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一)
秦声翻了个身,手一伸却扑了个空,随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枕边人还在工作。
为了不影响秦声休息,肖笛关了吊灯,又刻意调暗台灯亮度,身子背对着床上的人,遮挡了大部分光源。
这样工作起来着实有些影响效率,但换个房间肖笛又不忍心,他不睡,秦声睡不踏实,他不在房间里,秦声就彻底睡不着了。
秦声掀开被子去上厕所,转而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动作轻缓地送到桌前,从身后搂住肖笛:“宝贝儿,再不睡天就亮了。”
肖笛抓住秦声的手亲了一口:“影响到你了?我尽快。”
秦声挂在肖笛身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紧贴着取了会暖,幽幽地说了句:“你最近好忙啊。”
肖笛从这句话的尾音里听出了满满的寂寞,牛奶喝完,他倏地把电脑一合:“那我先不忙工作了,忙你?”
“不用……你忙你的,”秦声有点不忍心,两天前刚“忙”过,他这么三天两头地要已经够禽兽了,现在肖笛满脸的疲惫,他要是再来一次,那就太混蛋了。
但,这句话说得也是力不从心,天一亮他就又要飞,几场演奏会下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不要?”肖笛问。
秦声摇摇头,手在肖笛的唇上抹了抹:“不了,你早点上床来陪我睡,我想抱着你。”
肖笛伸出舌尖舔了舔,看到秦声渴望而热切的眼神,把舔一舔的动作扩展到了指腹以及指根,让每一寸肌肤都雨露均沾。
做完,又给秦声加了一条“家规”:“以后微波炉热牛奶这种事,也不许做。”
秦声:“……”
自打秦声和肖笛真正心意相通,他的手就成了肖笛的死穴,这不许碰那不让拿,想削个水果提个行李箱都会被严令禁止,只要和肖笛在一起,这双手就是被供起来的待遇。
但,有一件事情除外。
只有这个时候,秦声才能放肆地为所欲为,也只有当彼此坦诚相见,这双手才有无限的施展空间。
秦声还是没招架得住跟肖笛“忙”了会,但进行得十分克制,倒是肖笛一会儿来一句:“你他妈能不能快点?”
秦声默默施为,一向话不停的他全程惜字如金,在肖笛某次不知死活的挑衅后,声音猝然发冷:“嫌慢你就自己来。”
肖笛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喘气都暂停了下来,可他费力地扭过头去看,秦声的表情告诉他,他没听错。
是生气了。
秦声很少对他冷脸,平时自己皱个眉,秦声都会提心吊胆地哄半天,可现在……
“怎么了?”肖笛问。
“睡觉。”秦声说,“你一会还想不想起了?”
“睡觉?”肖笛不确定地看向秦声的腿,“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一会儿就好了。”秦声说着起身去了淋浴间。
肖笛跟在后面问他:“我帮你吧?”
秦声被这几个字逼到了极限,吼了句:“不用!”
怎么帮?
他太知道了,肖笛为了帮他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只是意乱情迷的时候提了几次“用zui”,肖笛就总是惦记着这么给他做,可当他想用同样的方式取悦对方,肖笛却说只喜欢他的手。
偏偏他总是定力不足,把持不住。
肖笛愣了许久,在秦声从浴室出来之前,拿着电脑去了客厅。
两个人都没再睡,肖笛抱着电脑看文献,秦声一会一趟地进进出出,上厕所、喝水。
肖笛盯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突然失去了阅读能力,行行列列的英文全都变成了分解开来的“abcd”,他装模作样地工作了会,不知不觉就哈欠连天了。
秦声火来得快消得也快,看肖笛靠在沙发上快睡着,扒着门问了句:“不进来睡?”
“不用!”肖笛原话奉还给他。
秦声:“……”
闹别扭,比的就是谁对自己心狠,谁先对谁心疼。秦声躺在空荡荡的床上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把人哄回来睡,可再出去的时候,肖笛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声蹑手蹑脚地给他盖了被子,坐在沙发边上凝神看了一会,直到天色大亮才弄出点动静来。
肖笛醒来的时候秦声已经衣衫整齐地在等他了,行李箱立在墙边,他火速收拾好自己,跟秦声出门。
但从上了车到机场,两个人却默契地进入了相对无言的状态,跟上一次机场的不欢而散差不多,连呼吸都带着情绪,叹口气都能让对方联想猜测好一会。
但还是不同的,上一次分别时感情还悬而未决。
而这次,只是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小摩擦,爱人之间的一点小心思,蜜恋中的人,偏要放大了掰开了弄个明白。
秦声一言不发地下车,提上行李箱,在车外等了一会,肖笛终于施施然下来,秦声被他看一眼就怂了,霎时间所有的思念提前奔涌上心口,他张了张手臂说:“过来。”
肖笛锁了车,心里的委屈未消,却鬼迷心窍地走过去,接过行李箱,嘴里的话带着刺的不饶人:“我们结婚前说的话永远奏效,你要是……”
这句话戳到了秦声的爆炸点:“要是什么?你就怎么样?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