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毫无章法,胜在温柔,似乎怕弄疼她。
荀欢的心也七上八下的,还没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抽噎着说道:“你别、别……”
后面的话是什么,她难以启齿。
他只是沉默,手上却没停。
怎么能这样……荀欢咬着唇克制着自己泻出的几丝轻吟。
“上次你帮了我,”他声音沉静,“诱诱,这次换我来帮你。”
可是她不想被这样帮,荀欢心中气恼,可是反应却很诚实,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引得她颤栗不已。
何长暄终于睁开眼睛,目光沉沉的望向她。
她哭的眼尾发红,蹙着的眉也惹人怜爱的恰到好处,身子跟着他的手时而拱起时而变得平直,一朵娇怯的桃花在他手上盛开。
何长暄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在她耳边轻轻呢喃:“诱诱,你可真是人如其名。”
荀欢还没回过神,她仰着脸大口大口的喘气,什么都听不见,目光空茫。
许久,她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侧头望了他一眼。
他出了许多汗,额角亮晶晶的,似乎累得是他。
不过他确实是累的。
荀欢难为情地用被子盖住脸,瓮声瓮气道:“我要去沐浴。”
何长暄便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送她去了净房,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
荀欢有些腿软,她扶着柱子站好,声音颤颤:“你不许走。”
他顿住脚步。
“不是……”荀欢有气无力道,“我是说你不许离开清酒院。”
话音刚落,他举步离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荀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躺在汤池中,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的。
原来不止常鹤会有感觉,她也会有感觉。
可是褪去羞愤,她确实是享受的,甚至沉迷其中,比亲吻的感觉还要好。
原来这便是男女之间会做的事情么?
荀欢懒懒的趴在汤池边上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没想到刚推开门,迎面便是何长暄。
“你怎么站在这里?”荀欢抿了下唇,有些不自在。
他们刚经历了亲密的事情,饶是她再大胆也有些羞赧。
想必等面首多了便会习惯了,荀欢这样安慰自己,脸上薄红褪去,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垂眸道:“我也要去。”
荀欢一愣,给他让路。
他是要进去解决么?
荀欢没敢再待下去,连忙回到了床榻上。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她心里却有些痒,只好放纵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除了《西厢记》,她也在众位阿兄的府邸中翻出过好几本春宫图,她好奇的时候便会看一眼,那时年幼,丢下就忘的一干二净。
如今她马上及笄了,还对这些一窍不通呢,居然把那个当成了月事,还是两次,真是奇耻大辱。
她咬唇思考一番,是不是应该去偷几本?
她想了想各位阿兄,锁定了开寻香楼的三哥寿王,既然能开青楼,府上肯定有许多好东西,不过他最近不在长安,有些难办。
她出神思索着。
何长暄在净房中停留了许久才出来。
他步伐沉重的去寻荀欢,短短的几步路设想了一万种可能,或不理会他,或冷嘲热讽,或质问他为何如此,全是不好的猜想。
可是他也解释不了,只是因为他想这样做,于是便这样做了。
没想到上面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睡着了。
她抱着被子侧躺着,面容沉静平和,唇瓣微微张着,咂了咂嘴又闭上,气息再次变得绵长,睫毛上映着月亮微弱的光,投下一片清浅的影。
何长暄想起一个词。
躺春。
睫毛长长的少女睡着的模样。
真是妥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