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征服酸菜鱼 第93章
“那你可想好吃糕怎么做的了?”陆元指着手中嫣红芳香的玫瑰雪耳糕说道。
“奴答上了便可以走了吗?”
陆元点点头。
酒博士暗自窃喜,自己好歹以前也在杏花楼做过两年的学徒,前几日去厨房传菜的时候,恰好看见一位姑娘正在指点厨子做这道玫瑰雪耳糕。
他躬着腰,保持交叉礼在胸前,胸有成竹朗声道:“取干雪耳二钱凉水泡发四个时辰,而后将泡发的雪耳放至锅中熬制至沸腾转文火。同时,用木薯粉兑清水搅拌成无颗粒的白色浆液,与冰糖一起加入其中,最后加入玫瑰熬制成粘稠状时,便可放入模具中放凉定形了。”
陆元看了傅之澍一眼。
傅之澍正抬着眉头嘘着不成调的声音,“去吧,可别让咱们光德坊之光的陆少尹等急了。顺便看看这厨房在搞些什么名堂,都半个时辰了,这鱼尾巴也没见得一条来。”
酒博士哈着腰连声应歉,态度真诚而殷勤。
“你们也出去吧。”陆元淡淡地说道。
余下的酒博士如临大赦,一个个苦焦的脸霎时舒缓了下来。
正当他们行完礼后排成队出去的时候,陆元悠悠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我希望一会上菜的时候,是你们临仙阁的主人亲自来。”
“现下什么时辰了?”待酒博士全然出去后,陆元问向奉壹。
奉壹去看了下房内记时的滴漏后来回禀道:“郎君,现下是午中了。”
“你看你,非说要吃什么鱼。”
傅之澍正咬着一块条头糕,他正准备回话,却发现这条头糕的粘性实在有些有些,只得将嘴唇上的条头糕细致地清吃干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不也是为了查案吗,若是贸然行动了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你倒是会给自己的口腹之欲找由头。”陆元气定神闲地呷了口蒙顶石花后说道。“不过也真真是极会选的。”
傅之澍蹙着眉,调侃道:“我的口腹之欲?”他指了下自己张得来能吞下半颗冬枣的嘴,又指向了陆元手边的空碟子,“陆少尹在嗜甜这方面怕是闺阁娘子都要汗颜三分吧。”
陆元是有些不淡定了,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臭棋篓子棋艺太过逊色了。”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到,是傅之澍在下棋的过程中思量的时间太久,自己不好打扰他,现下又正值饭点。所以说,这个锅还得傅之澍来背。
两人不再打笑,说回到案件上去。
“我实感疑惑,为何此案是御史台的人在主手?”陆元问道。
当朝的御史台,虽设置了台狱,但是受理的只要特殊的诉讼案件。除此外,在重大案件中,还有联合负责刑审犯人、拟判词的大理寺以及负责复核的刑部一同构成三法司审理。
按道理说,这种案件不至让御史台的人调查。
“圣人有意重调宋润玉的案子。”傅之澍靠近陆元,低声说道,“这是我听我家老爷子说的,我就给你一个人说了,可别把我卖了。”
陆元微微蹙眉,他抚着下巴思量了下,“这次在怀远坊捣毁的那处假造官银的作坊规模不小,但幕后主使人而今也杳无音讯,虽是顺腾摸瓜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但是要在这偌大的长安城将人给找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一般。”
傅之澍不以为然,“我看未必。”他解释,能在短时间能制造出这么多铜钱,必然要消耗数量巨大的铁器,走些官面找道上的人总能查到长安城近来大宗铁器的流向。其次,这些铸造出的假铜钱需要大量的市场,将目光锁定在长安城的高消费场所――平康坊的南曲的妓馆,各大奢侈酒楼以及珍宝交易市场等。
“何以见得?”陆元反驳。
傅之澍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八字。
“我?”陆元很是疑惑。
傅之澍让他凑过来,“你知道咱们御史台抓到谁了吗?”
傅之澍也不再卖关子,“崔劲崔四郎的小舅子。”
“倒是听过此人的名字,也是个浮浪子出身的。”
“他小舅子在平康坊一夜风流后用□□币的时候正巧...”傅之澍一下子用了一串的‘正巧’、‘刚好’、‘适逢’来修饰,“从哪里路过的,黄领侍御史给逮住了。”
便是傅之澍单单挑个平康坊,陆元也知道这位黄领御史是怎么个瞎猫撞上死耗子法逮着人了...他也是去买-春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盯住陆晟?”
第53章 神仙鱼(上)
傅之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陆元点点头,只道是自己会多加盯仿陆晟,便不作他言了。
陆元身位京兆府的二把手,自是对本朝有关法律的议疏深谙,其中对私铸官银的罪刑载有明确的处罚,“私铸钱造意人及句合头首者,处绞;家人共犯,坐其家长,其铸钱处,邻保配徒一年,里正、坊正各决六十。”也就是说,私自铸造钱币的人会受到惩罚外,其家人以及一坊的里正、坊正都要被处予连坐之刑。①
民间私铸钱币的事情若是放在本朝伊始或者先帝在时藩镇割据的时期,上位者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而今圣人继位之后,便将铜铁等开采资源权归中央,交由工部协理后又连颁了好几条严苛的诏令。
陆元也知道,这坊间制作的铸造不精、用料恶劣、体薄轻小的钱币――恶钱,从本朝开辟便存在,且流通的区域甚广。虽从太宗时期便对这些行径进行打压,但是收效甚微。他现下都还记得当时的圣人颁布的一条诏令――
“凡交易过程中,恶钱的比例不超过二十缗,视为合法,官府不得再加干预;超过二十缗者,当由京兆府“枷项收禁”。”但此项规定的漏洞多弹性大,实行起来只能管控一时,丝毫没有治其根本的可能,于是乎,这卷土重来的,便如蝗虫过境一般猖獗。
“现下恶币在市场中的流窜尚不算恶劣,若能在其批量铸造之前将窝点捣毁,并将已流出手的恶币悉数收回,并回炉重铸。这件事解决起来便不会有当初那般棘手。”陆元的食指节律性地敲击着桌案,随着他说话,一下比一下沉重。
“是然。”傅之澍点头。
他们都深知,自来财帛动人心。
本朝伊始,曾出现一种‘鹅眼钱’在私铸泛滥的江淮地区深受奸商追捧,因着前朝开辟的运河极大的便利了交通,不少的钱币便随着运河而上流入了长安,对当时长安的货币市场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和破坏。
陆元犹记,当时的解决方法便是,先是用国库中的‘良币’
――也就是具有官府盖章的公文批准后合法铸造的钱币,来兑换百姓手中的‘恶币’,但是由于兑换率过于低,许多老百姓都不买账。圣人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开平禀仓,放粮交换。而今刚结束藩镇割据,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自是不能像当初一般草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