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肖笛哭还真不太容易,他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再疼也不会吭气。
但毕竟是秦声,发起狠来不做人。
他本就容易定力不足,被肖笛点了火就更加一发不可收。
秦声没见过肖笛哭也不想看到他的眼泪,但被挑衅了,就还真想看看。
怎么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人弄哭秦声十分清楚,有很多次,他把手按在肖笛的后脑上,完全掌控主导,曾无限接近过那个画面。
但终归是舍不得。
所以这次,饶是秦声在浴室里发了疯,也终于看到肖笛湿漉漉的眸子,还是及时收了手。
……
理智回笼,秦声把人带回床上,声音哽咽:“宝贝儿我认输了,你还不如让我哭。”
“嗯……”肖笛说,“我就没怎么哭过。”
“……”
“所以我才想试试。”
秦声关了灯,困意滔天袭来,但还是想跟肖笛说说话:“没你这么试的,把我试哭了你慌不慌。”
肖笛:“你哭过吗?”
“没有。”秦声困得意识涣散,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给我一个哭的理由。”
轻微的疼痛感让肖笛有些睡不着,忽然想起跟苏妍分手那次,秦声好像是去洗了把脸,但某个人的名字还是不提比较好,于是换了个方式问:“要是跟我分手,你会哭吗?”
分手两个字差点把秦声吓清醒,但强大的自信心和笃定的安全感让他瞬间搞清了状况,信口道:“那我直接去死好了。”
肖笛:“……”
论说情话他永远比不过这个人,还每次都说得这么不费力气,信手拈来。
肖笛心口漫上丝丝甜意,月光清明,他被秦声的气息包围,听着匀称的宛如大提琴演奏般低沉的呼吸声,看着帅到他心坎里的熟睡的面庞,就更加睡不着。
肖笛拱了拱秦声:“当初,你是怎么被我掰弯的?”
秦声不动也不答,连声“哼”都没回应。
看来真是累到极限了。
肖笛自顾自地笑了笑,吻在秦声脸上划过,从眉毛到眼角再到鼻尖和唇翼:“还是你自己把自己掰弯的?”
“为什么会跟我领证啊?为什么是我,嗯?要是我没答应你,会不会去找别人?”
“你真的弯了吗?是喜欢上男人了还是只喜欢我?”
“如果身边躺着一个脱光了衣服的漂亮女人,会不会心动?”
“其实我经常担心,会不会你弯着弯着又直回去了,毕竟……我也不能给你生孩子。”
“你喜欢小孩子吗?爸和妈喜欢吗?”
……
肖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有无穷无尽的问题和说不完的话,说出来的话也莫名其妙、毫无逻辑,好像并不需要回答,又似乎,是他一直在意的东西。
秦声的手搭在他身上,左手无意识地敲了两下,像是按把位的动作,也像是叫他安心的回应。
肖笛接着自言自语。
“刚才我吓死了,要是你被伤到,我不会放过他们两个,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
“偷偷告诉你,其实在地铁里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手,当时觉得,这么细长好看的手,拉起琴来一定很好听。”
“后来我们住在一起,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有一次你洗澡后没穿衣服就出来,我看了一眼就惊呆了,然后我去洗了个澡。”
“后来我主动亲你,还以为你会把我推开……”
……
夜已经不那么黑了,肖笛打了个哈欠,终于把自己的困意说上来,上下眼皮也已经粘到一块儿,他往秦声怀里蹭了蹭,餍足地睡着了。
迷蒙中他想,秦声始终一动不动,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
秦声这次回来大概有两天的时间,他们睡了有一天。
剩下的一天肖笛还要去实验室加班加点,毕竟是搞学术的严肃地方,秦声也不好老出现,于是他去学校的咖啡厅等肖笛。
一起吃午饭,一起吃晚饭,一起回家,仅此而已。
秦声拿了本书坐在角落里,依然挡不住一些学生们的火热视线,以至于肖笛来找秦声的时候,看到他男人正在给几个女生签名。
日记本上潇洒飘逸的两个字,写得完全不逊色与琴技和长相。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