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谦将她抵到架子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他呼吸急促,一边亲,还一边凶狠地威胁她:“杨西雨,你要是再敢负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杨西雨的腰都被他掐痛了,蹙眉道:“嗯,你的棋谱掉了……”
沈融谦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到底没敢留下痕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
杨西雨扑哧一笑:“爱屋及乌嘛!”
沈融谦一时没忍住,也跟着弯了嘴角,大手将她拽到自己怀中,紧紧抱着。
“不需要,你只要爱我就好。”
杨西雨靠在他怀里,不由莞尔。
再说崔肆意这里,出了简玉楼,她本想直接回府,不想路过同福客栈时,却见一个身着蓝色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被掌柜拿着扫帚赶了出来,两个包袱也被扔了出来,后面那个还差点儿扔到崔肆意身上。
“滚,赶紧给我滚,没钱还想住客栈,你欠的那两个月房费,我就当做好事了,可你若还想白吃白住,那可是连门都没有!”
“掌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能考中。”
“嘿,下次会试都要三年后了,你当我冤大头啊?要不是你夸自己的学问出众,这次一定能高中,我连这两个月房费,都不愿意赊给你!”
掌柜说完,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又抬腿踹了那男子两脚撒气。
崔肆意想起刚才路过东华大街时,有一群学子围在那里,原来今日是科举放榜的日子。
只是这种考试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肚子里有墨水、但时运不济的学子,也不是没有。
茴香一看崔肆意表情,就知她的心思,从荷包里取了二十两银子,递给那掌柜。
“我家主子看不得这场面,你收了银子,就不要再打人了。这位公子既是个读书人,说不得哪日就能鲤鱼跃龙门,与其将话说死了,倒不如结个善缘,掌柜是个生意人,这点儿道理不会不懂。”
掌柜一见银子,瞬间喜得眉开眼笑:“小姐说得是,我这就向温公子赔罪。”
“温公子,刚才对不住了。”
说着,又将地上的包袱捡起,双手递给那位温公子。
后面的事情,崔肆意就不关心了,带着茴香芸豆,转身离开。
没想到刚走到拐角处,那人又追了上来,还一下子跪到了崔肆意面前。
躲在暗处的云起出来,将崔肆意护在身后。
“温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谢郡主刚才为温霖出头。”
“你知道我?”
崔肆意走到云起前面,低头打量地上的男子。
刚才那人背对着她,没有看清长相,现在这么一看,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挺眉薄唇,飘逸宁人,一双桃花眼柔光潋滟,甚是勾人,就是比起薛景恒和江勉,也不遑多让。
饶是见惯了美男子的崔肆意,眼中也不免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温霖面上浮起红晕:“郡主仙姿玉貌,令人见之难忘,若是郡主需要,温霖愿为郡主效犬马之劳。”
这话倒不是假话。
他曾在玉带湖边远远见过崔肆意一面,虽只是惊鸿一瞥,但一下子就勾了他的魂魄,不知让他在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
崔肆意轻笑,这是向她自荐枕席来了?
为免误伤,她继续道:“你可知我已嫁人?”
温霖颤颤巍巍又心存希冀道:“温霖知晓,只是听说薛侍郎沉默寡言,性子冷清,恐怕不能解郡主心思,而且郡主出身高贵,又深受圣上和王爷宠爱,大可像您的姑母那般。”
温霖口中崔肆意的姑母不是指德平长公主,而是指景祐帝和赵王最小的妹妹德庆长公主。
德庆长公主早年与老平阳侯的第三子陆言相恋,只可惜后来先帝为了嘉奖功臣,就给德庆长公主和广威将军马嘉远赐了婚,德庆长公主心里有气,婚后两年都未和马嘉远同房。
马母担忧儿子子嗣,就求到德庆长公主那里,想要给儿子添个通房,还保证生下男胎后,就将其送走。德庆长公主见老夫人还算知礼,便点了头。
一年后,通房生下一男胎,而马母也依言给了那通房卖身契,又赠予她一笔银子,还在乡下为她找了个死了妻子的富商嫁了,至于孩子,则接到自己膝下亲自抚养。
又过了半年,马嘉远战死沙场,马母向先帝说公主身份高贵,不需要为儿子守节,放了公主自由身。先帝没想到自己赐婚,竟赐出了一对怨偶,心中也是自责,又体恤他们孤儿寡母,赐了个路远伯的爵位。
德庆长公主一朝恢复自由身,急着去找陆言。
到了平阳侯府才知道,陆言自从得知德庆长公主被赐婚的消息,就一直郁郁寡欢,在德庆长公主大婚当日,更是咳了血,后来被老平阳侯送去了扬州养病,本想着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许会好些,结果还是药石无灵,半年前就病逝了。
德庆长公主心中悲愤,一年后,就在府里养起了面首,日日欢饮作乐。
不过,不管是先帝还是景祐帝,都对德庆长公主心存怜惜,于是只要不闹到大面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崔肆意嘲讽一笑。
她姑母是她姑母,别说她姑母是为情所伤,就是她姑母天性如此,也和她没有关系,她现在和薛景恒两情相悦,可容不得别人来破坏。
“你若是用功读书,三年后,兴许还有机会,可你今日说了这话,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前程给生生断了,要知道,才学不行,尚且有救,品行不好,就是侥幸让你进了官场,也是我大梁的蛀虫。”
“云起,一会儿你将这里的事告知礼部的王尚书,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们这样的人,求到了公主或是郡主这里,自然不只是为了求公主郡主垂怜,多少也有点儿求贵人引荐、日后好谋个一官半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