,有弱点才好对付。正好,他回来还遇见了一个人,就有得好玩了。
……
季侯琰把人抱到书房,这里生着炭炉,不似外面寒冷。
他把怀疏寒放在小榻上,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
怀疏寒一动不动看着他,目光幽幽,那里绝对没有什么情深意中。
季侯琰把大氅扔给他,自己走到书案后看卷宗。
怀疏寒一愣,还以为这畜生又想做什么。这书房他不是第一次进来,相反季侯琰有时候会在这里对他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