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打小就护在她身边,她见云起为她受伤,难免心慌。
“薛司业和阮阮先带云起进城看伤吧,我负责将这些土匪送到县衙。”
这是江勉第一次主动退让。
薛景恒想了一想,道:“不妥,现在虽然这些土匪已经被控制住,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若是他们一会儿挣开绳子,恐对江寺正不利,我不能留江寺正一人涉险。“
“不如这样,我们将他们串在一起,江寺正在前面牵绳,我和马车在后面看着,左右这离昌远县城也就十几里地,等亲眼见你进了县衙,我再和郡主一起陪云侍卫看伤。”
江勉是大理寺的人,由他送土匪到县衙,确实再合适不过。
云起附和道:“属下亦觉得薛大人说得有理,属下的伤并不要紧。”
江勉细细思索一番,觉得这样确实更稳妥些,点头应了。
两刻钟后,一行人进了县城。
江勉牵着这么一群人招摇过市,自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那眼尖的百姓认出为首的是黑风寨的二当家,更是欢呼雀跃,大赞江勉侠肝义胆,今日也算为昌远县百姓除了祸害。
到了县衙门口,薛景恒和江勉约定一会儿在城东的归来客栈碰面,然后就和崔肆意一起带着云起到离县衙最近的医馆诊治。
“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这是金疮药,每两日换一次药,半个月就能好清,不会影响公子习武。对了,最近不要碰水,饮食上也要尽量以清淡为主,忌辛辣。”
崔肆意听大夫这么说,总算放下心来,她就怕她害得云起以后都不能习武了。
薛景恒摸摸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等竹叶付了诊金取过药后,一行人就到归来客栈稍作休息。
半个时辰后,江勉也回来了。
“我瞧着今日的事不是巧合。”
薛景恒看向江勉:“怎么说?”
江勉抿了抿唇:“那个二当家的说他之所以袭击我们,是因为有属下打探到今日那里会有富商路过,可以干一票大的。”
“但最终的目的应该不是我们,否则大可以派高手来,而不是让一群花拳绣腿的土匪在那里白费力气。”薛景恒轻笑。
崔肆意不愿只有他们两个讨论,眸光流转道:“容我猜一猜,既然我们此行是为了调查五皇兄舅舅陈大人的事情,那么万变不离其宗,这帮土匪多半和陈大人有关,也许有人怕陈大人的罪名太小,还要再添一把火。”
江勉听了,连连拍手称赞:“我竟不知阮阮如此聪慧!”
薛景恒微微侧身,挡住崔肆意的身影,淡淡道:“无风不起浪,即便真的有人指使,也是陈大人自己身上有错,才能被人抓住。”
他和江勉不熟,不打算阐明自己的立场。
至于崔肆意的聪慧,在假徐子进那件事中,他就发现了。
江勉笑了笑:“薛司业说的也是,黑风寨荼毒青州百姓四五年,但黑风寨易守难攻,各地眼线众多,非一县之力可以剿灭,于是青州下辖的三个知县联合起来,想让陈大人这个知州出面剿灭,谁知陈大人胆小如鼠,害怕黑风寨报复,迟迟不敢动手,一会儿说从长计议,一会儿说人手不足,竟一直拖到了现在。”
陈齐光的性子,薛景恒是知道的。
资质平庸,胆小怕事。
也正是因此,他才敢带崔肆意来青州,因为他知道以陈齐光的性子,断断做不出杀他们灭口的事来。
当然,在这里遇见黑风寨土匪,在他的意料之外。
“既是如此,回京后也如实向圣上禀报吧,明日还要到青州调查陈大人强占民宅一事,时候不早了,江寺正早些回房休息。”
薛景恒已经下了逐客令,江勉就是不舍,也只得乖乖出了房间。
谁让薛景恒才是阮阮的夫君呢?
江勉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薛景恒就看见云起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两人房间门口。
薛景恒看他一眼,疑惑道:“我昨日已经和云耀说好,让他这两日当值,让你好好休息养伤的,怎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云起和云耀都姓云,不好区分,薛景恒索性直接以姓名相称了。
“保护郡主是属下的使命,属下责无旁贷。”
云起语气坚定,眼神却下意识地扫了旁边一眼。
薛景恒转身回了房间,陪崔肆意一块用早膳。
崔肆意见他若有所思,主动开口道:“怎么了?”
薛景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崔肆意美目圆睁:“这么快就忘了曾经答应我的话?不许别扭的!”
薛景恒神色犹豫:“你有没有觉得云起看你的眼神不纯?
崔肆意吃完一个小笼包,不在意道:“当然不纯了,既有父王命他务必要护我周全的使命感,又有通过与我本人接触发现我身上的聪明才智,进而对我本人产生的敬佩之情!”
薛景恒:“……”
崔肆意本着有误会不能隔夜的基本原则,放下筷子,拉起薛景恒的手,就到外面找云起。
薛景恒这才发现刚才还立在房间门口的云起,已经站到了离房间门口五六丈远的院子中央。
崔肆意开门见山:“云起,薛大人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