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的风波刚过,宫里又传出一条爆炸性消息,九皇子早殇了!
薛律乍闻噩耗,当场就晕了过去,周氏和薛景润连忙请了府医来看,府医说是急火攻心,只需服些清热解毒、镇惊开窍的汤药,好好休养就是,薛府上下这才放心。
崔肆意在世安苑里也是坐立不安,薛景恒上衙到现在也没回来,她一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幸有赵王妃派人递来消息,说是自己已经进宫陪孟皇后了,让她不要出门,不要多问,只静静在府中等消息就是。
晚上,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却隐约见床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九殿下真的不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肆意一见薛景恒,也顾不上睡觉,连忙抓着他的手,问了起来。
薛景恒微微颔首:“半个月前,九殿下听说平阳侯嫡长孙有一只漂亮的小白狗,心里喜欢得紧,就想法子求皇后娘娘要了来,也不知是那狗认生,还是九殿下打了那狗,总之九殿下被那狗抓伤了,又怕皇后娘娘责罚,就忍着没说。”
“没想到昨个儿夜里发了疯似的撞墙,太医赶到时,人已经断了气,那狗也死了,太医说是瘪咬病,发病时已经迟了,现在平阳侯和平阳侯世子正跪在御书房门口,求圣上赐罪。”
命运当真就逃不过吗?
她预知先机,和薛景恒救了九皇子一次,结果九皇子还是死了,只是多活了一年。
崔肆意着急道:“那皇伯母呢?可还好?”
孟皇后抑郁成疾病逝,景祐帝悲戚过度,才给了有心人政变的可乘之机!
薛景恒温言道:“我听圣上说皇后娘娘虽然悲痛,但还记挂着腹中的孩子,又有岳母在旁,时时宽慰着,情绪还算稳定。”
对,还有孩子,她差点忘了这个!
想到这里,崔肆意还稍稍心安些。
“对了,你可去看过了伯父?”
薛景恒一边脱下外袍,一边道:“一回府,我就去了,伯父已经醒了过来,有伯母陪着,精神也还好。”
崔肆意眼带疑惑:“你今日不去书房了?”
“我看你状态不好,今晚就在这里陪你。”
崔肆意心中涌过一股暖流,突然就没那么怕了。
是为了她上次说的话吗?有他在身边自己会安心那句。
没想到他竟这样放在心上。
崔肆意扑到他怀里,踮起脚尖,主动在他下巴印下一个吻。
“我发现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喜欢薛大人一点儿了。”
“快睡觉!”
薛景恒面色微红,嘴上还偏要催促她。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崔肆意睡得很香。
因为她知道,即便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薛景恒帮她顶着,她只要窝在他怀里、说喜欢他就好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帘,暖洋洋地洒在崔肆意脸上时,她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左边的床铺,却发现空空如也。
茴香一边伺候崔肆意穿衣,一边道:“大人一早用过早膳就上衙了,说郡主昨夜睡得晚,让奴婢们不要吵醒您。”
崔肆意心中熨帖,连带着嘴角都弯了起来。
茴香见自家郡主神情,就知郡主对大人也定是上了心。
虽说做奴才的不该插手主子的事,可她家郡主当初让她找大人的资料,与其说是心生爱慕,更像是另有所图,可看着大人待郡主那一腔情意,她总怕哪日东窗事发,大人知道郡主心思不纯后,两人会闹得不可开交,说不定还要成为一对怨偶。
不过,现下好了,既是两情相悦,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午后,崔肆意得到了宫里发布的关于九皇子早殇的官方消息。
许是觉得瘪咬病的名字不好听,景祐帝对外宣称九皇子是在假山上玩耍、失足摔下而死,倒无端和梦里的死因合上了一些,又说自己和皇后乍失幼子,心中深为悲恸,特追封九皇子为明慧太子,以太子礼仪下葬,命大臣百姓为其守丧一个月,这段时间内,禁民间嫁娶、宴请歌舞等。
其实,崔肆意知道以九皇子虐待宠物、鞭打宫女的品行,根本配不上“明慧”这个谥号,但是人都死了,又是景祐帝和孟皇后唯一的嫡子,面上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
一个月后,国丧期满,孟皇后腹痛发作,快要临盆。
崔肆意陪赵王妃还有一众宗亲女眷,早早就恭候在长乐宫殿内等消息。
“生了,生了,恭喜圣上,皇后娘娘生了位公主!”接生嬷嬷笑着出来报喜。
景祐帝沉默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笑道:“公主也很好,这还是朕膝下第一位公主!”
闻言,众人也纷纷向景祐帝道喜。
这时,一个太医手提药箱、神情凝重地走了出来。
景祐帝疾走两步,眼神关切道:“皇后可还好?”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母女平安,只是皇后娘娘原本身子就不太好,刚才又经历难产,身子受损严重,不过,只要悉心调养,不会有大碍,只是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了,是微臣无能。”
太医跪在地上,以额抵地。
景祐帝抬了抬手,轻声道:“罢了,只要皇后身子没事就好。”
崔肆意知道,这京城的风向又要大变了!
九皇子早殇,孟皇后这次生了公主,而且以后再不能生育,这就意味着不会再有嫡子了,那么这储位只会落在五位庶出的皇子身上。
而能伺候孟皇后生产的太医定是孟皇后的心腹,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挑她们这群人都在的时候说,也就是说这是孟皇后在向几位庶出皇子求和了,以此来保自身和公主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