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娇包她向佛了 第4章
冷汗已将她的衣衫打湿,薄薄地贴附在身上。卫欢颤巍巍地扶着塌,身旁一只小手伸过来忙扶她坐起。
“小施主,你梦魇了。”无真说道,听无一师兄说小施主睡过去了,下午无事他便过来师兄院落探看。
谁料见到卫欢睡得泪痕斑斑,就端坐一旁,转动佛珠为小施主念经平心。
“小施主,你可有何惑?可找寺中长老们一解。除心魔,卫正道,智慧明净,心神便可安宁。”无真挠了挠头,怪他自己佛道不精,怕是帮不上小施主什么忙。
卫欢笑笑,语调天真地道,“大恶之人,灭之;大奸之人,除之。沉疴自能痊,心魔自可解。小哥哥,你说是不是?”
姜氏她们要自己的命,想得倒是称心如意,这一世可就要凭本事了。
有理,小施主果然极具慧根,竟比自己还悟得道。无真一脸受教地点点头。
这一睡就直接把午膳睡过头了,无真留了两个斋馒头给卫欢。卫欢瓷白的小脸朝着无真又扬起了笑,弯着唇瓣甚是可爱,又向无真讨要了纸笔。
无真倏得脸一红,小施主笑得可真好看,待看到小施主接过纸笔,无真顺手帮着研起了墨。
虽然明面上她才六岁,但是前世她跟着那个帮她赎身的书生,可是学过三年丹青。但见她墨水晕于纸间,笔尖轻划而过,勾勒有神,不多时两个女子小像便跃然纸上。
俩女子云髻峨峨,眉目间一股风尘之气,表情也略微阴冷。其中一位女子,左眼角上方还有一方块形印记。
虽然小手腕提笔略显虚浮无力,但也算栩栩如生。
“恃强凌弱,寡廉鲜耻。欺负弱小的人应该找恶人来治更为正道。”卫欢说道,又写了一小封书信,连同那俩女子小像,放在同一个封内。
现在,她就要把这封信送去给敌人的敌人。即便那人是个恶人。
只是,给到乳母和自己随侍丫鬟去送是不行的了。极易打草蛇惊,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是怎样的处境。敌人环伺,卫欢小脑袋瓜想了想,她还是再去卖个惨吧。
第3章 龙女全寺最亮眼的崽
青荧的油灯下,一抹颀长的白色身影坐在案前,淡然寡欲,左手捧着一册书卷。
眼神却落在那小簇火光上,冷沉而幽黑,右手修长漂亮的手指拿着一小节麦秆轻拨着油灯芯。
“主子,便是如此。辅国公六小姐腿上和膝盖的伤应该也是在闹市时从马车上跳出摔的。”季执一字一句汇报着今日查探而来的消息。
一个侧室,也敢将金贵的国公嫡孙小姐卖给窑子,这在京中传出去,可要被万人唾骂踩踏。这个妇人心比蛇蜂毒多了。
“主子,西山回京路上虽然骑马只需一个时辰,但据属下沿路探得,辅国公府派出寻找六小姐的人中有一小拨是姜氏的人。”季执暗赞,女娃娃听谁说的,躲在寺里还紧巴着自家主子,比她回家这一路安全多了。
而且敢从马车上跳出去,这份胆量,放在六岁的小姑娘身上,还挺熊。
“辅国公呢?”如果他没记错,这时候卫欢父亲带着卫欢兄长去陇安山剿匪了,要到明年秋分才回。
季执答,“辅国公自去年立冬,便旧疾发作,随着温大夫去南域修养,至今未归,怕是尚未得知此事。”
“那也不用让这个消息去到陇安山和南域了。”无一说道,“谢阅不是回京述职吗。让他回京途中,把路上的贼匪贩子清理掉。”
谢阅,凉西节度使,接受诏命回京述职,述职期间,由其子谢耘,暂代凉西一切军政务。
“是。”
这下也吃不准自家主子是什么态度,又不让辅国公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又要帮那卫六小姑娘去扫理路障。
应云皱了皱鼻子,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自家主子,“主子,卫六小姐傍晚的时候找到属下,想让属下帮忙将这封信带去京中。”
好一个小家伙,知道自己躲在暗处,在院落里大声叫嚷。小孩脆生生的奶音,估计今天几百号僧人香客都听到了。偏生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好教训。
应云偷偷瞅了自己主子一眼,“送往京中,文轩侯唐佑。”
唐佑,是卫欢母亲唐夙,也就是卫炽正室的同胞哥哥。自唐夙死后,唐佑就彻底和辅国公府决裂。
但卫欢信上也没署名,就只有这封匿名信,也不知道这个舅舅,心不心疼自己的外甥女。
“你不是都已经想去送了吗?”无一右手将麦秆放下,今日他自是也听到了卫欢在叫应云,小姑娘有点狡猾,叫完还带着哭腔,好生委屈。
应云是想去送,想着那小人儿眼中的期盼,简直就像从内里倾泻了萤火出来似的,小眼神闪亮得让人很难拒绝。
无一眼中掠过淡淡笑意,“去帮她送了,暂时不要让唐佑知道她在这儿。”
“她睡下了吗?”无一又问,今日她在院落里睡着之后,他便将她安置在了他隔壁厢房。
她现在太小,抱起来轻飘飘的,精致得跟个瓷娃娃似的,竟然有人敢磕她碰她。
“主子,无真将她带回他那边寮房了,说是在这怕叨扰到主子。”
这回无一将左手的书册也放下了。
寺内没有僧人能像无一那般能有自己的院落。无真年纪浅,进寺的时间肯定也没法跟其他僧人比,安排的寮房尚且就只有他一人。
小沙弥不存男女之心,他将并排的空木榻清扫铺好,便招呼卫欢同住。
卫欢这觉睡得很累,梦里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一直有人在后面追赶着她,她跑得好累,却又跑不开,重重复复来回地跑。
同屋的无真也不容易。小沙弥大半夜都没睡,拿着佛珠就一直为小施主诵经。
去完早课后回来,小施主还没醒;庭院打扫完诵经回来,小施主也没醒。
应云来的时候,卫欢可总算从梦里挣脱开来,满脸地茫然。
应云坐在榻边,正轻手轻脚地在她额上涂了什么东西,清清凉凉的药膏味道。见到她睁开了眼,还低声道,“你的信送出去了。别动,帮你上药呢。”
“好好的小娃娃,怎么这么能受伤。”应云嘀咕道,想想她那恶毒的后母,觉得辅国公绝对是精于朝堂,拙于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