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步阳用枪□□,让吴音甜进房间,在把门反锁前,把跟上来的NPC扫了个干净。尸体一层层堆在门口,几乎把路堵死。他又把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确认房间里没藏着NPC,窗外有防盗窗,玻璃窗也是完好的,终于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时间到达准点之后,外面堆积的尸体集体动了起来。
☆、莫比乌斯环-14
和俟青想象的不一样,这一次没有领头羊,剩下的玩家胆子不如前人,且彼此之间防备更深,这一轮迟迟没有结束。
他贴着墙站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楼上的怪物是不是下来骚扰一下。原本准备朝江策要一根烟,江策没给。
“抽烟对身体不好。”对方道,“我每次都会及时将杂质排出体外。”
俟青诧异,从没想过江策还有这种觉悟。
为了以身作则,江策还将叼在嘴边的烟用两指夹住,扔到窗外――不是高空抛物,是往上扔的,也没看见落下来。只听怪物恼怒地嚎叫,却神奇地没有爬下来攻击。
它很聪明,知道楼下两个人守着他的目的是什么,因此绝不轻易离开三楼。
两人刚才试过兵分两路,江策吸引注意力,俟青去偷报纸,可惜怪物十分警觉,假装上当,然后将报纸带在身上,俟青扑了个空。
还想过让花千江去偷,但花千江身高不够,连爬上板凳都费劲,何况书桌的高度。
“它好像开始怕你了。”俟青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它也会被重置吗?如果不能的话,下次它看到你在,应该不会主动过来。”
“那就看你能不能说服别人跟着你的思路走了。毕竟,你这是抄了答案,并不是靠自己推理出来的。”江策笑道。
“那就反推,让郭梦的话成为证据。”
沉默了一会儿,俟青又问他:“刚才是什么招数?”
“这个?一点小把戏罢了,”江策伸手,五指在空气中拨弄湖面一般荡了两下,“操纵一小块空气的流向,相当于控制物体本身,有的人管这叫隔空取物。”
隔空取物就是靠一只“看不见的手”,也就是江策说的一小块空气。俟青想清楚其中的关系,对玄学世界又好奇几分:“我能学么?”
“你没有基础,不太好学。”
“那要练多久?”
江策略一思索:“从头学的话,至少要两三年吧。”
“那倒可以接受……”
话音未落,一簇红光冉冉升起。距离不短,声音微乎其微。在黑暗中,犹如悄无声息睁开赤色眼睛的巨兽。
“还有枪声。”
还有血腥味。
人类在这么远的距离下闻不到味道。烟味在消散,所有被压抑的味道重新涌进鼻子。但情况比他自己的身体好多了。
海边的风是潮湿的。呼吸一般,随着潮声起落。
杨莉站在整座岛唯一一处峭壁上,俯瞰整个小岛。比起伊丽莎白,她在游戏上花钱更加豪横,也因此,她拥有一些平时都没什么用处,但在特殊时刻能扭转乾坤的道具。
比如手中的红外望远镜,价格不贵,杨莉买完后就扔进了背包,使用一次(最长不超过半分钟),冷却时间半小时。她也是灵光一现,才想起来背包里还有这么一样东西。她的背包足足有二十格,价格也令人难以置信。
唐重在悬崖边安置了复合材料的蹦极绳,提前准备好后路,虽然大概率用不上。
等他意识到伊丽莎白不见了,心中宛若划过晴天霹雳。
“她去找孙步阳却不带我?”
“你冷静一点,她又不是移情别恋了,”杨莉叹了口气,“伊丽莎白真的很在乎朋友,虽然她不带你去也不对,但是单兵作战她是最强的,她一个人行动最快。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好这块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全的地方。”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唐重声音逐渐消失,他看见一簇越升越高的红线,“啪”地一声,照亮小半个天空。
杨莉也倒吸一口凉气:“要是你的乌鸦嘴还没治好,这次回去你就死定了,真的。”
还好旁边的不是伊丽莎白,唐重从未这么庆幸。
孙步阳是锁好门、插好保险栓的。
这个房间的门很难锁好,不知是不是设计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防盗栓一直插不进去。他调整了很多次,好不容易才把防盗栓卡进去,然后还上手试着开门,确认门打不开,又加上保险栓,才放心离开玄关。
进门是两室一厅,外加通道里的小厨房和独卫独浴。客厅不够大,摆张一米宽的长条沙发和一张同款式的单人沙发后,整个空间都逼仄起来,而沙发对面是一张长桌,上面主要放着电视机和生态鱼缸,又占去很大的地方。中间再摆张茶几,过道只剩下窄窄一条。沙发背后,便是两个卧室,其中一个房间被改造成工作室,另外一个房间除了一张大床,还有许多杂物。
工作室比卧室还要混乱,一堆油漆,五颜六色,不知道能用来干什么,涂得满墙都是,剩余的油漆桶敞开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待在工作室肯定是不舒服的,孙步阳便让吴音甜进卧室休息。
卧室里有个衣柜,里面有好几件条纹衬衫,灰色和黑色的裤子,没有任何花哨的衣服,大小也合适。孙步阳的一路替吴音甜开路,需要解决丧失理智的岛民,身上也溅了许多血,模样有些可怖。吴音甜见这么巧有换洗衣物,便让孙步阳先洗个澡,想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话是这么说,他并不介意顶着一身血汗……孙步阳迟疑了一番,最终在吴音甜的反复劝说下同意了。至于衣服,他是用不上的,他背包里都准备着。
他特意叮嘱吴音甜把门反锁,防止发生意外,至于他,自然有自保的办法。
浴室在里侧,孙步阳拿了衣服,准备速战速决。打开开关,“刺啦”一声,花洒喷出大量冷水,而后逐渐变得温热。短发很好清理,他很自然地让温水从头上流下。水流顺着他的身体一路往下,溅落在地板上,弄出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浴室更深处流入下水道。
浴室的顶灯微黄,将一个深灰色的影子印在磨砂玻璃门上。
门外,细微的声响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一只手悄悄拨开反锁不牢的门,从门缝里伸进来,探向保险栓。跟在它后面的是更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