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闵承沂笑容褪去,眼睛眯了眯,侧头往林中的方向看去。
里头,有孩童的声音,似乎在哭喊。
闵承沂道:“有人需要我们的帮助。”
说完,他闪身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只受了重伤的银狼张开血口,凶狠的盯着一老一少,而那个孩童的身后,有一只刚死不久的银狼的尸身。
活着的那只似乎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与他们僵持着。
老人坐在地上,衣衫上都是血迹,好几次想要起身,都没有成功。
他道:“子君,把我扶起来。”
孩童搀扶着老人的手,哭得声音都哑了。
“师父……”
老人这一次精确的摸到了他的脸颊,慈祥的笑道:“不怕,师父会保护你的。”
闵承沂认出了他们的身份,道:“原来是那对散修师徒啊。瞎了眼,还能打死一只银狼,看来修为不低呢。”
“离死已经不远了。”无咎道。
灵力剩了不到一层,已经穷途末路。
两人交谈间,那瞎子老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勉强支撑住身子后,盯着那只同样受了伤的银狼,伸手画了一个鬼符,可惜他灵力所剩无几,那符咒只有头这么大,光芒很暗。
闵承沂莞尔:“原来是焚香洞的人,说起来,跟我们天机阁还是同出一脉呢。”
听闻天机阁的先祖和焚香洞的先祖原是同胞兄弟,后来一人钻研法术,另一人沉迷于咒术,便各立门派。
几千年过去,两个宗门关系淡泊,但所使用的术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天机阁所使用的法术,大多是借助外物来达成目的,或者是画出虚符对付妖兽鬼怪,而焚香洞所用之物,皆为鬼符。鬼符根据使用之人修为高低定强弱,他们通过鬼符召唤妖魔鬼怪或者是阴灵之气为自己作战,此外,焚香洞的极少数人还学习了阴阳八卦阵法,即所谓的道法。
再次看了瞎眼老人的鬼符,闵承沂道: “不过看他的咒术,应该是外门弟子。”
银狼盯着那个符咒看了好一会,知道这个符咒已不似原先那些强了,威胁不大,朝散修师徒走来。
叫子君的孩童抹干眼泪,拦在老人跟前:“师父,你快走。”
瞎眼老人急了: “子君,你快让开,银狼会伤了你的。”说着,又吐了口瘀血。
子君看着银狼靠近,双腿都在打颤,但他不愿意走,坚定道:“我不走,从前都是师父保护我,这一次我要保护师父。师父来抓银狼,全都是为了我,我绝不会离开。”
闵承沂道:“还真是师徒情深呢。”
他在天机阁的时候,师父也是这么对他的。
而就在这时,瞎眼老修面前的鬼符突然变大好几倍,银狼看到后,停下了脚步,吓得转身就逃。
而那符咒,也消散了。
子君愣愣道:“师父,它被吓跑了。”
“吓跑了?”瞎眼老修疑惑道,发现周围果真没有了活银狼的气息,终于松了口气。
子君夸赞道:“师父真厉害,这次的符咒比往常的大是好几倍呢,说明师父的修为又精进了。”
老修奇道: “大了好几倍?”
他虽然看不见,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心知肚明的,但子君不会撒谎。
他低头沉思。
银狼跟他们僵持了半个时辰,这个时候被吓跑,只有一个可能。
老修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声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子君闻音,疑惑道:“师父,周围有人吗?”
这老修眼瞎心不瞎,闵承沂心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道。
叫子君的孩童发现周围果真有人,道:“师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哥哥,穿着天机阁弟子的衣裳。”
老修点点头,转过身来,朝着闵承沂道:“多谢阁下。”
闵承沂道:“不用客气,路见不平罢了。”
他恢复以后,还保留着之前所有的记忆,对这对散修师徒是有些印象的,能够在这儿遇到,也是缘分。
这时,子君突然拉了拉老修的衣裳,小声道:“师父,还有一个人,虚鬼窟的。”
听到虚鬼窟三个字,老修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不小心牵动了内伤,咳了好几声。
闵承沂回首看了眼身后的无咎,浅笑道:“不用紧张,无宗主虽是虚鬼窟之主,但不是坏人。”
刚刚的悄悄话尽数被听到,子君的脸红得厉害,紧张不安的看着无咎。
老修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恶意,这一会恢复过来了,道:“无论如何,都多谢两位刚才出手相救。”
虚鬼窟的名字令所有修士闻之色变,不过近日,他并没有听到虚鬼窟作恶的事情,反之,今日还承蒙相救,心里是由衷感激的。
老修又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