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受不了?楚和觉得燕弘济脑子里大概是进了SPA房的水蒸气。
“咳,不好意思啊,怀怀刚跟我说悄悄话呢,燕总刚是提到我了吗?”楚和欠揍地说,“啧,我刚没听,光顾着数他有几块腹肌了。”
“那你接着数吧。”燕弘济的脸更黑,冷笑道。
“别走呀,隐约听到您说自己得了上不来气的病,要不要我跟您掰扯一下透气大法?”楚和贱兮兮地说,“首先你得活在地球上,其次呢你得带个脑子和鼻子。实在不行,嘴反正也不光用来说话,也可以拿来喘气儿嘛――哦对,你是外地人吧?确实跟我们地球人呼吸方式不一样,抱歉啊。”
燕弘济哑口无言。他混职场混惯了,见多那种拐着弯玩阴招的人,像这样几乎指名道姓说他傻逼的人还真少见,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楚和牌BB机再次上线,见人没什么招架的能力,变本加厉地说:“这辈子学不会做梦可能是记性出了问题,四舍五入得去脑科。喜欢吃熟的建议等秋天,别指望一年四季都有人点头哈腰供应水果。另外,锁打不开的话在国内可以出示你的身份证银行卡去找专业人士帮忙,来锡兰也帮不了你什么。”
燕弘济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牙齿咯吱咬了会,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憋出来几个字:“不打扰你们了。再会。”
“再你爹的会。”楚和小小声骂。
魏予怀把头埋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表情。但楚和觉得颈窝里湿湿凉凉,仔细听还能听到委屈的啜泣声。
“我真的很烦人啊?”魏予怀瓮声瓮气,“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如果你不舒服要告诉我,别像姓燕的那样,憋着不说给我来招狠的……”
楚和觉得好笑,手在他头上一顿搓磨,发丝打得凌乱,“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嗯嗯嗯。”
“那对谁才这样?”
魏予怀不搭话,又像醉迷糊了,哼哼唧唧地在领口擦擦眼睛,答非所问:“你要是也嫌我烦,我就把你所有衣服都蹭脏。”
领口什么的最难洗了。
楚和呛他:“谁蹭脏了谁洗。”
魏予怀不抬头。
楚和问:“你想在大堂站多久?”
还是不动弹。
楚和忍无可忍,揪着人的后脖颈,像拎小猫似的,逼他抬头看自己。
于是一张委委屈屈的脸就这样露出来,眼圈和鼻头都微微红着,带着若有若无的光。
楚和心中一动,语气立刻就温柔下来:“你没他说的那么糟糕。”
第26章 你让我试试?
魏予怀沉默着。酒精让人格外脆弱,他本以为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隐藏情绪的技能应该学得不错。但他猛地被前男友一通指责,还是忍不住会生气,会失望,甚至会自责。
“没事啦,我可能是这两天被你惯得太矫情。”魏予怀苦笑,“抱歉啊,我回房间调整一下,尽量不扫你的兴。”
楚和没来由地心疼,那个笃笃跳动的玩意儿像被针尖刺了一下。看着那个苦涩的表情和微微含泪的眼睛,比吃了加辣加盐的咖喱长种米还难受。
“你……还好吧?”楚和试探道,“回房间也怪无聊的,你一个人能干什么呀?不如我陪你?”
“吃点甜的啊,咬咬吸管啊,发泄一下。”魏予怀背过身,光滑的脊背微微耸起,不知是否在抹眼睛,“我好不称职。谁跟我在一起谁倒霉,这样不好、不好。”
那神情就好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一边摔一边自己爬起来,还握着小拳头自我鼓励“不可以哭哦”然后继续摔。
楚和从小最讨厌安慰人,但这时却很想去抱抱这个背影。
脚步比大脑先动作,双腿不由自主地走到池边,双手环住了那个紧实流畅的腰。
楚和自己都被这个下意识动作吓了一跳,但怀里人似乎并不排斥拥抱,甚至久违地释放自己的脆弱,背对着他放声哭出来。
楚和第一次知道,那个会抱着小老虎水杯甜甜笑的男人,委屈起来这么让人心软。
“别自责啦,我觉得你会是个称职的伴侣。”楚和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索性由着嘴皮子乱蹦,“可能没那么完美,但人哪有完美的啊?反正绝对不会像燕弘济说的那样糟。”
怀里人的声音又闷又瓮,“你又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也许真的很差劲……”
刚刚在火车餐厅遇见的几国人纷纷吃完brunch,带着采购的大包小包有说有笑地走过大堂。各种浓郁香水混在一起,还有香料红茶的气味,大堂里熏得很。
楚和发誓,他现在就是被熏得大脑不听使唤,才会说出接下来的话。
神智不清的人说些神智不清的话,没有问题吧?
魏予怀清醒了不少,呢喃着从楚和手里接过眼镜,重新戴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那你让我试试,不就有答案了?”
眼镜片泛出一道寒光。
魏予怀转过身,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楚和。
“……我好像又让你误会了。”楚和默了一秒,立刻改口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打你身子的注意,更不想趁人之危啊。”
魏予怀的眉心稍稍舒展开,刚才的警觉神情也烟消云散。
“你不是纠结自己的感情问题吗?咱俩刚刚那配合还打得挺好。我缺缪斯,你缺答案。反正旅程也就半个月,实在不行,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做你两周男朋友?”
太离谱了。
这话楚和都不信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