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灵抬头看看天,不吭声。
已经近正午了,哪能不醒?
叶荣舟有些尴尬地小声道:“原本想逗逗你的,谁知被抓住了。”
闻灵轻笑一声,手指一绕,身上的大氅应声掉落,露出里头轻薄的襦裙。
她今日照旧没有挽发,乌发如墨,直直垂在身后,有几丝落在胸前的白皙里,瞧着叫人眼热。
偏她长相柔媚,笑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带了一点魅惑。
而且......她此时还张开手,叫他抱。
叶荣舟哪里还顾得上跟闻灵开玩笑,因怕她冷,当即脚踏进门槛,随手关上门,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房里那张高脚桌上吻她。
闻灵轻笑一声,去摸他的脊背,踢掉一只绣鞋,用脚轻轻踢他的小腿。
叶荣舟解她的衣带,“娘子想我了吧?”
闻灵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轻叹一声道:“瘦了,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叶荣舟单手将她抱起,随后拿起那件被她丢落的大氅铺在桌面上,免得她着凉。
“没什么,不过是带着怀玉去退了个婚,再就是收拾行李,等着离开长安。”
与吕让退婚,那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叫他随口一说,倒好似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闻灵闻言,睫毛轻颤,一双眼睛幽幽地瞧过去,捧着他的脸道:“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吕让可不是个好缠的人,他若是吃了亏,必会加倍讨回来。
叶荣舟轻笑一声,轻啄她的唇角:
“他的麻烦事多着呢,这点子小事,想必他也顾不得。”
“吕......”闻灵刚想问吕让会有什么麻烦,便轻哼一声,扬起了脖颈。
叶荣舟嗓音低沉,似乎带着些许醋意:“往后,娘子只想着我,可好?那些不相干的人,就撂开他。”
他似乎知道该怎样讨她欢心,因此极尽温柔。
闻灵深呼一口气,捏着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桌子坚硬,她有些觉得硌得慌,便搂着他的脖颈吻他:“疼......”
叶荣舟额上微微冒出汗珠,听她喊疼,当即抱住她起来,抬脚踢了一下桌角,道:
“生的这么硬做什么,膈着我家娘子。”
闻灵笑他幼稚,叶荣舟不以为然:
“它既惹了你,我是定要罚它的。”
闻灵看着他,日光穿过门窗透进来,照在他笔挺的鼻子上,半明半暗,像是一幅泼墨山水画。
其实,叶荣舟身上带着浓浓的世家子弟的矜贵高傲,可是他在面对她时,不知是为什么,总是刻意将这种气质收敛。
她转过身去,手指捏着窗杦,指尖微微泛白。
这间屋子原是叶荣舟自己住的,窗子上的花样是简单的松柏,日光透进来,影子映在闻灵的脸上身上,好似画了一幅画极精细的简笔画。
叶荣舟轻叹一声,吻在她肩头,眼里是发狂的红。
这是他的妻,他想。
他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欢欣,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
正在紧要关头,他突然顿住了。
闻灵正疑惑,却听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便是隐隐的叫嚷。
她一颗心提起来,扭头去瞧叶荣舟,只见他抿着唇,汗津津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认真与严肃。
此时的他好似与前世那个未曾谋面的狠辣的叶家二郎,开始重叠。
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侧过耳朵,好似在听外头的声音。
闻灵咬住嘴唇,紧紧抓住窗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外头来的是吕让的人。
他们近日在疯狂找人,将凤凰山方圆五公里的宅子找了个遍,如今,终于找到这里来了。
她去抓叶荣舟的手,无声地询问。
叶荣舟愣了一下,回握住她,抬手将她背脊上的发丝撩到前头去,随即吻在她耳后。
“别怕,他们不会进来......”
他这样说,必定是心里有底。
闻灵红唇轻启,扭过头去,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纱窗,往外看去。
......
“开门!我们奉吕将军之命前来找人,速速开门!”
在叫喊了几声后,小奴终于打着哈切慢悠悠地打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