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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叶倾城决定,如果将来自己有了儿子,一定先教育他如果万一不幸变成了女人该怎么办,免得他有朝一日步自己的后尘之后像自己现这样不知所措。
叶倾城觉得自己现的状况,用焦头烂额来形容,实不为过。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为了两百块钱就出卖了“原则”,而去做一些“下流”的事情,很可能会被人鄙视。
因为《变身潜规则》的存,叶倾城成了一个“公共人物”,为此,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形象问题。
是形象重要?还是两百块钱重要?
这个问题让叶倾城纠结了一下午,仍旧没有得出答案。
繁重的学业让叶倾城无法集精神考虑二百块钱的事情。每一节课下来,任课老师总会布置一些任务。用每一个老师的话来说:“两节夜自习做完这些作业绰绰有余,还可以稍作休息一下。”然而许多门功课的课业堆积一起,两节夜自习,显然不够用。这事儿就好比税收,某些人嚷嚷着国内某某税世界低,老百姓完全可以承受,可却耐不住各类税收花样繁多,加一起,也就很可观了。
老师们常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叶倾城觉得这句话实有够扯淡,一天二十四小时,要是能挤出二十五个小时,那就太神奇了。
晚上的夜自习一开始,叶倾城就把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了一边,开始拿起笔唦唦唦的习题本上飞速的写着习题。然后还要背诵,默写……叶倾城真想穿越到古代去,好歹古人除了背四五经以外,别的都不用太操心。
教室里紧张的气氛使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数十人默默写字或者背诵课的声音汇聚一起,像是闹蝗灾的田野,嗡嗡的声音让人作呕。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紧张的。比如富大海,他就全然不把学习成绩当回事,甚至从来没想过去上大学。他常说:“当代教育是扼杀想象力和自由思维的刽子手,上学的时间越长,人就越愚蠢。”他的理想就是混到高毕业,然后接老爹的班儿。据说他爹小城市的某个角落开了一家成人用品专卖店,生意还不错,并且准备等儿子大海毕业了,把产业交给他打理,还很期望大海能把富家的产业发扬光大,冲出国门,闯进亚洲,走向世界……
一个打扮很朴素,长相很静的漂亮女孩儿站二三班教室门口,敲了敲门,朝着叶倾城这边看来。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许多人的视线都投向门口的女孩儿。女孩儿脸色一红,视线从叶倾城身上移开,转投向叶倾城身边的富大海,嗫嚅着轻声念了一下富大海的名字,说:“富大海,你出来一下。”
富大海当即就气血上涌,差点一头栽课桌上。美女光顾教室来找自己,这种即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情,对于富大海来说,一般只能存于意淫之。
全班同学也很意外,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个害羞的美女是来找富大海的。哄的一声,一众人哄笑起来,枯燥无味又紧张不息的生活里,哪怕是一点点乐趣,都会被人紧紧抓住,趁机大笑一通。
富大海挺直了腰板儿,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教室。
看着富大海得意洋洋的模样,叶倾城一巴掌打自己额头上,嫉妒的要命。虽然这个美女也许就是富大海捡到的钱包的主人,来找富大海不过是为了要回自己的财物,可有生以来,从来没有美女同学们面前这么给叶倾城面子的来教室里找她——帅哥倒是不少。叶倾城的嫉妒,也是情理之的。
一直到下了夜自习,富大海也没有回来。叶倾城紧赶慢赶,把面作业做完了,却没有把背诵的任务完成,她的脑袋里已经满满的,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猛地合上本,叶倾城愤然起身,决定去外面透透气。刚走到门口,又想起答应杨申的事情来。怎么说也答应他了,不好言而无信。——主要是看两百块钱的面子上。叶倾城决定跟杨申走一趟。
校门口,杨申正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叶倾城过来,才算松了一口气。四下里看看,发现没人注意,才凑到叶倾城身边,从衣襟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叶倾城,说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你另一半。”
“怎么搞的像黑社会交易啊?”叶倾城抱怨了一句,把钱收起来,装进口袋里,才道:“走吧?”
“走。”杨申说着便走到路边,推出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小木兰摩托车。骑上面,说道:“坐上吧。”
叶倾城瞄了一眼杨申坐下之后明显被压得几乎变形的减震,有些不放心,问道:“能行吗?”
“肯定行!上回我用它帮人家带了一头猪都没事儿。”杨申保证道。
叶倾城对于杨申拿自己跟猪比的话有些不大痛快,岔着腿坐杨申后面,感觉到屁股后面好像有些空,又往前挤了挤。双手抓着杨申的衣服,说道:“走吧。”
杨申应了一声,发动车子,晃晃悠悠的载着叶倾城沿着街道的一边缓缓而行。
“去哪啊?”叶倾城忽然想起兜里装着几千块钱,要是被杨申给带到陌生的地方,似乎不太好。
“去旧城区。”杨申说道:“那里便宜。”
“我靠,那里远着呢,你这小摩托能行?”
“当然,当年我开着它去南京,路上都没停。”杨申对自己的小木兰很有爱,一脸兴奋的说道:“骑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毛病。对了,旧城区我一哥们儿那摆了个夜档,完了我们就那吃饭。我哥们儿手艺特别好,能把黄瓜烧成茄子味儿。”
“果然好手艺。”叶倾城盯着杨申的后脑勺,偶尔瞧上一眼他宽阔结实的背,琢磨着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跟当年的小正太形象差了那么多。
眼看着渐渐远离闹区,叶倾城忽又有些后悔起来。这要到了深半夜的时候,杨申该不会对自己……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还跑了那么远,叶倾城决定硬着头皮跟杨申走一趟。她也是艺高人胆大,觉得一两个人还奈何不了自己。
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担心被人强奸?杨申可没想到叶倾城会这么想。叶倾城肯帮他,他很开心,也很兴奋,觉得自己很可能即将感受到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了。一边开着摩托车,一边侧着脸跟叶倾城闲聊。“没想到还能再遇上你,真是……哈哈。你怎么不商丘上学,跑这儿来了?”
“我爸妈这做小生意,我就来这里了。”叶倾城答道。
“唉,我爸妈也是做小生意的,整天到处跑。”杨申感慨了一把,对叶倾城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小城市的人都喜欢到外面去做生意,偏偏外地人还喜欢跑到小城市来。都觉得外面的世界精彩啊。”
“呵呵,你爸妈做什么生意的?”
“瞎混。”杨申敷衍了一句,笑道,“我爸妈年轻那会儿,小城人大批大批的往外跑,全国各地都有。都想着发一笔横财。我爸也发过,不过后来又败了。就近这两年才又有些起色。”说着说着,杨申笑了笑,又道:“我旧城区摆夜档的哥们儿,他一个叔叔,当年也是随大流跑到外面,山东广饶学会了做肴驴肉,回来就开了个店。就鼓楼区里,那个山东肴驴肉的店铺,你知道吧?”
“哦,知道,生意挺好的。”叶倾城笑道:“我就是广饶出生的,不过没吃过驴肉。”
“天上鹅肉,地上驴肉。没吃过多可惜啊,哪天有空我带你去尝尝。哈哈,那个店的老板特逗,为了拉拢生意,专门学了山东话,冒充山东人。”杨申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回成不了事儿,下次就用肴驴肉来诱惑叶倾城,不能再花钱了。两百块钱请她帮一次忙,杨申肉疼的慌。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侧头,杨申对叶倾城说道:“对了,那驴肉店的老板的弟弟,据说也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是个伪娘。”杨申说着大笑起来。
“不想活了是不是?”叶倾城有些恼怒的说道。她一直反感别人说她是个伪娘胜于说她像个女人。她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娘”。
“呵呵,开玩笑的。”杨申还指望叶倾城帮忙,自然不敢得罪她。
小木兰虽然跑的不快,依然带起一丝丝凉风,使得盛夏的夜,也变得清凉起来。天上繁星点点,却被城市的灯火掩盖了光芒。只有灯光暗的地方,抬头才能看到星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