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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对奸臣未婚夫真香了 第47章

  飞絮流云悄悄换了个眼神,都是促狭的笑意,对段容时少了几分惧意。

  “娘子要回门,该戴哪只钗好?”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肉桂色直领对襟,下配烟色长裙,面上并未有繁复秀丽的花样,只在对襟缘边彩绣荷萍鱼石鹭鸶花边,精美又抢眼。

  流云为她梳的是绀绾双蟠髻,用精巧的金卡子固定好,只差一枚主簪。

  妆奁盒中各式各样的金银宝石簪子,既有新打来的,也有旧时云氏留下的遗物,还有刘夫人的添妆。

  在这其中,唯有一支木簪子,色沉如墨,打眼望过去并不起眼,却暗晕光华。

  苏浈才拿起那一支簪,段容时道:“可否让我来?”

  她便羞红了脸,递给他,人依旧端坐在绣凳上对着铜镜。

  段容时先是对着发髻研究了一会儿,而后将发簪缓缓固定进去,动作极小心,生怕弄散了头发,又生怕弄疼了她。

  “好看么?”

  他笑了,“娘子天然丽质,我只怕珠饰自惭形秽。”

  二人只是说话便有种耳鬓斯磨的缱绻,瞧着他们关系好,飞絮流云心底都高兴。只是时辰不早了,车马都在院外等候,还是出声打断了他俩。

  苏浈出嫁之时虽闹了些不愉快,但京中勋贵人家,哪家没有些污糟事,不过都一床大被该过去,面上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但苏沐还是年轻了些,听说长姐嫁人那日锣鼓喧天,光是迎亲的人马便走了几个时辰,又说皇帝特地挑了当日下旨封段容时为侯爵,赐丹书铁券,给足了面子,她便有些不忿。

  段容时是定南侯,身份比苏迢还要高一等,虽苏浈尚未得封诰命,但也是侯爵娘子,若不论辈分,就算是徐氏也得行礼。

  苏沐自苏浈大婚那日便称病不出,听说他们要回门,更是将自己锁在院子里足不出户。

  因而前来见客的,只有苏迢夫妇外加一个苏莱。

  苏莱是伯爵府嫡子,才刚到舞勺之年就已经修出副沉闷性子。徐氏大约是心里有鬼,严防死守,从不让苏莱同苏浈单独见面,二人虽是姐弟,但说过的话两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苏浈对这个幼弟没什么好感,苏莱亦对这个长姐没什么情分,只朝着二人行个礼,便借口回屋读书了。

  苏迢倒是很满意,“我这个儿子啊,寡言少语,是干实事的。日后进了官场,还得要贤婿多多照看才是。”

  若是换了之前,他对着段容时必然战战兢兢,言必称大人。只是昨日他进了回宫,同中书门下的各位大人同场议事一回,又得了圣上几句褒奖,便已自觉有所不同。

  等再回头来看段容时,即便他当了这个定南侯又如何,究竟要叫自己一声岳父,段家也必然要处处帮扶苏家。

  届时苏沐苏莱借着这位三品大员的光,一个嫁高门,一个谋好差事,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便只有享福的份。

  段容时沉吟一阵,郑重道:“岳父大人说的不错,方才见着妻弟,小小年纪便十分稳重,的确是个好苗子。统御司为陛下做事,缺的正是这样的人才。”

  别说苏迢了,徐氏在旁听见这话,脸色陡然一绿。

  统御司是什么地方,受着满朝的骂名,脑袋别在腰带上,干着最见不得人的事,顶头的司主还是个太监。统御司众虽有官职俸禄,却不可外调,进去了只能在里头待着,要么步步高升,要么一卷草席。

  段容时是指挥使,要谁不要谁都是一句话的事,若真让他把苏莱招揽去,只怕苏家要后继无人。

  第27章 回门 “住手!”

  素来知道段容时口齿伶俐, 绝不会在嘴皮子上吃亏,但见他将短短两句话便激得两人脸色突变,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苏浈忍俊不禁, 掩饰性地以手抵唇轻咳了声。

  苏迢毕竟在官场沉浮多年, 早修炼出一副八风不动的厚脸皮, 自如地切换了话题, 问段容时对江南灾情的看法。

  段容时蹙眉,“统御司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 一向只尊圣命,此等大事当有诸位阁老决断, 段某忝居高位, 实在是没什么想法。”

  “贤婿身为统御司指挥使,坐于京中便可知天下事, 何必如此自谦。”苏迢笑了笑, 也没再追问,毕竟统御司规矩大的很,他也不过随口一问, 没真想得什么消息。

  倒是段容时若有所思道:“岳父倒是点醒我了,的确有一事十分古怪, 但是……”

  厅中除了他们四人,还有仆婢若干,人多眼杂。见他肯漏口风, 苏迢自是愿闻其详,起身便要迎人入内室详谈。

  段容时微微一笑,握了握苏浈的手,“娘子稍等,我去去便来。”就起身同苏迢去了书房。

  苏家人丁少, 地方也不大,苏迢又自诩清正不愿过多花费,是以从正堂到书房,不过短短几步路就到了。

  苏迢将书房的门关上,压抑着兴奋,问他究竟是什么消息。

  段容时见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没表露出来,只问道:“岳丈大人书藏丰富,不知可有江南一带的舆图?”

  苏迢点点头,翻找一番,将舆图拿出来,虽描画的没有六部库中所藏的那般精细,倒也将各州方位都大略画了出来。

  段容时指着其中一点道:“段某所说古怪一事,正在和州。”

  苏迢看了一会儿,也不禁咦了一声。

  他为了觐见皇帝是有话可说,早前便将各类典籍同地方的奏报一一看过,他身为司农寺少卿,本就司职各类文书整理,这点倒是不难。

  奇怪的是,江南受灾,灾情遍及十州,各州府都早早上报灾情请求赈抚,但这些奏报中却没有和州。

  “和州在九江附近,九江水涨,和州本也该受到影响。”段容时在舆图上轻点几下,“在它旁近的寿州、润州、宣州都已上报灾情,但唯有和州,只在最开始时发过一份普通的奏报,而后就再没有消息。”

  苏迢又在桌上找出一份单子,应当是司农寺早前准许各州开仓的单子,他对着舆图一一核对,瞧见九江一带各州都有名号,但上头竟没有和州。

  “各州钱粮都告急,唯有和州按兵不动,此事必有古怪。”苏迢不免有些兴奋,“难不成,是太仓的粮食都被运到和州了?”

  江南太仓十年未开,但年年皆有存粮,储备甚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把火烧了干净,若是有人要中饱私囊,必然得要找个地方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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