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把死对头匹配给我了 第145章
陈瑭叹了口气,看了看两人现在的姿势,无奈道:“你确定要坐在我腿上听我说?”
此刻他已翻身半坐在沙发上,原本跨坐着压住他的孟惜安滑坐在了他大腿上,这样的动作,着实有些少儿不宜。
孟惜安慢慢翻身下来,绕到他背后坐下,顺便把他的衣服又撩了起来。
“说。”
言简意赅的石头态度,明明是关心,听起来倒像查案。
了解她性格的陈瑭听着还挺受用,他也不觉得这点过去多难以启齿,反而因为她终于想要了解自己而感到高兴,一点儿也不挣扎的,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是事实孤儿吗?”
“嗯。”
“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笑了笑,很是轻描淡写,“我是自己跑的。”
孟惜安是个绝佳的听众,她绝不会随意打断你,只会发出一点点沉闷的声音回应,告诉你她一直在听。
“生我的男人是个赌鬼加酒鬼,先是气死了爷爷奶奶,然后一点点败光家里的资产,喝醉酒后还要打我和我妈。终于在我七岁,家里只剩一套空房的时候,我妈也终于不堪忍受跟他离了婚……她没要我。”
孟惜安愣住了。
“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恨对你不闻不问的孟彰,我却不行,这俩人我都恨。我恨那个男人怎么还不去死,也恨我妈就真的不管我死活。”
他说着下意识就往兜了摸了摸,没摸到烟盒才想起来自己在戒烟,便作罢了。
“我知道我妈也不容易,这段不幸的婚姻也赔上了她的人生,但嫁给那个男人是她自己的选择,生下我也是她的选择,既然已经把我生出来了,凭什么完全抛弃我?哪怕她偷偷来看看我,即便不带我走我也不会怨她,哪怕她不亲自来,随便托个人给我带点吃的我也不会怨她……可她都没有。”
他嘴上说着恨,声音却很平静,听不出半分强烈的情绪。
“那会儿太小了,觉得无家可归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挨打都忍了,为了上学和吃饭,甚至还要把自己送到那个男人面前挨打,才能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讨钱来一点点攒着。小学毕业后脑子清醒了,我就偷了户口本和家里能找到的现金,一鼓作气跑了出来。”
孟惜安颤抖的指尖抚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疤,“这些都是……他弄的?”
她的指腹温暖柔软,些微的痒在他背上带起一阵阵电流。
早已放下过去的陈瑭心思一歪,竟然生出几分燥热来。
他很想转身压着人好好亲一亲缓解热意,但顾着孟惜安的心情,只好继续卖惨增加她对自己的恋爱程度,以提升今后她对自己的容忍度,忍耐道:“是,他倒也聪明,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折磨我。”
孟惜安咬了咬牙关,继续问道:“最长的刀伤,也是他弄的?”
“嗯,不过这一次是他失手,啤酒瓶碎了,不小心划伤的。”
那得多痛啊……
孟惜安闭上了眼睛,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背上。
掌下的皮肤脆弱柔软,不是铜墙铁壁,怎么就有身生父亲会下这种毒手,又有亲生母亲闭眼离开不闻不问呢。
她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虽然人的悲伤无法类比,但陈瑭的遭遇,真的不是她能感同身受的程度了。
他能站起来,还能站得这样直,到底在背地里流了多少血和汗……
气氛有些太沉重了。
陈瑭这才发现自己说太多说过火了,怕是对孟惜安这种格外依赖家庭的人造成了相当严重的打击,赶紧笑着打趣道:“唉,我就说你没有偶像剧那个命吧,一般这时候女主角不是应该在男主角的伤疤上亲一亲吗?”
但身后孟惜安却似乎当了真,半晌后,用低哑的声音问:“你想这样吗?”
问句下的脸写满了“我也可以这样做”,陈瑭顿了顿,握住她的双手和人面对面。
被抚摸伤疤的酥麻感仿佛又开始席卷全身,往不入流的地方涌去。
他苦笑道:“不了,我承认,是我没有偶像剧男主的那个命。”
第59章 过去 从来不假辞色,一点都不讨喜。……
陈瑭最终还是没忍住抱着人亲了一会儿。
孟惜安心疼他, 任由他黏糊了一段时间才重新问起话来:“你从家里跑出来后,就没有人来找你回去吗?”
沙发随着两人的重量深深下陷,陈瑭从后头环着孟惜安的腰身, 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姿态懒洋洋的。
“为什么要来找我?那个男人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好省下抚养费,而至于邻居亲戚……怕我黏上他们后甩不掉, 向来不肯给我好脸色, 我走了他们更该松一口气了。眼不见, 连为难都不需要了。”
除了父母和屡屡拿话敷衍他从不兑现的舅舅一家, 陈瑭对于索性不搭理他的亲戚邻居倒是没有恶感, 甚至还觉得他们的决定相当明智。
不给他希望就没有后来的伤害, 而且自家的经济又不至于被不相干的人拖累,易地而处, 他也会这么选择。
孟惜安又消化了好一阵,才将那种酸楚压下去, 问:“那你表哥一家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陈瑭终于露出了点嘲讽的情绪, “这就是个巧合了, 去年的升职公示被我妈的朋友看见了, 她知道有我的存在,或许是顺嘴跟我妈说了,我妈又告诉了她兄弟,这些人就缠上来了。”
孟惜安知道这一家子冷心冷肺,怕是见陈瑭如今出人头地了才忙不迭凑上来,可她曾经拥有过那么无私的母爱,总忍不住怀抱着一丝希望。
“那你妈……”
陈瑭知道她想说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直接接过话题:“她在摆脱那个男人的第二年就再婚了, 去年她来找我,说对不起我,又说丈夫死后她也病了,继子女却不管她死活。”
说到这里陈瑭笑了一声,“我给了她十万块钱,她就走了。”
孟惜安刚张开的嘴又紧紧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