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昭猛地惊醒过来,正好就听见远处传来的鸡叫声。
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自己是在做梦,可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都怪升叔昨晚上胡说八道,让他跟着胡思乱想一通,才会做那样莫名其妙的梦他的脑子忽然一嗡,整个人也霎时烧了起来。
他、他的裤子怎么湿了?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不可能还尿床吧,那就只能是、只能是
完了,天亮后他还怎么有脸去见陆巍?让陆巍知道了他竟然做这样的梦,在梦里这样亵渎他,肯定立马就要跟他断交!
看来他这几日得避着点儿陆巍了,这都叫什么破事儿
陆薇薇一早起来梳洗完,吃过早饭,再去瞧过李成栋,便与李昌一块儿出了门。
已经过了中元节,天儿再不复之前的炎热,一早一晚更是凉快了许多,一出门便一股清新的凉风扑面而来。
李昌却一脸的精神不济,在家里还能强撑住不露出疲惫与烦躁来,出了门,当着陆薇薇的面儿,便再懒得掩饰了。
看得陆薇薇直皱眉,“表哥,你别这么消极,你都这么消极,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了,店里的人见了,不更得消极怠工呢?你得打起精神来,让大家都看到希望,觉得一切很快都会好起来,一切才会真好起来,人本来活的就是那股气,你说是不是?”
李昌苦笑,“道理我都懂,这不是实在打不起精神来,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压弯了吗?之前爹怎么就从来都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好像从来不会累,也从来没有事能难倒他一般呢?小巍,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忽然要把这么重的担子都压到一个菜鸟新手的肩膀上,别说李昌了,换了陆薇薇,肯定也一样要不堪重负。
她想了想,才道:“表哥,你都没用了,这世上得多少人更没用?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现在的情况,也比最糟糕的好得多,至少舅舅回来了,现在也一天比一天好,对不对?那旁的都算不得什么!你再坚持一下,后日就休沐了,到时候我去店里帮你,我们一起共度这个难关,怎么样?”
可惜好说歹说了一通,都没能让李昌受到鼓舞,振奋起来。
偏二人还不得不分路了。
陆薇薇怕上学迟到,只得与李昌作了别,先赶着去了学里,一边急步走着,一边还想着,要不,他们就向谢令昭借银子算了?
正好谢令昭有多的,白放着也是放着,何不他们借来先把燃眉之急解了,省得表哥这般煎熬。
大不了,他们按市面上的利息,到时候连本带息还给谢令昭就是了。
第一百零五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中午草草吃了饭,陆薇薇便去了谢令昭的教室找他,“谢令昭,我们去后面的小竹林吧,我有话与你说。”
谢令昭却是一见她脸便成了红布,还躲躲闪闪的根本不敢看她,“那个、我、我有点儿不舒服,你有什么话,就、就在这里说吧。”
之前陆巍都好些天没来过他们教室找他了,他怎么就不昨儿来,偏今儿来呢?
他今儿哪有脸见他
“不舒服?”陆薇薇便要伸手探谢令昭的额头去,“额头烫不烫你躲什么躲,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会吃了你不成?再躲我可恼了啊!”
谢令昭脸更红了,“不是,我、我、我”
明明梦里的陆巍就那么娇美,那么温柔,怎么到了现实里,却完全是两个人呢?
也是,梦里那个陆巍,本来就是他臆想出来的,当然跟真的陆巍不一样,何况要他说,还是这个真的陆巍更好,他更喜欢咳,他可没有喜欢陆巍,陆巍就是他的好朋友好哥儿们,他肯定没有喜欢他!
陆薇薇这下相信谢令昭是真不舒服了,“你是不是昨晚睡觉着凉了?脸红成这样,一看就不正常。下午要不别上学了,告个假去看大夫吧,省得小病拖成了大病,不是闹着玩儿的。”
顿了顿,“要不要我陪你?”
谢令昭忙摆手,“不不不,我自己去就是了我其实没事儿,就昨晚、昨晚有些没睡好。对了,陆巍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陆薇薇怎么好在教室里与他说借银子的事儿,少不得只能容后再提了。
便只是道:“不是什么急事,回头再说吧。倒是你,真只是没睡好?你这脸也红得太吓人了你今儿怎么一直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我,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理亏呢?”
话音未落,谢令昭已跟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只差跳起来,“我哪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又哪有心虚理亏了,怎么可能不敢看你,我马上看!”
果真迎上了陆薇薇的视线。
却忽然想到了“他”在梦里时的媚眼如丝,眼前陆薇薇的脸,也与梦里的重合了。
谢令昭哪里还敢再看,忙狼狈的移开了视线,却兀自嘴硬道:“我现在看过你了,你总信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了吧?好了,你既然没什么急事,就先忙你的去吧,我要眯一会儿了,省得误了下午上课。”
陆薇薇越看他越怪,摸着下巴道:“谢令昭,你今儿真的很不对劲儿,一定有事瞒着我,不过你不肯说就算了,这年头谁还能没点儿秘密了?那我回我们教室去了。对了,明儿休沐,你肯定有空吧?我去你家找你吧。”
谢令昭却是道:“我明儿有事,不在家,你别去找我了,有事回头再说吧。”
他已经想好了,明儿得去佛祖前忏悔自己不该做那样的梦,不该那样亵渎自己最好的朋友,等忏悔完了,他才有脸再见陆巍,再跟他与以前一样相处。
陆薇薇听他明儿有事,也就不再多说,应完一句:“行吧,那等你忙完了再说。我先走了。”
出了谢令昭的教室。
谢令昭这才吐了一口长气,擦着额头上的汗,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都怪升叔,都怪他,要不是他,他怎么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他明儿不但得去佛祖面前忏悔,还得想个什么法子,治一治升叔才是,真是害人不浅!
并没注意到一旁李澈一直拿余光看着他,且跟陆薇薇一样,也觉得他今儿怪怪的。
向来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围着巍表弟转的人,今儿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要是以后都这样远着巍表弟,可就太好了!
下午一放学,陆薇薇照常去了香料铺。
却不见李昌,店里其他人也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便陆薇薇是客人,在门口瞧得整个店里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也懒得进去,掉头就要走人。
陆薇薇不由沉了脸,表哥到底怎么回事,合着她早上说了那么多,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全当耳旁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