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拍拍他的脑袋,恢复些意识,见着酒神,酒瘾又上来:“狄奥尼索斯,咱们的酒还没喝够,再来!”
狄奥尼索斯急匆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的国王找你都要找疯了。”
“国王?噢对。光喝酒不行。我得叫普里阿摩斯给我们多献几头羊。羊腿配酒,正正好。”
阿瑞斯连老国王过世,新国王即位都不知道。
狄奥尼索斯用最简洁的话语跟他描述一番特洛伊最近发生的大事。当然,这些都略去方澄穆的戏份,显得全是前任执政官潘达罗斯的锅。
阿瑞斯听得勃然大怒,指着奥林匹斯山大骂:“他们要毁灭我的城,一点不事先跟我说!”
说着气冲冲要上山跟宙斯理论。
狄奥尼索斯再次拉住暴躁的阿瑞斯:“你走归走,先听听你的子民的祷愿。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你,怕是要把你忘了。”
神灵们最恐惧的就是被人们遗忘。一旦被人们遗忘,就没有人为他打猎、种田、献祭,神灵便不可不自己投身这些辛劳的工作。
所以每每察觉自己有被人遗忘的危险,神灵必要显示神威,提醒人们准时为他献祭。
阿瑞斯降临在特洛伊王宫的穹顶,俯视着脚下王座上的赫克托尔,向他昭示:“新任的特洛伊国王,你的祭祀不可懈怠,你的请愿我听在耳里。”
赫克托尔盼天盼地盼月亮,终于盼到守护神亲自同他交谈。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是个实打实的王,受神庇护的国王。
赫克托尔匍匐在战神脚下:“特洛伊的守城之神,你的威严正受到邻国的神严峻挑战。他派来阿基琉斯,要抢走特洛伊将来的王后。”
阿瑞斯不明就里,也不知道他说的王后是方澄穆。只想着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那就要去夺回来。
阿瑞斯便随手丢下狄奥尼索斯新制的酒水:“饮下此酒,以我之名,将折损我威名之人打得满地找牙。”
赫克托尔振臂欢呼。急躁的阿瑞斯只觉此事已经了断,急匆匆飞往奥林匹斯同宙斯理论去了。
阿瑞斯满怀激动地捧起战神赐下的酒水。
老实说,这酒水要是旁人所赐,他还不敢轻易饮用。
当初头脑简单的潘达罗斯,就是道听途说拿了假的战神三件套,白送命不说,还在军士面前丢尽脸面。赫克托尔是再不敢吃同样的亏的。
这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手所得,赫克托尔信心倍增。
他捧着战神赐下的酒水,点足王室卫队,来到特洛伊城外的旷野。
阿基琉斯已在旷野等候许久。
他等来赫克托尔自信满满的回复:“小蓬莱的国王、昔日迈锡尼的第一勇士阿基琉斯,你看见我手中的酒坛了吗?”
明知故问。阿基琉斯选择沉默。
赫克托尔炫耀道:“这是战神阿瑞斯赐予我的酒水。他要我为特洛伊打败你的狂妄。如今,你代表你的神,我代表我的神,正是我们一决胜负的时候。”
阿基琉斯淡定地举起他的盾和矛,做好准备搏斗的架势。
赫克托尔不急着亮兵器。他要先喝下战神赏赐的酒水,以证明他是神灵的代表。
酒入肚肠,香醇浓郁。连阿基琉斯都闻到这股浓烈的酒味。
酒香让他想起狄奥尼索斯。
阿基琉斯特别不满狄奥尼索斯。
狄奥尼索斯身为守护神,整天呆在特洛伊城上空的云里,也没见他为城邦建设出什么力。
更可恶的是,还要用守护神的身份压他一头,逼着他以酒□□义去迎亲。
阿基琉斯明明想用自己的名义迎亲的。
如今看来,对面的赫克托尔也跟他一样可怜。他本该自己迎娶方澄穆的,结果现在可好,变成为战神而战。
阿基琉斯越想越不满。忽地把矛一横:“赫克托尔,我决定以我自己的名义而战。你呢?”
赫克托尔一愣。该死的家伙,怎么又换成他自己的名义。要早知是以他自己的名义,也不用拖这么久,更不用去找战神祈祷。
现在战神已经许下酒水,哪能不以战神之名斗下去呢?
赫克托尔只好说:“我仍为阿瑞斯而战。小蓬莱的国王,你既不为神灵而战,就没有资格同我交手。”
阿基琉斯冷笑:“谁说凡人没有资格与神交手?”
说着□□纵马,朝赫克托尔攻过去。
赫克托尔没想到阿基琉斯竟敢藐视神灵,有些措不及防,从第一个回合起就落了下风,到后面始终给阿基琉斯压着打。
旷野上两个英雄兵戈交错,围观的特洛伊人擂鼓助威,场面好不热闹。
方澄穆和狄奥尼索斯也赶到现场。
这不是城邦内部的决斗,身为竞技裁判官的方澄穆无权直接干涉。
他悄悄问狄奥尼索斯:“你的酒水多久见效?”
“马上,再数十下。一,二……”
狄奥尼索斯认真地数起来。
方澄穆迅速展开行动。再过十下,狄奥尼索斯的酒水生效,赫克托尔将会醉倒落败。
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引开阿基琉斯的注意力,免得他真的杀了赫克托尔。
方澄穆放出他的猫头鹰,在海面上刮起一阵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