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直白了,有点尴尬。
【谢谢你今天帮我挡球。】
或者干脆就说句谢谢?
没等她考虑好,手心轻震。
倪不逾:【不用。】
大家都是未成年,都是祖国的小花朵,让酒后的他绕这么远的路送自己回家已经够过意不去了,哪有再欠人家车费的道理。
盛栖池:【收下吧,我不习惯欠人人情。】
说的这么直白他总该会收了吧。
盛栖池盯着手机屏幕,打算等他收完钱再道谢。
好半晌。
倪不逾:【。】
盛栖池:???
什么意思?跟她说话很无语吗?
多打一个字能累断他的手指头?
―
周二早上,盛栖池坐在梳妆台前迷迷糊糊地扎头发,发现少了个发卡。她也没太在意,半眯着眼睛在抽屉里随便摸了一个,灌下半杯牛奶叼着片吐司就往门外跑。
盛老爷子停下筷子叫她:“不急,好好吃了早餐再去。”
可惜她已经一阵风地刮走了。
老爷子没体力追,示意阮姨追过去,隔着车窗玻璃给她塞了鸡蛋和水果。
班级里闹哄哄的,有人在背书,有人在补作业,试卷被以物换物,满教室乱飞。
盛栖池把昨天装好的特产拿出来,给左邻右舍的同学分了一遍,转身到倪不逾时,发现对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一只手习惯性地绕后,搭在后颈上,修长的指骨随意向下垂着。
有人开了窗,清晨的凉风挤进来,空气中隐约有股淡淡的中药味。
盛栖池吸了吸鼻子,犹豫片刻,在他桌角轻轻放了一包果脯。
别的同学都有就他没有多不好,显得像她在孤立他似的。
倪不逾直到快上课时才醒,抬手揉了揉脖颈,他视线落在桌角上。
“这是什么?”他拿起那个粉粉嫩嫩的包装袋。
艾何平:“盛栖池给的果脯,霖城特产。”
倪不逾眼皮掀了掀:“她给我的?”
艾何平:“人手一份,我的都快吃完了,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也不知道他哪句话说的不对,倪不逾轻敛下眉眼,没什么兴趣地把果脯丢回了桌角。
艾何平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笑得贼兮兮的:“你好像不太喜欢吃甜食吧?不要给我吧!”
“随便。”
倪不逾懒懒地朝前面瞥一眼,盛栖池还在笑吟吟地给隔了一个过道的学习委员分零食,大方得像个散财童子。
他长腿一伸,勾了下她的凳子。
盛栖池回头。
倪不逾:“坐好,挡着我看黑板了。”
“……”
盛栖池习惯午休时趴在桌子上睡一会,这天午休醒来,她转头,意外地发现倪不逾正安静坐在座位上,面前摊着本辅导资料。
嗓子干得厉害,她抱起大水壶灌了几口水,才没话找话似的问:“你今天怎么没去打球?”
倪不逾漫不经心地抬眼:“问我?”
盛栖池朝睡倒一片的四周扫视一圈:“不然我说梦话?”
倪不逾双臂撑着桌沿,松散地向后一靠:“懒的动。”
“……”
气氛凝滞,安静的环境将冷场无限放大。
盛栖池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谁喷了云南白药?”
倪不逾垂着眼皮看书,左手不动声色地将那瓶云南白药喷雾往桌肚深处推了推。
盛栖池探头探脑地贴近了些,皱着鼻子分辨:“好像就在你这个方向。”
“没闻到。”倪不逾不耐烦地蹙眉:“有事直说。”
盛栖池暂停警犬扮演,舔了舔唇,轻声呢喃:“那个……谢谢啊。帮我挡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