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警告李昌,“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啊,说的你跟我年纪差多大似的,你不也一样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年纪?”
陆薇薇也先瞪李昌:“表哥,你瞎起什么哄?你既这么闲,写篇章去,月底又得模拟考了,你这次再看不到进步,我就要让舅舅打你了!”
说得李昌赔笑着忙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才说谢令昭,“行,你就现在背书给我听,你要是也没有进步,虽没人能打你,我一样有的是法子治你。”
谢令昭忙应了,张口就背起中庸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陆薇薇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一茬儿混过去了,吃了午饭她就晒太阳,晒足一下午!
吃过午饭,陆薇薇便赶谢令昭走人了,“你这几日还没累够呢?回去好生睡一觉,明儿可又得上学了,别跟我们家晃悠了,我也得休息了。”
谢令昭一点不想走,但也不想跟李昌李盛泅水去,他就想守着陆薇薇和李氏,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只是跟他们待在一个屋檐下,他都觉得舒坦。
可惜李氏也跟着赶人,“是啊阿昭,你就回去歇着吧,不然明儿上学没精神,等明儿散了学,再跟小巍和阿昌一起回来吃饭吧不用你来接小巍上学,他表哥知道照顾她的,快走吧,路上小心。”
谢令昭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去了,不过因陆薇薇和李氏都待他如初,心情倒也不差。
翌日。
陆薇薇按时同了李昌和李澈去县学。
陆薇薇是担心着李澈的伤还没好,却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路,还不定每一步都要承受怎样的痛苦,便忍不住时不时的要看他一眼。
但想到李氏的心思和李澈还不曾直接诉诸于口的心思,她又觉得自己不能对李澈太过关注,她必须当断则断,趁早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中以致又觉得自己该关心李澈,又觉得不该表露出来,每次看李澈,便都不知不觉弄成了偷看。
偏巧李澈也担心着她,他记得每次自己妹妹那个时,都要在床上躺好几日,如今巍表弟才躺了三日,真的已经大好了吗?不会待会儿去了学里,她上着课上着课,肚子就开始疼起来,或者这样那样的不舒服吧?
关键巍表弟还不是病了痛了,他连问都没法儿问,她肯定得害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遂也时不时就会看陆薇薇一眼。
结果便是,两人的视线愣是不约而同撞上了好几次,哪怕每次慌慌张张的分开时,都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不能再看巍表弟澈表哥,不能再发生同样的事了,不多一会儿后,同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终于让神经粗壮如李昌,都察觉到了异样,先是看陆薇薇,再看李澈,看完了李澈,再看陆薇薇,如是者好几次,在陆薇薇都要忍不住说他不担心扭了自己的脖子吗时。
李昌终于开了口:“我怎么觉着,表弟和澈哥你们今儿都怪怪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肯定是,你们肯定瞒了我什么秘密!”
说着就要去勾李澈的脖子,“澈哥,表弟肯定不会告诉我的,你告诉我吧,你告诉了我你们的秘密,我就、就”
还没就出个所以然,已让陆薇薇把他推到了一边,“表哥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往澈表哥身上扑,当你还是三岁小孩儿?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能稳重一点儿呢?”
澈表哥腿还伤着呢,撑得住他一百多斤的体重就怪了!
李昌满脸的委屈,“我怎么就不稳重了,平日里我和澈哥不都这样吗,表弟你今儿真的太奇怪了,澈哥,你也觉得我不稳重吗?”
李澈见陆薇薇以自己的方式维持他,不知道多受用,心自然更要偏到咯吱窝了,“昌弟,巍表弟说得对,我们都大了,是该稳重些了才是,往后不止对我,对巍表弟也好,谢令昭或是其他同窗也好,你都别再跟如今一样说上手就上手了,都斯斯的说话多好。”
李昌越发委屈了,“我几时说上手就上手了,除了咱们兄弟仨,不,因为表弟打小儿不爱人碰触,除了澈哥你,我还跟谁说上手就上手了?不正是因为你是自家兄弟,我才对你比旁人更亲热些的吗?”
可惜县学的大门已近在眼前了,陆薇薇也在又一次与李澈视线碰个正着后,忽然加快脚步往大门内走去,李澈见了,自然要拔腿跟上。
只剩个李澈满心的委屈,却还连个抱怨的人都没有了,只好悻悻的也跟了上去。
陆薇薇一路进了自己的教室,才觉得心里那股子隐隐的烦躁与无措散了去。
正好班上有早到的同窗问起她的伤势来,“听说那日陆巍你满身的血,肯定伤得很严重,怎么不在家多歇几日,今儿就来上学了?凭你的学识底子,便是耽搁十天半个月的,也肯定仍能把头名占得牢牢的,好歹也给我们这些人一分希望啊。”
陆薇薇遂笑着应酬起大家来,“多谢大家伙儿关心了,我就是皮外伤,歇了这几日,已经好多了。倒是这几日我没能去帮大家伙儿分担劳作,让大家伙儿都多辛苦了,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之后待夫子来了,大家便都忙忙打住,问过夫子好后,专心上起课来。
到得中午,陆薇薇记挂着李澈的伤,那毕竟是为了帮她才弄的,也不知李澈一上午有多少不便,万一因为动得太多,伤口发炎了,就更得受罪了。
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去了一趟李澈的教室。
谢令昭还当陆薇薇是来找他的,一见陆薇薇,立刻满脸是笑迎了出来,“陆巍,有什么事吗?那个,我刚背了两篇书,才趴桌子上打算小憩一会儿的,真的没偷懒,你可别误会啊。”
如今中午越来越热,谢令昭倒是不怕热,只要能跟陆薇薇单独待一会儿,让他暴晒在大太阳底下都没问题。
可惜陆薇薇怕热也怕晒,他只好听她的,中午就待在自己教室背书休息,放学了再去找她,倒是没想到陆薇薇今儿会来找他。
陆薇薇闻言,心不在焉应了一句:“我没误会,你放心吧,本来中午也该休息一会儿,不然下午肯定撑不住。”
便继续往里张望起来,很快李澈便也看见了她,笑着走了出来,“巍表弟,你找我啊?”
谢令昭这才知道,陆薇薇原来是来找李澈的,霎时满心酸溜溜的。
陆巍每日早晚都跟李澈一起上下学,两家离得又近,便是有再多的学问要讨论、再多的话要说,也早该说尽了,居然中午还要特地来找李澈,他腿不痛了?又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话说?
明明以前中午他从没来找过李澈的,如今却开始来找了,那日在李家时,他也可以确定,他俩之间真的怪怪的,肯定是那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怎么当时偏就不是他在陆巍身边,偏就不是他送的陆巍回家呢!
陆薇薇正要问李澈腿怎么样了,余光就见谢令昭还站在原地,一脸的阴晴不定,忙道:“谢令昭,你怎么还不进去?你快进去眯一会儿,下午你要是再打瞌睡,再把笔记记得乱七八糟,别怪我不客气啊!”
谢令昭一听便知道,他不先走,陆薇薇肯定不会说她来找李澈到底是为什么了。
只得扔下一句:“那你自己注意,别忘了你腿还伤着。”,悻悻的进了教室去。
陆薇薇这才尽可能自然的压低声音问李澈,“澈表哥,你腿怎么样了,一上午又是走路又是上射箭课的,你还撑得住吗?你们班同窗没有说你吧?”
李澈让她问得就跟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一般,浑身不知道多舒爽,低笑道,“我没事儿,我们班上也没人说我,我爹病着都知道,百事孝为先,也都有父母亲人,谁会说我的?巍表弟只管放心吧。”
陆薇薇这才心下一松,“那就好,不过澈表哥还是要多注意,天儿这么热,万一不慎发炎化脓了,你可就要遭大罪了。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快回去歇会儿吧。”
转身要回自己教室去。
却让李澈给叫住了,忸怩了片刻,方红脸低道:“那巍表弟还好吗?有没有不方便?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来找我。”
陆薇薇也霎时红了脸,简直尴尬得双脚能抠出三室一厅了,这都叫什么事儿,老天爷简直捉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