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被拦在门外,谁也进不去。
医院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冷漠,墙上的时钟发出声响,嘀嗒嘀嗒的,连绵不断地蚕食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这种感觉熟悉极了。
当年,周敏被季盛明殴打后送进了医院,她守在急救室门口,也是这样的。
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夹杂着恐惧和愧疚弥漫上了心头。
“小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摔下来呢?”
陈梅实在忍不住。
季笙没回话,只靠着墙壁,低头看着沾满了血的双手一言不发。
很快,陈俊文办完手续回来了,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也没仔细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走季笙旁边,开口质问。
“是你把她推下来的?”
她还是没回话,只是睫毛轻颤了一下。
陈俊文将她的沉默当做了承认。
他拉着人狠狠往墙角一推,力道大得像是要活生生碾碎一般。
清瘦的脊背撞到了坚硬的墙壁,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季笙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几乎整个人都要摔倒。
陈俊文却不打算放过她。
“说话啊!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倒是哑巴了?!”
他掐着纤细的脖子,憋了一晚上的怒火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我告诉你,如果琳琳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陈梅见状赶紧拦住了他。
“俊文你冷静点,琳琳还在抢救!”
这话让陈俊文的动作有了些许停顿。
半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带来个好消息。
“恭喜了,母女平安。”
季琳生了个女儿,不过,因为不足月还要在保温箱里多待几天。
季笙瞟了一眼,她躺在病床上,麻醉还没过去,紧闭的双眼,苍白着一张脸毫无血色。
于是,陈梅去看孩子,陈俊文则陪着季琳去了病房。
只有季笙继续留在抢救室门口。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似乎哪里都不需要自己,她好像又被抛弃了,可又好像是她自找的。
所有矛盾的起源似乎都是她。
这时,身旁传来了一声询问。
“您是季琳女士的直系家属吧?”
季笙麻木地点头。
“抢救的过程中患者出现了大出血的迹象,她的血型比较稀缺,我们医院血库的血不太多,以防万一,赶紧去献血吧。”
有关季琳是稀缺型血型的事,她并不知道,应该说,除了当初看到过周敏的血液检查报告外以外,包括她自己的都不知道。
季笙不敢耽误,快步朝着献血室走去。
里面只有一个值班护士。
看她一副狼狈的模样,建议先去收拾收拾。
季笙走进隔壁的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听到了隔壁两个妇产科的值班护士正聊着天。
“三床那个产妇真是太惨了,本来就是难产,结果,刚生完孩子还要被怀疑外头有人。”
“是呀,幸亏孩子和父亲的血型是一致的,不然,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搞了半天,原来婆婆有问题,真正戴绿帽子的竟然是公公,这年头,什么稀奇事儿都有了。”
……
重新回到献血室,护士询问了几个问题,季笙一一回答,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结果,最后确认血型的时候又出了茬子。
“不好意思,您和患者的血型好像不太一样。”
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
季笙睁着眼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