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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行 第85章

南舟行 顾长安 3951 2021-07-22 07:51

  程晏阳忙四下看了看,好在周围没什么人。“南小姐的牌照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

  “程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约见一下批准船牌的负责人?”

  “你是说,要见理船厅的厅长?”

  南舟点了点头,“对,汪厅长”。

  见面的地点是对方定下的,是一间东洋人的馆子。南舟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几分钟,她并不是要真的要行贿,而是暗中联络了一个记者。两人约好,那位记者等在旁边的餐室里,南舟则想办法让那人亲口承认索要贿款。等到她发出信号,记者就可以冲进来拍照,拍下他受贿的证据。

  到了时间,那位姓汪的厅长还没有出现。南舟看了看表,有些心急。这时候门拉开了,却是程晏阳。

  “程先生?汪厅长怎么没有来?”

  程晏阳正坐下来,“刚才汪厅长的秘书通知我,厅长临时有事要处理,大约会晚一点。怕南小姐等急了,所以让我先过来。”

  南舟放下心来。程晏阳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说:“南小姐,申请船牌不是什么大事。其实,大少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南舟神色一冷,“什么意思?”原来他们都知道南漪和江启云的事情。难道叫她卖妹妹吗?

  程晏阳被她的冷眼盯得很不自在,脸也涨红了。“我、我,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我觉得……”他饱受着良心的煎熬。他并不想去害谁,但这是姐姐程燕琳吩咐的,他不得不这样做,怕看姐姐失望的目光。

  “程先生,漪儿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利用她,更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程晏阳放在双膝的手攥了起来。是啊,他的姐姐也是全心全意对他好。他怎么能忍心让姐姐失望呢?程晏阳拿定了主意。端起茶壶作势要给南舟倒茶,“这里的茶不错,南小姐尝尝吧。”但一不小心弄倒了杯子,杯子里的茶洒在了南舟的裙子上。他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南舟从手包里拿了帕子低头擦水迹,摇头道:“没事的。”

  程晏阳心跳得极快,双手还有些发抖。趁她不备在水里撒了药,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先喝一口润润嗓子吧。汪厅长应该快到了。”

  南舟喝了半杯茶,不多会儿门又打开了,女招待领着一个中年圆脸谢顶的男人走了进来。程晏阳忙站起身迎了过去,“汪厅长,您来了。”

  汪厅长的目光在南舟脸上溜了一圈,眼神一亮。鼻子里“嗯”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冲程晏阳点点头。程晏阳又替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叫来了女招待点好了菜。不一会儿,女招待送了酒过来,程晏阳接过来,又悄悄在酒了下了药。

  清酒不醉人,程晏阳劝着两人喝了酒,便借口有事离开了。南舟也并不想他留下来,毕竟狐狸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露出尾巴来。

  程晏阳离开后进了拐角处的餐室,程氏、梅氏、程燕琳正在吃饭。

  几天前,程燕琳听弟弟说起南舟要约见汪厅长。南舟的牌照本就是她让程晏阳压住不放的,故意给南舟使绊子,不让她好过。她以为南舟会去找江誉白帮忙疏通关系,谁成想南舟会自己不自量力亲自办理。程燕琳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听说这个汪厅长贪财好色,心生一计。

  一边让程晏阳约上汪厅长,就说一位女船东想结识他,话里话外暗示他南舟很想巴结他,想要做权色交易。汪厅长此人见惯这种事,只当是另一个投怀送抱谋取好处的女人,便欣然同意。另一边,程燕琳又弄了了药,好叫南舟出丑。她再借口给梅氏散心,邀上程氏一同前往,气定神闲地等着好戏开场。

  等待上菜的期间,南舟同汪厅长闲聊起来,话题自然不离船牌。汪厅长见她相貌出众清丽动人,早就心里发痒。开始还能敷衍着回答问题,后来变索性说些露骨的调戏之语。南舟不料此人不仅贪财还如此好色,不想再浪费时间,便是开门见山问:“船牌批下来,不知道要多少好处费能打通关节?”

  汪厅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南小姐说得什么话,怎么会让你破费?咱们都是按章程办事,只要是符合规定的船只,都能拿到船牌。”说完又是喝了一杯酒。

  汪厅长的回应实在不在南舟预料之内,她按捺住心中焦急,又同他寒暄了一阵。几杯酒下肚,汪厅长只觉得心头急痒难耐,见对面的女孩子一张樱桃般水润的红唇翕动,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南小姐以后就是汪某人的朋友了,朋友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说着伸手去摸南舟的手。南舟触电般抽回了手,“汪厅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什么意思?南小姐约我来,不就是这个意思?钱我虽然喜欢,但是更喜欢和南小姐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姐做朋友。不就是一个船牌吗?你想要,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办公室,我立刻就给你批。”他目光在南舟隆起的胸前流连,觉得今日竟然如此迫切,好像一刻也等不得了。

  “呵!汪厅长原来就是这样管理理船厅的!那我倒要问问,寻常人要多少钱您才肯批船牌?”

  隔壁的记者把耳朵紧紧贴着墙壁,正听到关键处,却没了下文,接着就是一阵桌子翻倒的声音。南舟同他有约定的信号,没有信号他不能轻举妄动。他又仔细听了听,却听不见人声了,心里纳闷极了。

  梅氏的心情不好,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程燕琳一直说笑话,想要逗她开心。梅氏本不觉得笑话有多可乐,但看婆婆听完后呵呵笑了起来,她也不好总是板着脸,也只能勉强跟着笑笑。程燕琳给晏阳使了眼色,晏阳便说:“大姐,我出去看看今晚是哪位名艺伎在。如果有空,我请她过来给你们表演,叫你们也开开眼界。”

  程晏阳离开餐室,站在走道上装作吸烟。等到走道上无人时,候悄悄拉开了那间餐室的门。里面酒菜洒了一地,矮桌也翻了。而南舟正被汪厅长压住死命地挣扎着,她被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程晏阳顿时背生冷汗,内心煎熬,最后还是一咬牙转身离开了。因为心虚、内疚又紧张,步子就有些慌乱,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人,他忙说了两句“对不起。”然后就神色慌张地跑开了。

  裴仲桁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蹙着眉头看了看程晏阳的背影。今天汤川约他出来吃饭,他吃到一半胃里不大舒服,刚从盥洗室出来就被人撞了。他从那间餐室前走过去,可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思忖了片刻,裴仲桁又反身回去。

  刚走到餐室前,餐室的门忽然被拉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个人。裴仲桁一怔,讶然道:“九姑娘?”

  南舟刚才抓到了一片碎瓷片划伤了汪厅长的脸,这才令他松了手。情急之下,她拿桌子砸昏了人,这才得以逃脱。但不知道为什么,双腿发软,浑身使不上力气。

  裴仲桁见她双颊通红,头发凌乱,衣服也破了。再望了一眼餐室里躺着的人,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心猛然一沉,眼底凉意横生。“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几人的笑语声。“大姐、大少奶奶,院子里真的养了两只白鹿呢!我可真是头一回见,听说摸一摸,就会有好运气。你们说我手气旺,就是上回来吃饭摸了几下呢。”

  另一个略有些年纪的声音道:“真的有白色的鹿,我倒要开开眼去。”

  南舟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心头一跳,似乎是江誉白的嫡母。她一下抓住裴仲桁,“二爷,帮我个忙!”

  不待她细说,裴仲桁也明白了。他脱下西装往她身上一裹,然后揽着她疾步往前走。但她双腿无力,他几乎是架着她走的。

  几人说笑间已经转过了弯,程燕琳忽然道:“嗳,晏阳,你不是说你们厅长今天也在这里吃饭吗?你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程晏阳额上已经冒了汗,声音也有些不大自然,但在姐姐目光逼视下也只得说,“哦,好。”他走到餐室前,吸了口气,一边拉开门一边道“汪厅长……”但只看了一眼,他心里一慌,立刻合上了门。

  程燕琳疑惑地望过来,程晏阳道:“汪厅长怕是已经走了。”

  程燕琳还想再说什么,程氏却已经携着梅氏走了过去。梅氏四下看着,抱怨道:“这里怎么弄得这么复杂,到处头一样,我走得晕头转向了。燕姨,往哪边走?”

  同样转晕了的还有裴仲桁,情急之下走错了路,现在到了一个死胡同。而程氏她们人已经到了身后,再转身来不急了。裴仲桁只得将她往墙上一推,把她笼在身下,假装是醉酒后亲热的男女。南舟缩在他坏里,呼吸很重。若没有他托着,几乎要滑倒。

  程氏和梅氏往这里才走了两步忽然见走道尽头一对缠绵男女,都唬了一条,两人忙转了方向。梅氏仿佛想起自己男人在外头大约也这样寻欢作乐,脸上便是一阵恍惚。程氏见儿媳隐隐有了凄苦神色,便是一点愠怒。

  程燕琳才跟上她们,也往裴仲桁那里望了一眼,还没看清楚,却听得程氏十分不悦的声音,“燕琳,以后出门也留心些,别尽头挑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没地坏了自己的名声!不看什么白鹿了,回家吧。”程燕琳见大姐动了气,不敢自解,只得应承。

  待人走了,南舟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裴仲桁低声问。

  南舟目光有些散漫,声气虚浮,“裴仲桁,我好像杀人了……”他正要细问,不料她身体一倾,倒在了他身上!

  餐厅外头,伺候了程氏、梅氏上了车,程燕琳这才转身低声喝问程晏阳:“你刚才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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