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枕着柔软丝滑的枕头,却毫无舒适的感觉,用做如针毡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都不为过,就连自己都不敢正脸对着宋麟南,只能侧着身子用后背对着。
沈灼能感觉到宋麟南从坐在床头的姿势换成了躺姿,并且顺手拉暗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房间的窗帘拉的严实,房间里一丝灯光都没有,一下整个就变成了昏暗的环境。
失去视觉感观的沈灼使其他的感观更加敏感了,他能听到自己的怦然的心跳和宋麟南掀开被子的声音。
只听宋麟南往他身边靠近了几分,从背后把他抱进了怀里,呼吸打在他的脖颈,惹得他一阵痒意,就连耳边交相的发丝都在厮磨。
沈灼闻着宋麟南身上独特的香味,本来因为靠近的而僵硬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宋麟南独特而低哑的嗓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响起,问他:“害羞了?”
第四十六章
沈灼是个脸皮薄如纸的人,和宋麟南谁在一张床上这件事本就让他羞了个彻底,如今宋麟南低沉的嗓音带着气息在他的耳边试探,他丝毫不怀疑现在他的脸滚烫的像一块烙铁。
宋麟南的胸口贴着沈灼的后背,对方的心跳声丝毫不低于他。
昏暗的环境虽然剥夺了沈灼的视觉感观,但却给了他唯一的勇气,他转过身正对着宋麟南,好像嘴硬的在回答:“才没有。”
黑夜里两个少年的眼睛是唯一的光,光源里只有彼此的轮廓。他们的发丝纠缠在同一个枕头上,融合在黑色的枕皮里,牵着手自主的结了发。
两个人的体温在低温的空调间里都像冬天里的暖炉,呼出的气息也是灼热的烫人,但两个人只是静静地望着,用彼此在这个年纪最坦诚、真挚的爱意。
滚烫的肌肤隔着丝绸细滑的睡衣相贴,宋麟南低头在沈灼耳边低语了一句,惹得沈灼猛地往后靠了一寸,原本恢复常态的脸又在昏暗的环境里再次红了个彻底。
宋麟南重新把他捞回怀里,说:“乖了,不笑你了。”
沈灼闭着眼念了两遍不知道什么经,才勉强将某些不好的想法压下去。
他躺在宋麟南的怀里,无时不刻的庆幸着宋麟南的温柔只有他可以看,他近乎贪婪的占有着这独有的爱,他“嗯”了一声答应,叫到:“哥。”
宋麟南已经从习惯的一个“嗯”变成了“我在”。
沈灼这次却笑了一声,说:“我想问你照片上的那只狗叫什么名字?和你头像上的一样的那只。”
宋麟南压着嘴角的笑意,回答他:“勺子。”
沈灼先皱了下眉,以为宋麟南发现了他的小名,后来才反应过来,那只阿拉斯加犬叫勺子。
沈灼眼睛一下睁的滚圆,眼中写满了疑问,宋麟南仿佛在昏暗的环境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说了一句:“真的。”
沈灼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给它取这个名字?”
宋麟南浅浅的呼吸打在沈灼的额头,只听宋麟南说:“它小时候吃饭用勺子送到嘴边才吃。”
宋麟南停了一下,补充道:“你也是。”
沈灼一开始还明白宋麟南的意思,后来回忆起刚碰上宋麟南时,他在食堂吃饭,饭菜都是林和安端到他面前的。想到这,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吃醋了。
沈灼又往宋麟南面前凑近了几分,皱了皱鼻子,问:“原来我和狗崽子是划等号的!”
沈灼本是一句玩笑话,他却明显感觉到宋麟南一阵紧张,宋麟南在被子下握住了他的手,说:“你们不一样。”
沈灼反握住宋麟南的手,语气不自觉的轻了下来,问:“哥,怎么了?”
宋麟南动了两下一直侧躺着的身体,靠着床头床头又坐身。
沈灼见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坐起来,想起宋麟南热搜上受伤的事,问道:“是跳舞留下的伤吗?”
宋麟南垂着眼帘点了点头,说:“没事,快好了。”
靠上床头后,没等沈灼应声便又回答了沈灼之前的问题:“有一段时间我太过沉浸于18岁生日礼物的管理,疏于照顾勺子,找了人来每天来喂水喂食。结果有一天照顾勺子的人没看住它,让它跑出小区被车撞了。”
沈灼安静的听宋麟南一字字的诉说过去的的事,头枕上宋麟南的肩膀,一向不会安慰人的他滚动了两下喉结,拼凑好安慰的措辞,说道:“它会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你。”
宋麟南听了沈灼的话,跟着笑声肩膀明显动了一下,说:“勺子还活着。”
沈灼一听原本沉浸在悲哀的气氛里,瞬间就被拉了出来,头也从宋麟南的肩膀上抬了起来,说:“还活着??”
宋麟南点了点头,看着炸毛的爱人,就连眨眼的速度都是缓慢而温柔的,说:“在我帝都的家里,当时救回来了。”
沈灼忽然就想起宋麟南的头像,勺子是戴着嘴套的,继续问到:“所以你的头像就是被救治期勺子??”
宋麟南肯定了沈灼的疑问,说:“嗯,怕它舔伤口。”
沈灼虽然有种白费心思安慰人的感觉,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猛地靠上了床头,木质的床头硌了一下他的脊椎骨,寂静的夜里相撞的声音格外清脆。
宋麟南顺着他腰和床头的空隙把他搂在怀里,用指尖揉捏床头碰过的地方。经过一阵安慰的惊吓,加上白天废了太多体力跳舞,沈灼终于有了困意,说话的语气懒洋洋的,头也重新靠上宋麟南的肩膀,说:“没事就好。”
宋麟南像哄孩子般拍了两下他的腰,问他:“是不是困了?”
沈灼在宋麟南的肩膀上点了两下头,说:“有点。”
宋麟南往上拽了拽被子说:“那就睡吧。”
沈灼直接顺着丝滑的被子钻进了被窝,宋麟南也跟着躺下,沈灼虽然有瞌睡虫骚扰,但他依旧不忘了捧着他哥的脸说:“反正我不会出事的,别太担心了。”
宋麟南笑了笑,嘴边扬起的笑容包裹着深夜寂静的温柔,说:“好。”
沈灼的睡意来的快,头沾上枕头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宋麟南的睡意还浅,他依旧侧着身子用手指描摹沈灼的鼻梁、鼻尖,最后是嘴唇,即便他腰间留下的伤不能让他太久维持侧躺的姿势,他也固执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沈灼的睫毛微微颤着,宋麟南照旧在沈灼的额头留下一个晚安吻,最后在沈灼平稳的呼吸里浅浅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