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灵望着月空,她真的很喜欢他的声音。
一定能睡个好觉。
周围的声音转小,窸窸窣窣的被掩盖在冷风下。
地面上的影子交缠,他站在她的身后。
很近的距离,他身上的气息侵略进她的领土,肆意横行,最后完全包裹住她。
和灵一愣,看着自己身上不符的宽大外套。
旷野的风被挡在身后,静谧的夜幕下,她看见他。
他还在打电话,只是用很轻的声音和她说:
“穿着,别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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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点拨过后,和灵脑海里的拍摄画面蜂拥而入,交稿在即,她得尽快呈上新方案。
这尽快的后果,就是又熬了个大夜,大清早工作。
她的作息一向是昼夜颠倒,连续几日休息短缺,今日总感觉头晕乏力,她揉着太阳穴提神。
真是被DE榨干了。
秘书说:“您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还好没事,”和灵出门匆忙,就随便擦了个防晒,没来得及细看,她把手上的袋子递给秘书,“牧总的外套,帮我放他办公室里。”
秘书的动作明显停滞几秒,女人的直觉总是灵敏。
和灵笑:“迎新会上弄脏的,不还回去怕他要给我穿小鞋了。”
秘书在自知失礼,牧越对每个女人都是温柔的,谁都是特别的,但永远不会是最特别的。
“好的。您稍等片刻,可能有些久。他还在开会,陈漾的团队也还在等。”
和灵说好。
陈漾来DE参与拍摄方案研讨,她的团队在和牧越开会。这其实用不到她这个正主,她来这儿的目的显而易见。
这间休息室离牧越的办公室进,位置绝佳视野好,稍稍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看清。
她极为不耐烦地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在浩浩荡荡的商业精英里,男人挺拔的身形和气质也一眼可见。
和灵起身的那瞬间,像是坐过一场急速翻转的过山车,晕眩和失重感并行。眼前的世界骤然失色,纯粹是黑白默剧。
她掐着手掌心,声音虚浮着。
“牧总。”
过山车来回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体温降低到冰凉,她连站都站不住。
就在那瞬间,男人温热的掌心扶住她的手腕,略带薄茧的指腹磨砂过她的皮肤。
她像块千年不化的冰,被野火放肆灼烧着。
势必,要侵略原野的势头。
他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沉几分。
“低血糖了,难受吗?”
她其实听不清他的声音,整个人的意识都是模糊的。
本能的反应,她紧紧拽住他的手,如同救命稻草。
女人的手纤细柔软,带着层浅浅的薄汗。这细长的手指强硬地挤进他的掌心,黏腻冰冷的触感,像要将他拖入深渊。
……
和灵感官被扔进黑暗的屋子,一无所知。
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濒死的鱼才重新爬上岸。
世界翻天覆地,黑白色调的刻板疏离,沉闷的极简风装修。
和灵反应迟钝,只是眨着眼睛在看。
“您好点了吗?”秘书扶着她起来,“您低血糖了,先补充点糖分吧。”
和灵缓了几秒,低血糖是她的老毛病,舒适的生活过得久她都要忘记这老朋友了。
秘书递给和灵糖果。
和灵不吃糖,她甚至不喜欢任何带甜的味道。
“不用谢谢。”
“牧总说如果您不吃糖的话,最少要把这杯橙汁喝了。他说,不想看见DE传出虐待员工的新闻。”
这话连哄带威胁的,像是早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吃糖。若是再不喝,就显得她在碰瓷。
和灵捧着橙汁,像小软猫似的小口进食。虽说没糖果那么甜,她喝得还是像在尝苦涩的中药。
“他人呢?”她依稀记得晕倒前拽着他不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